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珠终归安城家 袁术论谋寿宴始
豫州,有七郡两国,分别为颖川郡,陈郡,谯郡,汝南郡,弋阳郡,安丰郡,鲁郡,沛国,梁国。 安城是汝南郡的治所之地,而豫州的治所同样身在安城,可谓整个豫州人口和经济最为密集的重镇,虽然跟洛阳,长安,江陵、襄阳,邺城,宛城这些大汉天下有数的重镇无可比较,但城郭规模也颇为宏大。 项楚此行的护送任务,正是安城。 自项楚与龙且一行分别后,一连又走了八天,才走完一千六百里的路程,顺利到达安城。这还是大汉天下,比较富庶之地,道路比较通畅,都有官道存在的行程速度,倘若是在其他偏远之地,可谓寸步难行,山高林密之地,往往也是野兽出没比较频繁,经常有商客被山林间的毒虫,亦或是猛兽伤其性命。这里就有必要说说大汉天下的州郡情况。 首先说富庶之地,一是古都长安所在古秦之地,也就是俗称的关中之地,总结起来说,就是以陇关为限,东以函谷为界,二关之间是为关中,常用沃野千里来形容,即: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贸,蓄积多饶,从先秦开始,到西汉定都,几百年的时间,没有战乱,足可称之为天下最为富庶之地。 而随着东汉开始定都洛阳,司隶一带,逐渐超过了关中,成为大汉人口最为稠密,经济最为繁荣之地,但也不仅限于司隶,而是整个中原大地,中原也整个炎黄文明的发源之地,中原属于大概念,此时期内,中原包含着,从西北部以司隶五郡,即平阳郡,河东郡,弘农郡,河内郡,河南尹开始,到西南部,包含汉中郡东部,南郡以夷陵为线的以东地区,到中原中心位置的南阳和江夏两郡,从南阳跨过豫州边境,延伸至东南部的整个徐州地区,向北延伸至,青州西部与南部地区,囊括兖州全境,最后经过豫州中南部四郡,与司隶一线汇合,这就是到东汉末,整个天下,民治最为开明,文化和经济最为繁荣,人口最为稠密的中原带。 次之,南边的武陵郡东部,零陵郡北部,长沙郡,扬州的丹阳郡,吴郡,庐江郡东南部,以及整个豫州地区。而西部,就是天府之国的益州盆地内。 最后就是荒芜之地,益州除了益州盆地外,其他地区,全为山高林密,少数民族的部落区域,荆州夷陵线以西地区,终年荒芜,渺无人迹之地,荆州南部两郡,武陵和零陵南部到整个交州全境,东部扬州豫章和会稽两郡的广大南部地区,就是经常发动叛乱的山越人部族,北部并州,幽州地区,以及西部的凉州。 …………………………………………………………………………… 玉漱与妙嫦,出生在安城的一个姓王的小仕之家,六七代人,最高的也不过出了几个郡吏,人丁也不兴旺,三十余号人口,算是非常小的家族了,本来即为平凡,也不会为人关注,直到有一天,一位游方道士的到来,这家子人才开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从名字听起来,似乎很难联想到这是姓氏,因为两人是双胞胎出生,在出生之前,府门前来了一位游方道士,说是可以逢凶化吉,几句玄语,便很快取信了府门老爷王员外,临行前,预测正要临盆的大夫人,将要生下两位双胞胎,如能渡过劫难,命将贵不可言,但要想保住天贵不更改,特留下了两块玉佩,一块为玉先淑华,一块为天妙无嫦,先出生的jiejie,得玉先淑华,meimei得天妙无嫦,故此,便定下玉漱与妙嫦二字,即为名,也为姓。 玉漱与妙嫦楚出生之日,也显示了极度的不凡,公元167年9月9日巳时出生,盛夏的九月,突然飘起了硕大的雪花,可谓百年难遇。 伴随着大雪,玉漱与妙嫦呱呱落地,而之后,整个天雪遽停。也验证了道士的预言: 天地降玉本淑华, 苍穹即妙亦无嫦。 乾坤隐赘天机变, 洪荒天劫缘起生。 这之后,玉漱与妙嫦的父亲,王员外,访遍玄门道观,也不得其人,最后在府中做起这位道士的供奉,重男轻女,在这个时代为主流思想,倘若没有,倒显得不正常,但玉漱与妙嫦却除外,得知二人命中贵不可言,也得道士的嘱托,二人从小都没订下媒妁之言,从小到大,都是整个府中的明珠,打不得,也骂不得。从二人到了豆蔻之龄,上门求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府邸也是不甚其扰,十传百,百传千,即便在京城的世家子弟,都听说汝南有一对才貌双全,惊为天人的玉碧双珠,余下,汝南最大的氏族袁氏,其嫡子袁术,曾一睹玉漱与妙嫦容颜,便日夜成思,念之成灾,不可放下,家中本有十房妻妾了,加之游方道士曾言,富贵来之龙珠潜渊之地,虽未明言具体是哪里,但也透露了一点信息,乃为当今天下最为古老的王族,既为潜渊,瞧着袁氏仕途的贵胄,其是否不言而喻,同时见袁术那不学无术的口碑,更不像潜藏天下的真龙,因此,王员外自然不肯了,苦思无果后,王员外觉得也保不住自家女人,便动了将玉漱与妙嫦姐妹二人,送至远在荆州的一位姑姑,代为照看,余下就把命运交给上苍了,分别时,王员外已然做出了此生相见无望的心思,自然是一把眼泪,一把伤心绝的惆怅之情,袁术相求无果之下,便下巧取豪夺之心事,袁氏门生故吏遍天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通过收买王家的一位下人,得到了玉漱与妙嫦两姐妹的行踪,于是乎,就有了两位姐妹的回乡探亲被袭的一幕。 王府,位于安城东郊的一处庄院,就一座普通的府邸,比起白鹭湖畔的项氏来说,可谓一个天,一个地,但此时,王府上辈分最高的王老太爷七十寿诞,亦为病重冲喜,自然是装扮的张灯结彩。 马车停下,在府前忙碌的下人,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已然快两年未见的二位小姐时,顿然欣喜若狂,以前姐妹二人还在府中之时,对下人们是极好的,自然也就得下人们的爱戴。 刚到大厅,就见着了王员外,这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精瘦老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惊又喜,顿然一把鼻涕一把泪。 等情绪回归平静后,王员外问道:“淑儿,嫦儿,你们怎么回来啦,你们这一回来也许就走不了。”顿然愁容满面。 “爹爹,不是你稍信给富叔,让他带我们回来的么?说是老太爷病重,思念女儿”玉漱顿然一惊的问道。 这时,王员外,才愣神看着旁边的项楚,就在这时,一路随行回来的管家,也就是玉漱口中的富叔,立马跪地道:“老爷,对不起,小人说是回家探亲,其实是去荆州专门接二位小姐了。” 王员外震怒道:“你这到底为何?枉老夫对你这般信任,亏淑儿,嫦儿平日对你那般敬重。”说完,就一脚将管家踢倒在地。 “老爷,息怒,这还不是看着老爷平日茶饭不思,日益消瘦,而如果这次老爷再不答应一家,怕是王家都将不保了,只要两位小姐,嫁入两户好人家,也就算保住了王家了。”管家一边流着泪说道。“这一路回来,路途中还遭到了袁氏的打劫,如果不是这位楚公子,两位小姐定然被擒住了,后果不堪啊。小人愿打愿罚,只求老爷要为王家后世计啊?“管家转过头,拉着项楚道:”对对对,还有这位项公子,出生贵胄,乃是江陵项氏的嫡长子,与大小姐情投意合,天生一对,定能给王家一条出路。” 这时,情况依然明了,王员外打量着项楚,只见此人,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剑眉星目,五官生的端是极其俊俏,气质出尘,身着更是黄金难求的手工真丝绸缎,年轻异常,似简单,但又如同云端一般,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让人如沐春风。 “拜见王伯父,晚生姓项名武,字楚,乃是江陵项俊之后,以后要多叨扰了。”项楚一来,就定下不是外人的基调。 “原来名满天下的项氏之后,果然俊杰,听富禄说这一路多有惊险,多亏楚贤侄的一路相帮,楚贤侄能到府上所居,是我老儿的荣幸。”看见项楚这番形象,更处于项氏的声名,王员外身份摆的很低,不要以为自己年长,但身世决定了地位。 “王伯父客气了,凡是男儿,见着那番,定然相助,遇到玉漱与妙嫦,这是贤侄的幸事,也许冥冥之中,已然注定。”项楚客气的回道。 “贤侄,这位是?”项楚一行在来到王氏府邸后,十位随从,便被安排到另外的厅事中休息等待,而项楚与项羽,便随着玉漱与妙嫦来到客厅。 “这位是我胞弟,项羽,此次随我出来游玩。” “小子见过王伯父。”项羽内心是倨傲的,今日能这般谦逊,还得是看在玉漱的面子,因为这位很可能日后成为自己的嫂子。 “项氏真不愧为享誉四海的名门,子弟各为俊杰。两位贤侄,还是先坐下再详聊。”王员外夸赞道。这时桌椅板凳早已取代了坐席。 玉漱与妙嫦心里也是万般的高兴,刚才管家与父亲的对言,已然无比的忧心,也随着这父亲对项楚的接受与夸赞,而烟消云散。这是对项楚的信任,这种信任,就根据项楚的一言一行而来,对于他们王家可谓毁天灭地的灾难,在项楚那自信的笑容中,显得不算得事。但其实项楚心中,并未有这般的平静,他不怕袁氏的强势,也不怕袁氏跟他暗中对弈,他担心的是袁术的精虫上脑,从在扬州的半路截杀,显然袁术的内心已然失控了,这样对王家极其不利,除非王家举家搬迁到南郡,否则,王家必然不保,到那时,玉漱与妙嫦那得有多伤心。 就在项楚一行人跨入王氏府邸之时,在汝南袁氏庄院,袁术正在听着下人的汇报。 “二公子,王家的二位小姐回来了,还有项俊的二位儿子。只怕是事情有些棘手。” “这该死的竖子,竟然坏我好事,真是气煞我也,张勋,你可有对策?” “这,这的确有些棘手,如若单纯只是从二子身上下手,倒也简单,如今他们来到汝南,这可不是荆州,这是公子的地盘,可以任由公子拿捏。可问题是,项氏凭借着富甲天才的财富,跟天下世家颇都有交往,就连二公子家族,都商业来往甚密,更何况,项氏的背后,还有一个江陵王氏,如今更是身为乡候,他们乃是姻亲,而那项楚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来到汝南,也是有恃无恐,前年问学会之时,杨广不是更被项楚当场羞打,最后弘农杨氏不也是不了了之。”
“那可该当如何?”袁术手足无措,心中的愤怒又无懈可击。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二公子是否为敢为之?” “哦,张勋你快快说来。”袁术猴急的问道。 “二公子,这般……”张勋附耳言道。 …………………………………………………………………………… 从厅堂出来,项楚与玉漱妙嫦并肩而行。 “玉漱,等过几天,太爷子生日宴当天,我就当着众人,向王伯父提亲,玉漱你以为如何?”项楚说完,不待玉漱说话,妙嫦就捂着鼻子跑了。 “这”项楚也不知该如何。 “楚郎,meimei的心思我明白,以楚郎的才智,相信也看出了,妙嫦她也是很喜欢你的。”玉漱很直接说道。 “可是在我心里,已然有了玉漱,再也接纳不下她人。” “楚郎家里不是还有位待娶的jiejie么?”玉漱反问道。项楚顿然有了一些语塞。 还未等项楚回话,玉漱又接着说道:“其实,随着楚郎日后志业渐成,你又怎能抵挡的住属下为你的cao持,与其要与别人分享楚郎,我宁愿是妙嫦,我们是亲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就关系要好,看见她这般难过,我也会很难过。” 看着项楚欲言又止的模样,玉漱继续劝说道:“楚郎,你先别急着回答,仔细再想想,如今王家这般风雨飘摇,如你不对妙嫦提亲,你就忍心看着她一辈子都不快活么?” 项楚这一刻也被说动了,对待感情,他不是多情博爱的人,但眼下的这般情景,他可以选择坚持,但那样的结果,是项楚所不愿的,既然姐妹二人都没有问题,他还能作出第二种选择么?他需要克服的是自己心理上的问题。 “你快去看看太爷子吧。” “嗯。” 寿宴的日子眨眼即到,王太爷子的身体,经过多方的调理,总算有了好转,趋于稳定,这还得多亏了项楚,一些名贵药材,往往都是供不应求的,项楚通过项氏商行,很迅速的调拨而来,关于提亲的一些礼品准备,早已妥当,古人常说的三媒六聘,都也准备妥当,但这属于突发情况,也只能酌情简便,项楚已然清楚,宴席当日,定然不会善了。 王家,作为小家族,按常规来说,是不会有名门望族前来贺寿的,来了也是自降身价,但架不住玉漱与妙嫦的声名在外,世家公子还在私下里,给大汉天下,排了所谓的美人榜。看热闹不嫌事多,很多都远从银川、洛阳赶来。 王氏府邸外,早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礼官对着来贺之人,一一高声道:“汝南袁氏,袁术公子送项庄真丝三十匹,益州河曲马三十匹,黄金九十两,千年人参与首乌各一只。”等礼官念完,下面一阵轰鸣,窃窃私语,都被这礼物惊呆了,这可是有史以来,民间不常听闻的大礼。就算天堂中,天子赏给臣下的,除了官爵外,实物的礼品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项楚站在另一幢的阁楼中,瞭看着府邸门口的一切,不由得摇头苦笑,这袁术还真是纨绔子弟,不亏当这个名声。 袁术可谓是气宇轩昂,志得意满的在礼侍者的迎接下,走进府内。 “弘农杨氏,杨修公子,送上春秋诗经真迹一部。”礼官念完,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这远在弘农的杨修公子都来了,这可是当朝三公之一的杨彪之子,而且杨修之才,早已流传颇广。更重要的是,都在议论这杨修甚是狂妄,竟然送了一本诗经,而且还是春秋时期的真迹,价值不菲,可以说是无价,从一个文人的角度来说,这礼足够厚重,但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就是狂傲,是持才傲物,是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