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张神医
玉门关，将军府。 看到躺在床上备受病痛折磨的女儿曹延晟心如刀绞……他从女儿的房间出来黯然神伤。 张神医：“将军，节哀吧，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萱儿不幸，得的是绞肠痧，是世间最痛苦的病啊，老朽只能用药减轻她的痛苦，萱儿终究还是会肠穿肚烂慢慢疼死的……” 嘉峪镇。 回到镇子的杂货店小伙计张学礼四处八卦：“张神医都说没救了，让我们等着武师咽气埋人，但是那帮高人楞是不屑，把他装进那个带轮子的绚丽轿子里，进去了三个人，不到半个时辰后，活了！死不了了！” 镇子很小，消息像风一样没多大会儿功夫便传遍了整个镇子。在镇子上采买的玉门关兵士杂役也听到了这些。 最后是将军府的下人们之间偷偷相传。 大家都各自忙碌着直到傍晚才开始准备晚饭。 值哨的李军大喊：“西南边有情况，有一队骑兵过来了，大约四五十人！” 李军仔细观察后补充道：“警报解除！是杂货店小伙计带的路，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应该没有恶意。” 骑兵队在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个人下马步行走了过来。 张学礼连说带比划：“张神医来了，他要见给商客治病的大夫。这一位是我们杂货店的张老板。” 张发财满脸堆笑双手抱拳：“小人张发财，长安董掌柜的同乡，在此地经营杂货店已经十多年了，请多关照。谢谢你们出手相救，谢谢了。” 赵一方客气的说：“客气了，我们初到贵地还请张老板多多关照。” 张学礼兴奋的介绍说：“这是归义军特地从瓜州请来的张神医，这位是玉门关归义军的刘将军。” 赵一方、钟锐、林岩、郑之航、方毅他们迎了上去双手抱拳：“张神医好，刘将军好！” 身穿盔甲的中年军人过来双手抱拳：“诸位大人好，我是曹将军的副将刘忠。” 约五十来岁留着长胡子的人双手抱拳：“好，好！诸位大人好！老朽得知贵大夫医好了商客，特来求教。” 钟锐说：“客气了。” 张神医非常诚恳的说：“我能见见商客和给客商医病的大夫吗？” 方毅上前一步：“张神医好，我叫方毅，我就是给客商治疗的大夫。” 看到三十多岁的方毅，张神医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张神医跟随方毅来到了另一间做临时病房的板房内，张神医看到自己先前已经诊断过而且给下过死亡通知书的商队武师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张神医上前给武师把脉，大惊。 神医与武师小声交谈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张神医不顾周围众人，上前给方毅深深鞠了一躬，用官话夹杂着地方话说：“老朽祖上世代行医，到我这儿已经是第十八代了。此病人我在昨天诊断过的，伤势极重，脉象杂乱，已是邪侵心腹，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只能等死了，您等高人是如何医好他的？” 赵一方对方毅说：“别说的太高深，他可能听不懂” 方毅把商客是因为腹部内脏受伤、严重感染引起高烧休克，用药消灭细菌、清理脏器创伤及感染、缝合脏器创口及腹部伤口后自然会降温等大概讲述了一遍，张神医似懂非懂满脸疑惑。 “老朽有一事相求，”张神医又给方毅鞠了一躬：“老朽从瓜州专程赶来是为玉门关指挥使曹延晟曹将军爱女治病，不曾想将军爱女得的是绞肠痧，老朽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女等死，实不甘心，高人可有药能医？” 方毅听完张神医介绍病情，基本确定将军家小姐得的是急性阑尾炎。 方毅回头跟赵一方等商量：“绞肠痧就是急性阑尾炎，如果手术及时没问题的，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手术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恐怕难以越过，焕之虽然也是医生，但她很多年没拿过手术刀了。” 赵一方说：“救人要紧，但你们去了安全可有保证？万一手术不成功怎么办？” 林岩也接上说：“尽管是小手术，但也有万一啊” 赵一方过来跟张神医交涉：“张神医，方大夫可以去救将军的女儿，你也知道，医术这事谁也没有十成把握的，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医治不好的话我们的医生安全怎么办？” “老朽拿人头作保：即使医治不好也绝无你们半点干系。因为在当下，将军的爱女已是一活死人而已，”张神医凄惨的说：“就等着咽气了。没见到你们之前我只能用些麻服散柴胡汤，给病人降温并尽量减轻病人疼痛，别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如今你们有法子医治已经是小女的造化了，即使不能救活也只能怪她命薄了。不过将军那边你们尽管放心：我张家与沙州归义军曹家是世交，曹延晟将军是节度使的三公子，我连夜从瓜州赶来却无能为力，实在是遗憾啊！你等高人既然能医，老朽愿留在你们这儿当人质，不管医治成功与否我都等你们大夫平安回来后我再离开。”张神医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能保证方大夫的安全并愿意留下来做人质。 方毅过来说：“张神医，我们的救治方法是把病人的肚子切开，把你说的绞肠痧有病部分切除掉，然后缝合，病自然会好。只是这样的治疗方法你们可能接受？” 张神医吃惊的问：“肚子切开？你们把病人的肚子切开病人还能存活？” “是的，我们在病人肚子的右下方阑尾处就是你所说的绞肠痧位置处切开一个一两寸的口子，结扎阑尾并切除。我们治疗绞肠痧用的就是这个方法。那个商客的腹部创伤也是这样救治的。” 张神医虽然知道客商武师腹部的创口远不止一两寸但还是充满怀疑的问：“你有几成的把握？” “绞肠痧的手术是个小手术，治愈率是九成九，但对于将军来说那个万一就是百分之百了。万一我们手术失败或其他原因......” 张神医恳求道：“别说是九成九，就是万一我们也愿意一试。因为眼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而又不甘心看着病人眼睁睁死去……” 赵一方吩咐道：“方毅，你看都需要什么药品器械尽量带齐，让赵缘李翔这就帮你准备，要不你自己去看，需要什么就带什么。只是现在物资堆放比较混乱，让宋佳张帅帮你找。” 赵缘不服气的说：“不就是个小阑尾手术吗？我知道该带什么的，我也知道器械药品在放哪儿。”说罢就叫过李翔宇一起去准备药品器械了。 方毅叫过林岩：“我想用你车顶的探照灯用做手术照明，你看能不能把灯摘下来加上延长线？” “没问题，但咱的车到不了玉门关啊？到玉门关的那条河怎么办？恐怕现在那条河上的小桥不能承载的。” 赵一方接上说：“没问题的，虽然没有手术用的无影灯，但我带的有几台小型发电机，他们人抬马驮应该可以的，我这就让张迪他们去准备。” 宋佳张帅找到发电机，接好配电箱，加油，试机，一切正常。打包，在归义军士兵的帮助下绑在马背上驮好。 林岩对赵一方小声说：“赵总，能不能给我支手枪，我随他们一起去安装照明灯并负责安全” “没问题。” 钟锐过来说：“我带萧阳小柳也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如果有危险的话咱们就是全部过去也没用的，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我过去帮方毅准备发电照明设备，顺便看看能不能借此机会跟归义军接上关系，咱现在正是求佛无门的时候，如果能跟归义军拉上关系，咱们就会少很多麻烦的。再说了，咱们是去给他女儿治病，我想他不会为难咱们的。” 钟锐关切的说：“也好，注意安全，多保重。” 赵缘也要去李翔宇只好跟随，最后决定方毅夫妇，赵缘、李翔宇、林岩跟张神医一起去，每人暗中携带一把仿五四和两个备用弹夹。因为车不能走，他们又不会骑马，只能步行过去。 方毅对张神医说：“张神医，咱们可以启程了。” 张神医诚恳的说：“我还是留在这儿等诸位大人回来吧。” 张神医转过头对他们那队人马领队的说：“刘将军，还请你护送大人们一起回去，回去后跟曹将军说让这些高人给曹姑娘医病，无论结果如何请曹将军一定不要难为这些大人，我在这边等他们回来。” 刘忠单腿跪下：“是，末将回去一定转告将军。”刘忠起身对林岩方毅他们双手抱拳微微曲身：“路途遥远，请诸位大人上马。” 方毅不好意思的说：“惭愧，我们不会骑马。” 刘忠诚恳的说：“大人们还是请上马吧，山路难行，天色将黑，我会让兵士牵着马走的，这样安全一些。” “张神医，我信的过你，也信的过曹将军，还请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赵一方对张神医说：“他们不会骑马，希望你们......” 张神医感慨的说：“大人们真是深明大义，我绝不会辜负大人的。” 林岩过来说：“张神医，我们相信你的为人，我们也相信曹元忠曹将军的为人，您跟我们一起走吧，不必要留在这儿的。” 张神医非常诚恳的又给他们鞠了一躬并双手抱拳：“谢谢诸位大人对老朽的信任，老朽一定能保证诸位大人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