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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陷陈都尉陷陈营;北渡河水邯郸城

    话说,刘嘉接到槃凰宫‘龙纹锦帛’,细看后随口而出“聚河北”三个字。

    二人未听清,却又不见刘嘉有下文,贾览遂问起。

    刘嘉望向二人言道:“公子令我等入河北。”

    鄧奉、贾览四目相视,沉默片刻,鄧奉开口道:“光复汉室终于开始了。”

    贾览豪情万丈:“此行带领多少人马?何人为先锋?”

    “自汉中军里挑选五千精兵,不知贾将军可敢做先锋?”刘嘉先壮其心,再激其志。

    贾览不以为然:“休说先锋,便是做一名陷陈士又何妨?”

    鄧奉笑道:“贾将军即便做陷陈士也当为首”说罢,朝着刘嘉施礼道:“如此则必攻无不克,比起先锋可是更有威力。”

    刘嘉道:“如此也好,在五千精兵中十里挑一,组成五百人陷陈营,以贾将军为陷陈都尉,率陷陈士先行,劈荆斩棘,为大军开道。”

    “得令!”贾览起身拱手领命道。

    刘嘉道:“我只是一说,莫非贾将军当真?”

    鄧奉施礼道:“军中无戏言,军令既出,当令行禁止,将军可不能食言,否则会有损名望,切望将军三思。”

    刘嘉苦笑道:“也罢,为将者岂能朝令夕改。”停顿片刻,神情严肃:“精锐中的精锐组成陷陈营,由贾将军率领。鄧奉将军适才说军中无戏言,我再加上一言:军令如山倒,军法不徇私。”

    贾览道:“不违军令,不坏军法,乃天经地义。不过,对将军之策若有异议,我必然提出。”

    “一言定策则必败,倘若贾将军真能指出过错,我求之不得。况且我早有言,无论官职尊卑皆可提出自己想法。”刘嘉甚是敬佩贾览为人。

    话虽说如此,却也不能恩怨断事,刘嘉话锋一转:“众人皆可献策,不过,一旦军令下达,则无论何人皆须全力以赴、完全执行,不得拖延、更不得违令。”

    “谨遵汉中王令!”二人拱手同拜。

    鄧奉紧接着问道:“将军,河北之行,带将几员,留谁守家,如何部署,粮草带多少,是否备棉衣?”

    刘嘉思索了一会道:“二位将军暂且先回府歇息,待我稍作思量,再与诸位商讨。”

    “我等先行告退。”鄧、贾施礼而退。

    且说,鄧奉、贾览二人自槃凰岛出来至今,时日不长,虽与与刘嘉只是短暂相处,却已是沙场并肩作战数场。三人率军策马千里,出汉中、穿凉州、慑朔方、驱匈奴、战长安,即便称不上过命交情,而称风雨同舟却不为过。

    记得二人刚来之时,正赶上匈奴南下入侵九州大地,无论王莽新朝、或是绿林、赤眉、凉州隗嚣等势力皆不予理会,任其妄为。

    汉中王刘嘉得报,令冠军、汉中兵马备战,准备北上驱逐匈奴,苦于帐下部曲皆已派出,无人可用,本欲亲做先锋。

    正待出发之时,妘洛遣鄧奉、贾二将来此听从汉中王调遣,可谓是绝渡逢舟。

    刘嘉坐中军帐,以鄧奉为谋士,令贾览做先锋。

    途中传令来歙分化匈奴。

    刘嘉率大军日夜兼程,抵达朔方北地郡便安营扎寨,部署战局,遂有沦落当地的豪杰马援来帐中拜会并归入帐下,一切就绪,经过北地一战,败卢芳、退匈奴、分鞑夷,北境大定、边陲稳固。

    说到马援,其助汉中王大败匈奴之后,便听从刘嘉所言,率数百逃亡流浪的壮士归在凉州隗嚣麾下,只望不负戍边保民之志。

    “将军此意何为?”一个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打断了刘嘉思绪,话音未落,人影闪出。

    “君叔请坐。”刘嘉未回头,而是抬手指向身旁鄧奉留下的空座。

    来歙坐定后,刘嘉问道:“君叔在屏风后听了许久,不知如何评价贾览?”

    小童已将鄧奉的茶杯端下,并放上一杯新茶,贾览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过了一会言道:“贾将军武艺非凡,又颇有见识,可谓是智勇兼备,不过,其却秉性傲慢,桀骜不驯,难以驾驭。”

    “若论单打独斗,延岑亦非贾览对手。”刘嘉甚是赏识贾览。

    “我听闻成重曾与贾览战了五十回合。”来歙虽未见成重其人,却闻得其事,杀亭长、斩匪首、砍义父,毫不含糊,出手便置人死地。

    刘嘉轻描淡写道:“成重战王邑,三两个回合下来,便落下风,险些命丧王邑大斧之下。”

    来歙点头道:“此事我亦有耳闻贾将军救了成重,说是贾将军飞奔途中插刀入地,手挽灵宝弓,疾搭玄铁箭,电光石火一般击中王邑手中大斧,杀人如麻、不可一世的功罪王差点连人带斧一起落地。随即二将约战,贾将军手持玄铁龙牙刀,刀起刀落皆是万斤之力,不到十回合,那位一夜斩百人亦未曾喘息的功罪王王邑却已是气喘吁吁。”

    来歙停顿一瞬,接着道:“贾将军刀劈功罪王一分为二,而功罪王坐下马匹却皮毛无损,只留下了一条血迹,便是那功罪王得血。”

    刘嘉会心一笑,来歙恍然大悟:“贾将军与成重过招莫非并未使全力?”

    刘嘉言道:“正是,成重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仗着蛮力横冲直撞,若其提前行动,便会坏了大事。此人虽鲁莽、善变,却守臣道、重大义,且又是长水校尉,不得不用之。我让贾览驯服此人、拖住此人,便有了贾览与其五十回合大战一事。如此,一则使成重心服口服,二则战罢后正好到约定进军时间。对此人既用之,亦防之,断然无差错,长安一战结束,便随其率部而去。”

    “还有这一回事,倒是闻所未闻。倒让我想起汉中王率部破冠军城之时,延岑战贾复之事。当时延岑陷入重围,见大势已去,故而未敢使全力。而贾复使尽浑身本事,五十回合下来,却也只是战得平手。若果真如将军所说,那么贾览远远超过贾复之勇,槃凰宫可真是神机莫测。”来歙叹道。

    “鄧奉!”刘嘉神秘一笑:“不知君叔又何以评之?”

    “鄧将军尚未显露真山真水,难以捉摸。”来歙轻轻摇头。

    刘嘉笑道:“方才鄧奉短短数言是在为我说话,还是帮腔贾览,或者说皆不是?”

    鄧奉时常冷不丁一句话,看似不温不火,让人时常忽略其的存在,亦未在意其的言语,事后细细回想才发现,解决问题的却是鄧奉所言,其只言片语却句句在点子上。

    “将军之意?”来歙惊诧道。

    “随意而说,不去提了,我且休息一个时辰,君叔随意。”刘嘉说罢,伏案而眠。

    来歙深知这位汉中王,随时入睡,随时清醒。

    来歙便不再多言,一笑而出书房而去。

    却说,刘秀持符节北渡河水,在贾复、冯异等人率各自所部的护卫下,一路无话,顺顺当当便进入河北地界,所到之处,会见各郡守、长吏、三老、属官,考核功绩,以评功过,而定奖惩、升贬。

    沿途之地,受理民事,平反冤狱,释放无辜囚徒,废除王莽苛政,恢复大汉官名。

    河北官民皆在门前摆放酒rou、瓜果迎接刘秀一行。

    顺风顺水,不多日则抵达邯郸。

    便在此时,已故赵缪王之子刘林拜见刘秀,并献策道:“赤眉今在河东,若决堤以列人大水淹灌赤眉,则其根基之地必成沼泽,百万之众皆为鱼鳖。”

    众人皆惊骇不已,而贾复更是怒火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