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楠在外面玩了一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亮着的,似乎还没有从马场里的兴奋中脱离出来。到了家,白楠第一件事就去找白棠讲述马场里发生的各种见闻。说他第一次看到真马的感受,说他在季明谦的教导下如何辨别一匹马是不是温驯,还有第一次学骑马的感觉等等。 林林总总下来,恨不得把当天发生的所有细节都和白棠分享一遍。 作为听众的白棠,起初还听得漫不经心,到了白楠提及赌马的一幕,表情不着痕迹地变了。白楠犹未察觉到她的变化,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有钱了就乱花钱的人,我们就是过去长见识的。明谦下注的也不多,就意思意思小赌了一次。” “哦,那他有说什么吗?” “我看他下的不多,本来也想来一次的,还是被明谦劝住了,说他带我来是见识的,不是让我出来赌的。说我万一起了兴致,到时候恐怕不容易收手。但是说真的,那场面太过瘾了,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看。” 白棠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你收拾一下,今天和我去别墅住。” 白楠还在兴头上的讲解被她这一打岔,就冷了几分,“这么晚了还要赶过去,有必要吗?”反正在家里也能打坐修炼,何必非要去别墅住一晚上。 “给你准备了一贴药浴。” 白楠精神一振,“泡完之后我就可以突破了吗?”他到现在还记得赵臻和韩少哲都是用了白棠的药浴才突破瓶颈的,而他泡的那几次药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功效,这让他羡慕了好几次。 “我给你调制的药浴和他们不同,依靠药浴突破修为,速度固然快,留下的隐患会更多。将来,你想要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就会比自己修炼上去难上十倍百倍,甚至再无突破的可能。” 白楠被她震住了,张了张口,“那你没有告诉他们后果?” 白棠笑了:“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白楠,你要记住,事是他们求到我头上的,我没有那个义务再提醒他们这里面的缺陷。何况,没有我的提醒他们就不懂依靠外物突破带来的隐患吗?只是这个隐患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所以,他们拒绝不了。” “赵臻这个忘恩负义的就算了,可是韩哥总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吧。” “你帮了他这一次,就要帮他无数次。”白棠实话实说,“韩少哲是帮过我们,但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帮我们?” “呃……”白楠被这里面的现实打败了,“难道为了所谓的利益,什么都可以交换?” “这便要看一个人的底线在哪里了。” 白楠懵懵懂懂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拾撮了一番,和白棠去了别墅。 到了沐浴的时间,白楠走进去却没有和前面几次一样闻道什么药香味,而是感觉到有一股很舒服的东西从浴桶里散发出来,引着他不断地往浴桶的方向靠近。“这里面你放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白棠没有解释,只是让白楠坐进去把上衣都脱干净。白楠乖乖地脱了衣服,又在白棠的吩咐下运气了心法。过了一会,白棠拿出银针,又一次刺在白楠身上帮他引渡药浴里的灵气。 这次的药浴,白棠是用来给白楠进行一次彻底的脱胎换骨,也是想给他打下一份将来修真的基础。因此,虽然药浴的药香味不够浓郁,但是药性比白楠第一次经历的强上不止十倍。这也亏了白楠这几个月没有懈怠的修炼才能堪堪撑住,又有白棠在边上替他用灵气一遍又一遍地疏导,才没有当场昏过去,不过,整张脸已经没了血色。 到了最后,白楠的脸色才慢慢恢复原有的红润,之前一直凸显的青筋也消了下去。 白棠把银针收回,又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确定白楠不会出问题之后,转身离开了。被留下的白楠,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泡完了这次让他再不愿回想起来的药浴。 从浴桶里走出来,白楠脚下踉跄了下,扶着墙壁走到了浴霸下面,同时屏住呼吸隔绝了满屋的恶臭味。等到将身上的污垢洗干净,白楠微微睁大了眼盯着身上变得白嫩嫩的皮肤。可他一个男生,皮肤要这么白做什么?被其他男生看到了多没男子气概。 出了房间见到白棠,白楠就把这句话说了出了。 “那可惜了,你现在的肤色就算大夏天地站到海里面去爆嗮也黑不回去了。”为了这次药浴,白棠已经把所有的玉石存货都用上了,“反正是冬天,衣服穿得多,别人也看不到。” 白楠欲哭无泪,“真的没有办法了?” “看你这么精神,过来把剑法给我练一遍。” “啊?” 白楠苦着脸走过去把白棠手里的树枝接了过来。剑招挥出,白楠猛然察觉到和以前不同的地方。他对身体的控制似乎都能达到传说中心念一到,四肢的动作就到的境界。之前有几处还不能连贯起来非常生涩的动作,这次使出来也变得通畅起来。 白楠觉得神奇,原本排斥和无奈的心态变得认真起来。一套剑术下来,终于领悟到了几分剑中意境。“姐,你调什么药浴呢?这功效也太强大了。要是多来几次,来几套剑法我都能掌握了。” “也就第一次有这么好的效果罢了。”而且还是针对他们这种凡胎**才能见到效果。“而且多来几次,你这身板受得住吗?” 白楠顿时想起了泡在药浴里的酸爽感,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不少,面上呵呵干笑了起来。 白棠摇摇头,“你继续在这里练着,觉得差不多就上楼去睡吧。”大姨妈一来,她什么都不想动,刚才练了几次剑法,就觉得到了身体的极限。 白楠点点头,在原地重复了刚才的剑术。 白棠没有留下来监督,上楼早早休息了。 朝阳升起,白楠自觉地在院子里练剑。他的修炼除了心法,其他时间多用来练剑了。他能感觉到白棠对剑术有一种特别的执着,说是执着好像也不对,总之,就是很喜欢剑。但明明最开始是他先喜欢剑,也是他先收藏了第一把剑,可和白棠一对比,他的喜欢就成了和小孩时期喜欢玩具的心情一样了。 白楠纳闷归纳闷,手上的动作毫不含糊。昨天药浴的事,白棠又给他上了一课。如果没有实力,就只能被别人利用,想要不受制于人,只能拿出别人望尘莫及的实力。 白棠下来的时候,白楠已经练了一个小时。她没有出去,抱着一个抱枕坐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说起来,回来之后,白棠还没有好好地看过一次电视剧,现在看着屏幕上的狗血剧,倒是有几分别样的怀念。 于是,白楠带着武术剑进来的时候,看到白棠一幅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被雷得不轻。因为修炼的缘故,他都忘了自己的jiejie是个十几岁的女生。他们班上的女生,每天来学校总是要先把前一天晚上看的电视剧聊上一会,才会改聊其他话题。 “电视好看吗?”白楠有些结结巴巴地问。 “还不错。” 得到这样的回答,白楠接不下去了,表情微妙地上楼去冲凉换衣服了。 没多久,走回来的白楠看到电视机换上了时事新闻,暗暗松了口气。白棠看狗血剧的行为,带给他的冲击真的太大。 转到本地新闻台,记者播报了苏家集团股票大跌的新闻,接受采访的苏源,在新闻里让人看不出一点为之烦恼的愁容,挂着浅浅的笑容从容地回道:“只是一些人事变动带来的影响,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请大家放心。” “对了,苏沫然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知道吗?”白楠不喜欢苏沫然,还有点讨厌这个同母异父的meimei,所以,在她受伤之后没有特别地去打听过她的病情。 “恢复得挺好。” 白楠“啧”了一声,显得有些遗憾。“他们苏家这又是什么情况?” “上面不是说了,人事变动?”白棠对苏家的话题不感兴趣,随便聊了几句就把话题终止了,“下午爸爸会过来,今天的治疗就是最后一次了。” 白楠猛地站起来,“真的?”白棠说半个月,他也相信不会错,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又不太敢相信会这么快。“不会在最后出什么意外吧?” “放心吧,我不会拿爸爸的事开玩笑。” “嗯。” 下午,白爸吃过中饭就过来了。白楠站在两个人的边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棠治疗的一举一动,就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中减慢了节奏,生怕打扰到这场最重要的治疗而导致白爸发生点什么意外。 白棠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把灵气收回,收回手的一刻,她看到白楠直接屏住了呼吸,表情忐忑,看上去比白爸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视线转回到白爸身上,白爸的表情很镇定,那那双紧紧握住扶手的手还是泄露了其中的一丝紧张,她抿起唇笑了笑,道:“治疗得很成功,爸爸,你可以试着站起来走走。”
“对试试。”白楠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附和,却比刚才更紧张了。 白爸看他这样,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当即露出了笑容,“好,我试试。”说完,他先是动了动自己的一双腿,发现可以像以前那样掌控自如的时候,心里面真正松了口气。接着,先把右脚从轮椅上移到地上,站稳动了动之后,把左脚迈了出去。 白楠想要走过去扶住白爸,被白棠摇头拦下了。 白爸适应了双脚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慢慢将坐着的身体从轮椅上脱离站直。等到整个人都站到了地上,白爸深深地呼了口气,小弧度地往前走了一步。之后,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初学者,小心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几圈下来,白爸和白楠都确定了他的这一双腿是真的好了。白楠高兴地过去抱了白爸好一会,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消不下去,“太好了爸爸,你又可以站起来了。”尽管有白棠的保证,可还是比不过事实让他放心。 白爸抱了抱儿子,笑道:“是啊。”抬头看向女儿,“谢谢你,棠棠。” “爸爸和我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我们现在要找什么理由让爷爷他们接受爸爸治愈的事实?”被医院判定基本没有可能恢复的腿,现在能走能跳,怎么解释都不是一件容易让人相信的事啊。 “这件事就交给爸爸自己来办吧。” 白楠点头,对白爸的能力特别信服。这是一种天性上带来的依赖,就连白棠都不能代替白爸,做到让白楠不问理由百分百地信赖。“既然爸爸都好了,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傻孩子,现在庆祝太早了。”白爸微微一笑,笑容和以前有了些许不同。在今天以前,他虽然不为自己的一双腿有所自卑或者怨天尤人,但终究和以前正常人时的心态是不同的,做不到真正的不介意。现在,女儿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藏在心底角落深处的一层阴影终于消散。“不过,小小的庆祝还是可以的。”不忍扫儿子的兴,白爸又补了一句。 “那我们去哪里庆祝?” “我知道一家私房菜馆不错,晚上就去那里吃吧。” 白爸没有意见,白楠就更没有意见了,因此,快到饭点的时候,一家三口去了白棠口中的私房菜馆。当然,白爸还是以轮椅的形象示人的。 这家菜馆就是白棠上次和韩修一起来吃的那一家。他们没有选择进包间,反正知道白爸腿没事了,白楠就不再担心别人看过来异样的目光会不会让白爸感觉不舒服,正看着菜单烦恼点什么菜。最终还是把菜单推给了白爸,“还是你们来点吧,我选择障碍。” 白爸象征性地点了一道,就让白棠决定剩下的菜式。 白棠点齐了菜,就按铃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等到服务员离开,白楠无聊地四处打量,忽然悄悄地扯了下白棠的袖子,对她暗暗指了一个方向,低语:“那边的那个人你认识吗?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白爸比白棠先一步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坐在对面靠窗位置的女人,一桌只坐了她一个,有着一头很漂亮的金发。像是外国人,但是长相又很偏东方。此刻,对方就和白楠说的那样,直直地把目光锁在他们这一桌,因为距离隔得有点远,白爸感受不到这目光是恶意还是其他,但是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对他们这一桌很在意。“爸爸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白棠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来。“也许人家看的是这边的风景。” 白楠撇了撇嘴,这话以前他还会信,现在经历得多了,他是半个字都不信。那个女人的目光,目的性太强了。他闷头想了一会,把头凑过去更加小声地说:“不会是韩哥他们那边惹出来的吧?” “如果是的话,吃完饭就会有结果了。” 然而,一顿饭吃完并且出了餐馆,那个女人都没有任何动作,把白楠郁闷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