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狼啸五代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七章:芦苇荡

第二十七章:芦苇荡

    营口,尤其沿海一带,恐怕十九世纪末才有人烟,二十世纪初才逐渐开发起来的。

    这里是大辽水(辽河)入海口,本是一片冲积平原,肆虐的河水将沿海一带积累成沼泽,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可是飞禽水鸟的乐园。

    两只小船在如棋盘般芦苇荡间的河道中游荡。

    这会才三月底,芦苇才勉强挺出河面,挣扎在河面上的仍有去年留下的枯枝野茎;各色的野鸟在上面晃,见到船到,又哗啦的穿起在船儿的上边盘旋。

    “哇哇!咯咯!”它们在和来客热情的打着招呼,可有恒,大明,尤利达等是外来户,不懂它们的方言。‘嗷!’尤利达也热情的一声呼唤将鸟儿惊怕,呼啦啦跑远了。“扑腾!扑腾!”几只水獭将如镜面平整滑亮的河面击晕,露出黑黝黝的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两个飘在水面上的大家伙,水晕圈儿套圈向四面扩散,磷光闪闪;‘咕咕!’几个家伙合计了一番儿,过去看看去,由是又噗通噗通扎进水里没影了,只见几道暗纹将水面梨斜,向着小船而来;‘哗啦啦!’在船儿旁边穿出头来;‘格叽格叽!’你们好!也挺热情。

    你好他们不好,尤利达抬箭要射,有恒止住了;春天,孕育万物,正是禽兽繁殖的季节,还是少射一些的好,何况人家客气,你反要当个恶人不成?

    大明实在,抓起一把豆子哗啦扔到河里,淅沥哗啦的水泡把水獭吓坏,忽的钻进水里追豆子去也。

    豆子惹祸了,哗啦一声大响,水面翻腾如浪,馒头般的水柱带出一个大家伙,一个叫不上名的大水兽,一口将豆子水獭连汤带水的吞进肚子,又冷冷打量小船,思量着是否也能吞的下。

    小船儿怕怕,打着旋儿急溜溜跑远了;这家伙尽量不要惹,一个跟头就能把船儿打翻,是什么东西?大明摇头,不知老大来了能否告知。

    “方老伯,还多远?”有恒问摇船的老汉,老汉手搭眼眉四下打量,哑着嗓子大喊:“估么着还得个把时辰,或更多,那里背静,一般的可不敢往哪里跑。”

    “老哥轻点嚷嚷,比某这个粗汉嗓子都大。”尤利达捂着耳头抱怨,其实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比人家小。

    方老汉呵呵“老汉年岁大了,耳头背,轻了怕听不见。”

    有恒一行这是在找明火油,前世这里可是辽河油田的主地;当然,这年代探测钻井技术差得远,只能找那些儿浅的能冒出地面水面的啦。方老汉在芦苇荡里船行了几十年,还真知道哪里有。

    “嘿嘿,找到明火油,到时候看谁不顺眼就烧他娘的。”尤利达兴奋地手舞足蹈,寡妇河一战他可记忆犹新,明火油的厉害大大的。

    大明撇嘴,就这点见识,明火油的用处岂止就拿来放火的!其实究竟都有何用,他也模模糊糊,也存着一肚子的疑问等七郎儿来了讨教。有恒没心思理他们,营口一下子来了尤利达小三万人口,加上原来的族民都有十万了,这开荒还得找人家原有族民不愿伺候的荒地,生地土弱,今年的收成好不了;嗨!千军万马争杀他兴趣足足,但带一帮男女烧荒犁田可头疼,看来得和七郎儿说的说的,再派个管政事的官员吧,某还是练兵去吧。其实,这一向他可做的不错,营口十万族民几乎都按部就班的开始了春耕,虽然营口州还只是个架子,但族民饿不着就能安定,安定才能发展。

    大明也看着四野的芦苇荡发呆,七郎儿说这芦苇也是个宝,用不完使不尽的的宝贝,除了能烧火盖棚子,还能干甚?但老大说了就一定是宝,大明一猫身好下一只干芦苇放到嘴里嚼,干巴巴涩涩的没甚么滋味,噗的吐了。尤利达嘻哈大笑:“大明兄弟学牲口呢,还吃草?”

    “甜的,解渴。”大明眨眼睛嬉笑,嘴儿吧的吧的很得意。

    尤利达上当:“哦,这里的芦苇特殊?”说着也好下一根放到嘴里嚼,噗,喷出好远;“骗人!”说着就要上去报复,小船不干了,晃悠着打斜,“别闹,船弄翻了可遭殃!”方老伯忙劝,尤利达怕怕,他可不会水!只能瞪着大明解气。“嘛味道?臭臭的。”尤利达提留着鼻子皱着眉,大家也有同感,就听方老伯轻松得到:“到了,就这个味,越近味道越大,当年好奇,才会发现的;还真是,几十年了没变,不然到让几位官爷白跑了。”

    果然是越来越臭,尤利达大叫:“快放某家上那只船,某可不去了。”

    大明翻白眼:“也不知当初谁争着抢着要来的?”尤利达握着拳头发狠,大明一晃身子,脚下一较劲,小船又晃上了,尤利达忙着坐下了,犹自发狠:“等回去到岸上收拾你!”其实到岸上,俩人也是旗鼓相当的。

    这是芦苇荡中一大片高坡,像个小岛忽隐忽现的,臭味就是从上面传来的;尤利达抢过大明的大枪就往岸上扎,要知道,这千年万年的,芦苇轮着个往下落,地下水底厚厚的嘘嘘的一层,人们可轻易不敢落脚,不然陷进去头发都找不到。

    感觉还可以,尤利达一较劲就上了岸,撒着欢就往里跑,他是旱鸭子,上了陆地就来脾气。没跑多久就听他大喊:“快来啊,都是他娘的明火油,臭烘烘像个湖!这要一把火点着烧起来,嘿嘿!”

    跑来的大明喘着气讥笑:“点着了,大家都玩完,烤乳猪啊?”尤利达瞪眼,大明回瞪,有恒微一哼哼,得,都老实了。

    宽窄有三四里的湖里黑黑的,阳光下蒸发的热气味道更浓;“嗷!”尤利达吐了,大家也跟着反胃。

    大明捧起一把湖水,黑黑的像墨汁,粘糊糊的流下去了,尤利达看着恶心,躲得远远的。

    大明嘀咕,终于找到了,是宝啊,是宝吗?臭烘烘的宝贝?

    有恒向一位文士打扮的书生问道:“黄先生,来这里的图都记录好了?”

    黄先生捂着嘴回答:“好了。真臭,快受不了啦。”

    “回吧,就等老大来了看咋弄吧,他不来谁也没理论。”

    众人点头如捣蒜,哼哼哈哈的忙着往回跑,肚里来回嘀咕:“下回打死也不来了。”

    呼呼,起风了,下晌爱起风,倒不大,只将湖水吹皱,一片一片的翻起鱼鳞,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很晃眼。

    大家没心思理它,都坐在船里翻出吃喝忙活上了;正事做完了,肚子就造反,反正一路无事,喝!尤利达端起酒坛就灌,刚才熏得难受,酒是最好的解药,还不趁机多来点。

    大明还在闻着手里的臭味发愁,都洗三遍了,还这样,咋就没把香皂儿带来呢。

    想到香皂儿,大明就想到了老大,也该来了吧,五月还得到海城,再晚就迟了,难道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