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雷神序曲（一）】

    已是下午时交申时，山寨里一声炮响，雷石在众人簇拥下从屋内走出。

    他这两天歇息所在的房间是一个大殿的后堂，出了后堂就是设在大殿的聚义厅。这个大殿位于梁山主峰虎头峰，背依苍翠茂盛的山峦，前面却是一块大空场。

    出得殿来，极目望去，山寨景物又是不同。前边这片开阔地，依地势高低平整出三层平地，也算宽敞。向下远远望去，树木葱茏，渐已不辨道路。再往下，只见好大一片绿水环绕，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雾腾起，波光粼粼。

    刚才封星大典开始的命令传达出去的时候，立刻外面有阵阵人群喧哗的声音传过来；即使在内堂也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热烈，而如今他这位雷神要作为这个水泊“山寨之主”，开始正式亮相了。

    近一个时辰之前，雷石这个新版的“宋大头领”算是与这水泊梁山的几位高级头领副首领玉麒麟卢俊义、正副军师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及他雷石指定的神医安道全一起召开了首次高层会议。

    这次高级头领间的议谈之事做得十分快捷，雷石也没有做更多的表示和干涉。在这个方面他可算是吸取了经验。这些一方首领，那位置只要不是也不可能是纯粹上级任命的，这些人必然都是人尖子，与他们打交道，可是要十分小心。

    既然知道他们的来意是商量关于封星大典之事，那就快刀斩乱麻话题很快引到那方面。

    他已经想好了，作为首领没必要每次都一定要完全以自己为主，很多时候需要给下属留下发挥的空间。尤其是眼前封星大典这件事，这几位肯定与许多人做过很多准备；既然能推上前台，应该是已经是条件成熟的了。目前情况下他应该避免节外生枝，把握机会等待众人抬轿子比较好。于是他自己推脱病体欠佳，嗓子喑哑无法言语，只是催着安道全替他表达，而他自己则是主要的是利用这个时机静静的观察。

    这大典之事宋江、卢俊义等这几位首要头领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造势，今日应该就是早已选定的吉日。现在他们这几人肯定是为宋头领迟迟不能起身着急呢，此事不仅关系宋头领的个人威信，同样也关系到他们这几个核心人物在山寨头领中的影响力。如今眼见宋头领同意大典如期进行，都是舒了一口气。

    在这来的三个人中，应该说玉麒麟卢俊义的地位更高些，他应该说是有实力的武装集团的代表。此人身材魁伟声音洪亮，有一股气宇轩昂的劲头；不过雷石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似乎总是有着一股忧郁的神情，现在还看不出是性格原因还是有着其他的什么。其他两个人可说是这水泊山寨的智囊，尤其是吴用眼睛深沉、神思敏捷，言语颇带某种引导的针对性，隐隐是这几个人的核心。

    大典的程序看来是早已安排好了的，此时他们众人略一商议，便决定典礼马上进行。

    神医安道全这张雷石“打造”的身份证起了很不小的作用，许多话雷石只是点头，具体的解释大都由他来说。

    不过事情如此顺利，还得益于一个人，雷石特意注意到了字号称作一清先生的梁山副军师入云龙公孙胜。这个人言语不多，却是细致周到，在安道全不适应这种高层的头领会议说话有些词不达意的时候，此人目光敏锐思路清晰，往往能够接过话来，把事情说得圆满。

    他这个人道人打扮，经常是手挥浮尘做出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不过雷石倒是看出他绝不是徒有其表；这个人眼睛很毒，大概他从言谈举止中已经看出了一些雷石这个“宋头领”与特邀代表安道全之间的一些不凡的关系。

    这是个通透之人，雷石对他加上了注意。同时他也发现，这公孙胜与卢俊义、吴用忙前跑后很是积极的劲头有所不同，似乎情绪有些低沉。虽然帮腔时很是周到，但其他时不爱多言，时有眉头微蹙。

    不过这也只是个感觉，暂时雷石也无法顾及这个细节，想来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了解，饭总得一口一口的吃。

    这几个头领都分头去做准备了，雷石这里也是洗漱更衣。

    宋人对礼节十分的重视，准备起来可真是个麻烦事，雷石光是梳头洗漱就弄了有快半个时辰；当然伺候“宋头领”这些事都是那两个喽兵样子的婢女来做的。现在雷石知道了她们还真不是普通的侍女丫鬟，她们这类人有个特殊的称谓——妇兵。

    如今经过打扮，雷氏三郎形象改变了不少，这次再出来露面的时候，他那感觉是大有不同了。两个妇兵刚给他弄上了一身崭新的劲装，收拾得紧身利落，外罩一件大红的斗篷，先头是与卢俊义并肩行进；虽然身材略显矮胖，但不用装病了，力气显得足了不少。身边众人环绕，他自我感觉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起来。

    虽说已经到这里来了两天了，可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水泊梁山真面目。

    天色已然放晴，眼下正是阳光普照，放眼望去，好一派大好的风光。他感觉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心情更是一畅，两日来的阴霾真是一扫而光。

    这大殿建在近山顶处，前边是一片开阔地，除了下边的这经过大略修整的三层平地，基本上再也看不出什么其他人工痕迹。天上白云朵朵，地上山清水秀，人立于这如梦的天地之间，真似乎是有着升仙般的感觉。

    这脚下就是虎头蜂啊，雷石睁大眼睛仔细分辨，大约还能看出一些熟悉的样子，只是相比来看这时的山更青，林木更茂盛，而那环绕着青山的广阔水面更是让他惊异无比。站在高处虽然感觉不到那水面的波涌，但空气中令人舒适的湿润之风直达肺腑，好一幅山水相连的风景画。

    景色壮美，可雷石现时也无法去细心领略，这里众多的人群早已使他目不暇接。

    从后堂出来经过的大殿、大殿门外的两廊处，两侧都是肃立的喽兵；另有十几位经过特意打扮，衣装整齐的头领样子的人在这里等候迎接。

    而殿外面人声如潮，这才更看出这次典礼的精心安排和壮观场面。

    还在大殿里边就已经能看到了，在这大殿前依地势大概修整成的这第一层平台地面较大，一大群人聚集在那里黑压压分散站立。他们人数虽不能不是特别众多却动静很大，不时粗声大气的话语传来阵阵喧闹声。雷石虽然一时还看不出这是什么阵势，但也觉得这一层平台上的大概就是登台拜星的这一伙头领人物了。

    自己和他们这一群人应该是今天这封星大典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