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回兵劫杀【一章】5
======================= 夜色悠悠,北面南乐十字岭已经隐在苍茫夜色中。 距官道一里多的密林中,雷三郎的“金太联军”十八骑、林冲、花荣所部人禁声马衔枚静静聆听,焦急的等待前边卢俊义、呼延灼两军的消息。 这里北距北京大名府一百余里,是水泊梁山与北京大名府之间的中间地带,也正是高濂北骑第一军和大名府闻达军回军的必由之路。 白日大名府南门外一场交战后,被骑兵杀得胆寒的大名府军没有大规模出动,双方就没有大的交手,只知道大名府又有数批快马信使分向梁山等方向奔去。 据从西门转过来的呼延灼军报,午后有一支军队从西门进了大名府,应该是从周边调过来协助守城的。 雷三郎知道,奔向梁山方向的哨马这应该是催促进攻梁山的闻达军回援的。以雷三郎他们现在的实力,当然是不可能多方和拦截敌人报信哨马的。实际上他们也并未下功夫去拦截,从奇袭北骑第一军后军大营开始,他们就没从这方面做考虑,甚至还是故意放走报信探哨。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让对手知难而退本就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天色将黑,雷三郎只留下焦挺率二十名骑兵带着几面战鼓,作为疑兵留在大名南门附近,其余人悄悄离开,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疾驰来到了这里。通过探马和设在南乐的天讯信鸽联络点他们与身在水泊主事的军师吴用联系了两次,还发了一道与卢俊义联合签署的断然命令。 接着得知闻达军已经于昨夜天明时分撤离军营,会和高濂北骑第一军残部向北撤走了。 吴用已经亲率李逵、燕顺、邓飞等三千军马随后追杀,雷三郎打起精神率军回返,准备在路上截击闻达禁军。 号称“金太联军”的雷三郎等赶到了这里,已经是人困马乏,队伍拉的老长。自前夜冲杀北骑第一军后营开始,林冲、花荣两军身不离鞍的奔驰了三百余里,中间还有两次以少敌众的迅猛冲杀,兵士、马匹的疲惫程度已经到了极点。雷三郎等十八督骑尉人员更是艰辛,虽然中间换过马匹,但所受之苦比林冲等更甚。 他们虽然日间午后在大名南门外树林偷闲休息了一段时间,也算稍有休整;不过总的来说效果并理想。这里面原因之一是时间太短,另外主要是食物和战马草料接济不上。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压缩饼干什么的可吃,而埋锅造饭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奢侈。人还好说,可那六七百匹战马像这样长途奔袭、连续作战大概也是前所未有的,在这冰天雪地马匹草料也很成问题。还有就是经过两场战斗,虽然骑军失去战斗力的损失并不大,但受伤者很多。 就是十八骑和林冲、花荣等将领也都有伤在身。主将卢俊义不得已下令休整,许多人也不管雪地冰凉,好歹铺垫一下就横躺竖卧的呼呼大睡,马儿连睡都不睡了,纷纷饿的去啃树皮。 雷三郎刚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就已经支持不住,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他已经差不多有三天没合眼了,这次数百里几乎是不停顿的骑马,使他浑身的感觉几乎都麻木了。 骑兵是厉害,但其中的艰苦却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还没等他真正睡着,先头探马已经来报,官道上有大队禁军通过。 雷三郎实在不愿意动了,甚至偷懒的想是否也不应让自己这支疲劳已极的队伍再做冒险。可同样神情疲惫的林冲却说道,我们疲惫但毕竟还是骑兵,相比来说敌军大多步卒,其实更是疲乏不堪,主动建议还是带兵出击。卢俊义也认为仍然应该给不知天高地厚的高濂更深的教训,让他记住既然敢于挑事,就没那么好收场。 不过他的意思是此战由体力相对好一些的自己手下和呼延灼军来打,林冲花荣军留在此地作为接应就好。 命令得到了执行,卢俊义和呼延灼率领三百余名骑军,沿着林带边缘向前抹去,他们预计要袭扰禁军大队中部,给看起来差不多是中军的地方给以威胁。 林冲、花荣、武松等组织了一百名精壮骑手,作为后续接应,随时准备出击。 时间过去不久,前面想起了几声呼哨马蹄声骤起,紧接着箭羽破空声,兵刃碰击声不断传来。影影绰绰的官道上行军的禁军大队一片混乱,但很快那里响起了阵阵有节奏的鼓声。 “估计没能达成突袭,敌军有了准备。”立马观察的林冲悄声说道。 雷三郎考虑片刻把牙一咬,“事已至此,索性就在冲他一回,速战速决,多用羽箭,造成混乱就撤离。” 他话音未落,林冲已经一马当先向前冲去。也许是鼓声的刺激,刚刚还萎靡的士卒纷纷忘了疲乏一般,紧随着林冲打马向前。 前面战斗短暂而惨烈,卢俊义、呼延灼军一度冲入敌阵,但没有造成彻底的混乱,退回来时损失不少。原来禁军主将闻达乃是大名名将,远非高濂可比,虽是仓促退兵,但军序组织仍然严整。 卢俊义等尚未接近,已经被他们的探哨发现报警。卢俊义、呼延灼二人,一面斩杀探马,一面立即强力冲锋。 他们冲散了当面的禁军,但没能形成一边倒的效应。这一方面是禁军人数众多,又先有准备;另一方面他们这是向大名府“回家”,士气自然与不自愿的进攻水泊时相比。
很快闻达后军赶来,弩箭队当先,箭如雨下,逼得卢俊义等人节节后退。 当林冲、雷三郎后续队伍赶到时,双方已经拉开了距离,隔着一段开阔地互射。 林冲、花荣军立即加入战团,但看来作用不明显。 对面的禁军弩箭手越来越多,还步步为营向这里逼近。 看到战事不利,呼延灼焦躁起来,“我带本部兵马,绕过去冲击他中军,定能让其混乱。”他吼道。 雷三郎也是十分恼火头上青筋直蹦,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下了撤退的命令,走出老远还不甘心的向后望着敌阵中越聚越多的火把队伍。 来去自如,骑兵这点优势还是存在的;黑夜中对方立即感觉压力一松,但也并没有敢追赶。 驰离大道方向几里路后,卢俊义放慢了马匹速度,清点了一下兵力,此战损失近一百人。此时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箭,有人过来给他医治,他也没理会,看来情绪恶劣。 雷三郎强打精神安慰着身边将士,他知道此战虽然效果并不理想,但毕竟让闻达军感到了威胁,这至少打消了他们可能回军再攻水泊的念头。 但即使如此,他自己的心情也仍然沉重。这两天来他已经见惯了自己骑兵在敌阵中横冲直撞,十八骑直冲对手要害,然后风卷残云一般驱赶对手的情景。没想到在最后进退有余看似并不需要拼命地冲击战中,却遭到了这样大的损失。他的神奇的十八骑,本来就几乎人人带伤了,但这次却是受伤最重的。 武松、石秀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尤其是原来就伤势最重的杜迁、宋万二人,这次又中了几支箭。不久,宋万就已经在马上坐不住了,只好由伤势较轻的丧门神包旭后面抱着他坐在一骑行军。 一路避开大道缓行近两个时辰,遇到水泊梁山追击禁军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了。此时望着身后士卒,雷三郎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这几百人几乎是人人浴血个个带伤不说,那些绑缚在马背上的数以百计的重伤号更是触目惊心,这几乎已经完全看不出这还是个得胜之师了。 刀兵不可妄动啊,雷三郎感慨的想。 但他不知道,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昨日山寨里全军出击,攻取大名府闻达军大营之战中,水泊人员的伤情更是惨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