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骑军训条【八章】6
=================================== 这次东进目标仍然是明州，时间过了一个多月，他们已经更有经验了。 向东穿过天目山，已经进入方腊势力范围。这次不同于上次只有四个人，目标很小可以随便隐藏躲避；现在小十八骑加上雷三郎随身跟随的时迁、薛永、乐和等人足有近三十骑，在两浙江南之地可是比较显眼了。 然而此次行走更有不同了，他们都穿上了方腊军的服饰，时迁、薛永轮流在前侦查，遇到方腊军大队屯兵地点就绕开，其他一般地方就是直闯。跟在后边的其他人衣装整齐佩戴全副武装，越是人口众多之地越是气势汹汹全速奔驰。每遇到有人关注或是军兵要来盘查，有着语言天赋的铁叫子乐和总是高声用方言大喝：奉圣公皇帝令，传报紧急军情，闲杂人等闪开。 跟随在后的武松武二郎等凶神恶煞一般挥动皮鞭开路，拦截人员往往开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成了闲杂人员，这一队人马就已经飞奔而过。 圣公皇帝也是皇帝，号称是他的将令谁敢拦阻？ 方腊暴动地区很少有成队的骑军，看到他们也更难有能力追赶，就是想要向别处传递消息，可哪有他们骑军速度快；另一处得到消息也成了马后炮，这一队气势很冲的人早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在一个小渡口，抢了艘船度过了富春江，很快又进入了山区。在雷三郎首次行走的经验看来，到这里就安全多了。东行路上的会嵇山、四明山、天台山把方腊控制区与浙东的明州一带隔开了。 两日一夜的奔驰，他们穿透了三百多里水道纵横的方腊南北两路军马的结合部，人不离鞍马不停蹄。随身带着rou松、炒面，吃喝全是在路上解决，马匹也只是在夜间缓行的时候顺便吃些草料。 进入会嵇山后，他们略略休整了一夜，再次上马出发，就不用那么匆忙了。 这种几乎两三日不休息的连续奔驰，雷三郎已经能够经受住了。腰酸腿疼是免不了的，但半年多来形势所逼强行实战，这可是最好的练习。他自认还不敢说像那些契丹黑旗卫那样已经是马背上的战士，但对于同样是中原大宋人来说满可以算个合格的骑手了。 不管是鼓励还是训诫，负责记载雷圣使言语的无言是这样写的：训练一个合格的骑军一年时间足矣，如果一年时间还达不到骑马如履平地，那不是你太懒，就是不是这块料！ 以后这成了骑军训练要求的一个信条。 他们两日多身不离鞍的这一行人中，真正有些不适应的倒是那些小十八卫。久在幽燕一带生活的罗延庆和在山东跟随林冲数月的吉青和二辛兄弟表现不错，弓马娴熟的岳鹏举也算能够正常行进，其他人就不行了。他那几位兄弟牛皋、王贵几个和东京柴云顺、潭渊宗猛等人，奔驰一日一夜以后就已经再也懒得说话了，后来能够勉强跟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经过了一夜休息，在山间中速驰骋之时更显出一些差距。 他和武松等人显得十分轻松，大多数小十八骑的人员还显得尚未恢复的样子，控马和动作有些僵硬不自然。他们这些考武举的人员，上马冲锋那是没问题的；但这要说在马背上生活，还是没有过这样的真正锻炼的。 比较惊异的是，马上最潇洒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妍儿，仿佛是那种天生伶俐的人，雷三郎从没见过她下多大功夫练习骑术，可她骑在马背上身形飘逸，就像一朵暗红的云在马背上漂浮。 欣赏着妍儿轻松精湛的骑术，似乎眼前闪过了英武的一丈青、人和马都似在舞蹈的雪锦儿，还有骑在马上也是挺得笔直的耶律云英。大宋时代应该不是很弱啊，怎么细想起来的这几位女人，还都算是骑术高手啊。还有道玄仙长钦点的“圣女”，那两位公主“帝姬”是不是也会骑马？晕，这是想什么呢…… 顺利穿过敌对势力区，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也还有一个遗憾，这次仍没能仔细在这两浙路看看，没有时间体察一下那位永乐圣公皇帝方腊到底是怎么治理他的“国家”的。 第四天凌晨，他们穿过四明山，遇到了活阎罗阮小七派出的探马，不久浪子燕青迎接过来。雷三郎仔细询问了这些日子燕青等人的安排和他们上次离开后明州的情况，盘算了一下，告诉燕青找齐阮小七等人在海边港口一带准备，他则带着原班人马，换上便装上了大路，直向明州奔去。 明州城异国情调的繁华，可惜这次雷三郎仍然没有时间欣赏，他们在城外绕了半圈，直接来到了明州禁军大营。 驻守这里的禁军统制余汉似乎对这位金面圣使并没有什么知晓，什么天道啊、圣使啊，在他这里没有概念。本来还想端端架子挡驾，没想到这伙人毫不客气，那金面人身旁几人面色不善推开面前的一个小头目，直闯入大帐里来。 帐内的几个偏将手扶刀柄正要怒喝，却见那金面人手里拿出一个金牌言道：本使有军情说与余汉统制，其他人暂且退下。 武松把从石秀那里带来的北禁军腰牌送过去，再无言语带薛永等人退出帐外。这余汉以前也在东京一带驻守过，他把腰牌看了看，也赶紧屏退左右。 雷三郎开门见山，朝廷南路讨剿大军前部已到杭州外围，现要明州守军渡海过杭州湾迎接前军指挥使先锋过来联络。另外，明州军应准备万余厢军备用，为大军压粮运草。本使此次代为传报，这是道君皇帝钦准，这也是与枢密院知事梁方平大人商量过的。 统制官余汉面露难色，他言道禁军调动非有指挥使兵符才行，如今方腊军兵对这明州也是虎视眈眈，这里兵微将寡实在难以抽出兵力。看到这位金面圣使明显不悦，他又说道，厢军做准备是可以的，虽说一下调集万余人还有难处，不过属下尽力安排，不误军前大事就是。水军也大多是厢军有备，海上的事大多是他们来做。 押粮运草的事还可商量，可是渡海的事必须立即着手。从厢军调船亦无不可，我已侦知那方腊并无大股水军，但迎接指挥使使者非同小可，要确保平安。你可以调集多少只战船保驾？ 雷三郎并不理他的拖延，在调动大队厢军上松了下口，又在水军上面紧逼着问道。 余汉松了一口气，想必调动厢军还不必有什么太担心。不过他又说道，明州水军并不多，战船也大都年久失修，平常可用的也就“中水艟”等三五只船可用。 他这是开空头支票，还没想真正动作。雷三郎知道这明州现在像个孤岛，与外面断绝多日，他这个秘密监军不像宣州那面那么好使。不过朝廷南路讨剿大军他们不会不知道，至少这枢密院他们是惹不起的，还是拿梁方平说事。 他威胁道为了先锋使的安全至少要二十艘大船和二百熟悉水性的厢军，耽误了事自己带着脑袋去找梁方平指挥使去。 余汉的口气软下去许多，虽然这位不知道怎么来的圣使做的事不合常理，但如此强势却也难有假吧。派二百厢军水军倒没再说什么，可是战船却是吞吞吐吐，看来是真的犯了难。 雷三郎想了想说道，保护先锋使者我这里御赐的天道卫可以做到，但船还得你等想办法，就是调些渔船这事也得做。 这位余汉统制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有从杭州逃过来的两艘战船和一些渔船倒是可以征用，还答应可以准备纹银千两、丝帛五百匹作为第一批物资送过去。 这真是个没法说的军队，军备准备不出来，钱银倒是不眨眼。这明州真是白花花的银子遍地啊，这就开始送上礼了。看来这位统制官战场上真正能干什么不好说，可保护着乌纱帽倒是很小心周到。 “好吧，天黑之前二十艘船，二百水军集合于港口，我等明日一早必须出发。”临走他还不忘饶上一句：“明州是什么地方，你当那方腊就不惦记吗？两浙首府杭州被贼人一攻就克，你明州比那杭州如何？梁大人的大军要是不尽快过来，你当然知道后果。” 说完向外就走，这位余汉统制官诺诺的应着。躬身送出营门，还着人送上了五百两纹银。随便调动禁军他不敢造次，京城来的人却不能得罪，这位雷圣使看起来绝对有些来头。 出了营门行了一段路，鼓上蚤时迁悄声提醒道：“圣使，那统制派人跟着我们偷看。” “不理他，正好省得我们寻找他的水军了。”雷三郎向众人说道：“我们先去这海边耍耍，洗洗这一身的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