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筑基
天空最后一抹蔚蓝被渐渐掩盖，短暂的红霞也即将退去，覆盖人们头顶的广大空间很快就要被黑暗所取代。或者宇宙本身就是黑暗的，她激发着一颗颗星星燃烧自己，释放出生命的光华，又或许这些光华最终都将被宇宙的黑暗吞噬，但宇宙万物仿佛都知道，唯有这样才能存在。 莫江南睁开眼睛就看见这晴朗的天，不管是蔚蓝的还是黑暗的，只要是晴朗的都能让人心情舒畅。 现在莫江南的心情就很舒畅，不过不单是天空晴朗这一个原因。 有人说健康能长寿，有人说心情好才能长寿，其实这是相通的，有了健康的身体心情才能好起来，心情好了自然也会对生活充满信心，身体也就跟着强壮。 莫江南现在的状态就很好，他感觉全身都在流动着力量，仿佛是无穷无尽怎么也用不完的力量，那力量在体内的经脉里生生不息地循环，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经脉的一切情况。 成功了？莫非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莫江南一跃而起，在没有准备动作的前提下竟然跃起十多米高。 说实在的他在空中被自己吓了一大跳，稳稳落地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转身，就发现那仙子正飘在一颗树下看着自己，虽然她是个仙人，但莫江南知道只剩下魂魄的仙人实在担不起仙的称号了，准确地说那美女现在是一个鬼，女鬼。 “谢谢你。”莫江南走过去由衷地说。 “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厉害了？”仙子笑容甜美，“你差得远呢，我没想到你的资质会差到这种地步，要是普通人经过这龙元改造筑基，现在起码都有金丹的修为了，而你现在才刚刚进入先天境界，好像看上去还很满足的样子。” “那个……先天境界是什么境界？”莫江南问道。 “一个普通人刚开始练气就属于后天境界，当你吐纳间能吸收天地元气为自身根本的时候就到了先天境界。”那仙子看着莫江南依旧迷惑的眼神无奈道：“这样说你也不懂，我这样跟你说吧，你现在就是刚刚跨入了修真的门槛，具备了修真最基本的能力。” “那我现在能炼器了吗？” 让莫江南念念不忘的是刀绝功法里的炼器篇，而对于自己现在的境界究竟是不是很牛不感兴趣，他还保持着在研究所时候的态度，炼器目前只是他的一项研究课题。 “你这就想炼器？”仙子颇感无奈地说：“起码要等到金丹以上的修为你再考虑，没有真火你拿什么熔炼材料？不过你可以先学习一下阵法，那个人给你的功法里有一些基本阵法，你自己可以看看。另外他给你的手镯也能够使用了，那是个储物手镯，你现在的境界已经凝练了初步的元神，只要运转真元就能够办到，里面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对你来说却是有些奢侈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刚涉足修真的新人，我教你使用方法，有时间好好看看。” 莫江南点头，现在他的眼里世界都是全新的，修真的大门已经打开，他踌躇满志。 “那个，你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莫江南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重大的失误。 “你……叫我素颜。”仙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虽然没有修出真火，但你的经脉是龙元改造的，你能够引用龙元进行炼器，只需要真气稍微引导就可以。” “素颜，谢谢你。”莫江南再次表示感谢。 素颜白了他一眼说：“我不需要你的感谢，别忘记你答应过帮我的忙。” 莫江南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我会尽力的。” 他这副模样却把素颜逗乐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我开始就知道你资质不好，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那个什么。” “修真废物？”莫江南也笑了。 “好了，帮你筑基费了我好大精力，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金仙了。”素颜的表情阴郁下来，“我需要附身回到那剑里，依靠龙丹恢复一段时间，你用龙丹的时候切记不要让它离剑太久，我现在的魂体没有龙丹的维持会消散的。” “我昏迷了多久？”莫江南问。 “一个月。” 莫江南又受了不小的惊吓，素颜白了他一眼。 “一个月算什么，有的仙人在修炼的时候，一个吐纳就是地球上的一年。” “……” 素颜又教了莫江南一些基本的东西，就附身回到了青铜剑上。 “真美，可惜了。” 莫江南端详着那断剑一会，摇头收进了背包。 接下来莫江南得准备一下晚餐，毕竟是一个月没吃东西了，据他所知自己还没有练到辟谷的境界，一个月不吃东西竟还没有饿死，这绝对是令人欣慰的事情。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是轻车熟路，没多久一只山鸡就在火堆上滋滋冒着油。 什么是幸福？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对于一个饿了一个月的人来说，他的幸福就是眼前的烤山鸡。 “外焦里嫩，童叟无欺。” 莫江南眼里泛着贪婪的光，爪子伸了过去，他已经可以想像自己撕咬烤山鸡的样子，还有那嚼在嘴里香嫩的感觉，以及咽下肚子之后的充实，他等不急了。 乐极生悲往往是在得意忘形时，就在莫江南全神贯注对付烤鸡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旁边的动静，一个白影就这样冲过来，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莫江南的烤鸡。莫江南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头却随着那白影在移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白影冲过去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白影很快翻过身，苍白得可怕的脸，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 莫江南勉强认出是个女孩，而且有些面熟。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来昆仑山求医的女孩子。 莫江南转身正要询问，那女孩子紧张地用两脚撑地将身子往后挪了一段，瞪大了警惕的眼睛盯着莫江南，但手中却丝毫不慢地扯着烤山鸡往自己的嘴里送，那样子似乎比莫江南饿得还久。 情不自禁地心生怜惜，莫江南放弃了走过去的打算。 一直等到女孩子把东西吃完莫江南都没有动，由于吃得太急，那女孩子剧烈地喘息着，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紧张，她有些羞涩地看着莫江南，吃力地爬起来转身要走。 “等一下。” 莫江南的话让她停下来，转身低头看着地面。 或许是和家人走散了吧，不过在这样的地方一个重病的弱女子能活下来太不简单了，莫江南想都想得出来，之前一定有过一段辛酸苦难的经历。这样让她一个人在山里自生自灭就有些太残忍了，一副病得风吹就倒的样子，身上的外套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穿着白色的裙子瑟瑟发抖。 “你多大了？”莫江南叹了口气问。 “十八。”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沙哑，细小得几乎听不到。 要是一般的女孩子或许会怕对方起什么歹意，但眼前这位的尊容就不太可能了，晚点再出来说不定能装女鬼吓人。说到女鬼，莫江南又想起素颜，再次感叹可惜。 “你一个人太危险，我带你走出这里吧。”这点小忙莫江南是要帮的，只不过……还得去抓只山鸡。 “谢……谢谢你。”女孩子抬头感激地看着莫江南。 莫江南却一下怔住，刚才由于惊讶没怎么仔细看，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重病女孩子有一双黑色宝石一样美丽的眼睛，莫江南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馨。啊……天要黑了！” “嗯？天黑？” 莫江南实在不能理解天黑了有什么好惊慌的，抬头看看天色，夜幕已经笼罩了苍穹，在这远离喧嚣的旷野里，夜空显得格外明净，一点点的星光就犹如宝石般美丽。 “天黑了，好美丽的夜空。” 自以为是地感叹一句，莫江南低头却发现那个叫玉馨的女孩子神色变得极为恐慌，无助的眼睛里闪现的是绝望与无奈，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怕黑也不能到这个地步啊。 本来就瘦弱的玉馨忽然倒在地上，全身开始剧烈地痉挛，莫江南手足无措地跑过去，突如其来的事件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只是语无伦次地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疼……疼……”玉馨紧闭双眼好容易才说出两个字，洁白的牙齿将嘴唇咬出了血。 “没事的，没事的……” 莫江南虽然莫名奇妙，但也得安慰一下，他帮忙用两只手按住地上的女孩，以阻止剧烈的痉挛，却没想玉馨突然间张口就是一咬，牙齿在莫江南的手臂上深深陷了进去。 “哎呀！疼……”这下轮到莫江南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