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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槃凰虎贲皆反转;妘洛刘秀聚长安

    话说,刘嘉、苗欣分兵之后,南北两侧并进,苗欣率虎贲校而去。

    刘嘉领五百槃凰翼分两队交叉行军,数名斥候先行探路,未见敌军踪影。

    行至前殿一箭之遥,刘嘉令停止行军,遂屏气神聆听八方,凝神环顾四面,定心感知天涯比邻。

    时常万籁俱寂之中深藏霹雳列缺,表面看似风平浪静,深底却是暗流涌动,若非经得狂涛骇浪,难逃葬身鱼腹虾口。

    良久后,阁楼、垣墙之上伏兵现身,举起火把,但见弓弩手严阵以待。

    天色渐亮,却依然灰蒙蒙,火把亦是可有可无。

    且说,苗欣、鄧奉亦是一路无阻,此刻业已行军至前殿,并在槃凰翼之后驻军。

    苗欣压阵,而鄧奉上前面见刘嘉。

    鄧奉仰首望向城垣上这一列兵卒,遂道:「莫非敌军一宿未眠,皆是枕戈待旦。」转而笑道:「汉中王不进不退,伏兵无可奈何,终得现身。」

    「可知楼阁上乃是何人?」刘嘉问道。

    「功罪王驾下,明光将军。」鄧奉不解其意,此人刚刚已报得名号,汉中王何以不记得。

    刘嘉言道:「功罪王驾下,这“驾下”二字有名堂。」意味深长。

    鄧奉身为亲兵翼翼使,故而八方民心、四方官事皆有所知,遂道:「在莽军中,唯独提及王莽方可自称驾下,否则将有灭族之祸,其上官亦犯王莽所定“篡逆自立”罪,谓之第一大罪。」又转念一想,稍露惊讶:「将军之意,王邑犯了王莽所定的“僭越”大忌?」

    刘嘉道:「或许是取而代之。」但见忧虑之色浮现其脸上,神情却转而豁然开朗。

    此时此刻,不知这位汉中王再思何事。

    鄧奉无暇顾及刘嘉细微变化,只是对汉中王所言心存疑问,遂道:「王邑虽性情残暴,杀人如麻。视人命为草芥,背负累累血债,却惟王莽之命是从。」遂又不屑道:「此人轻贱宗室,蔑视圣人,亵渎神明,却唯独对王莽不曾有一丝不敬,更休说取代之心。」

    「王莽不死,则王邑不敢动;王莽若亡,则束缚王邑的枷锁便不复存在。」刘嘉言道。

    鄧奉茅塞顿开:「依将军之意,长安密报与实情不符,便是缘于此?」

    「以当前局势而观之,也唯此解释。」刘嘉遂抬头望去,片刻后下令:「全军反转。」

    鄧奉看向垣墙上的兵卒,宫墙非城墙,倘若伏击一夜,则必然疲惫不堪。此路敌军之意,无非是待我军自前殿宫门进得一半之时,内外乱箭齐发,速战速决,以雷霆万钧之势而了结此战,敌军此举可谓之毫不含糊。

    刘、鄧二人遂领槃凰翼转身退下,但见苗欣走上前问缘由。

    鄧奉简略告知,苗欣闻之而恍然:「真乃妙计!」遂率虎贲校一并撤退。

    且说,前殿楼阁敌军守将、自称明光将军者,精心谋划,全力备战,精选弓弩手,备足羽箭。可谓是万无一失,只待敌来,本欲居高临下,万箭穿心,有来无回,建得大功一件,未料竟是一场空。

    明光将军怒骂:「说来就来,说退就退,真是贼人,秉性难改。」见这队人马皆已消失,遂道:「留得哨探在楼阁,其余众将士下得垣墙,用饭、歇息、待命。」

    战场恢复平静,心情暂时放松。身上尽显疲态。搭锅造饭,席地而眠,且不去说。

    却说,长安城外,建章宫太液池,犹如上古渤海归墟三仙岛。

    「“渐台高二十余丈,名曰太液池,中有蓬莱、瀛洲、方壶,海中神山,龟鱼之属”,巨毋氏钓取岱舆、员峤二岛巨鳌,此二岛遂沉入海底。太液仙池,一水三山,水绕孤山,相映如画;花草皆枯,禽鸟无踪,山水宫苑,人去楼空!」

    昆阳一战,仙鸟灵兽殆尽,巨毋霸悲壮离世,槃凰翼血洒尘世,今观太液,思绪万千。

    太液三山大乎?当问渤海三岛!太液仙池小否?揽尽天下精粹!

    槃凰宫亦在于此,却又不在于此,世事难以预料,渤海、太液皆有蓬莱岛,一真一假。

    尘世蓬莱,世外蓬莱,真假难辨,缥缈混沌,不知那座是真岛?

    随风而去之景象似浮现眼前,曾几何时,秋月春花,赵飞燕伴驾,随成帝泛舟戏游湖中。

    「神明台,高五十丈,铜铸仙人之巨更是通天,巨掌托载“承露盘”二十丈又八,盘中有玉杯。」

    「神明台建有九室,寓意九天,曾有九百巫师在此,自称天帝使者,宣称“高入九天神明台,神仙降临赐仙果,琼浆玉液长生者,延年益寿列仙班。”」

    玉杯几多大?立足大地,昂首遥望,只缘铜盘遮天,故而不见玉杯,身在巨人脚下,方知自身渺小!敢问上天,玉杯是否安在?

    「周长二十余里,千门万户,此乃此宫一角,公子是否去往别处再看看?」龙伯高问道。

    「罢了,到此为止。」妘洛转身,遂又回首自语:「百姓水深火热之中,祖上竟是如此华侈。」润唇几乎未动,仿佛在心里说话,故而众人皆未听到。

    唯独依兮与妘洛心心相惜,其香唇微动,却未言语,而是心疼的看向妘洛,似听到其心语。

    「此宫未有守卫,甚是异常。」槃凰前翼翼使郦英言道,自入京畿境内,便是畅通无阻。

    飞骑翼翼使夏侯骘笑道:「各路兵马皆激战于长安城内,尚无暇顾及这座城外宫阙。待城中局势大定,诸路人马方才能想到城外。」

    各自言语,暂且不提,约莫不到一个时辰,但见一名亲兵翼来报:「禀公子,六十万金皆已装车完毕。」

    「何来如此多金?」循声望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秀,贾复亦随其而来。

    且说,自兄刘縯被刘玄诛杀之后,刘秀便饮泣吞声,整日声色犬马,只求苟且偷生;并任劳任怨,为更始帝修雒阳宫殿,只为有朝一日,游离池塘。

    要问妘洛、依兮、龙伯高何以身在长安城外?为何率得槃凰宫诸翼使来此?亲兵翼所言六十万金又是怎回事?刘秀又缘何在妘洛身边?下文再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