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证件办理【中】
饭桌上，酒过三巡，几个大人夹菜喝酒，言语间也放开了不少，小明就不是瞅瞅曹孟德，看他垂到胸口的大胡子该怎么吃东西。只见老曹一手夹菜一手护着下巴，运筷如飞，吃起来毫不比成龙小明这样的年轻人来得慢，而且偶尔落在手背上也会很是珍重的吃掉，倒是与他一身光鲜的外表搭不上。 “恩？”曹孟德早就注意到小明的打量了，正色回道：“年轻人，你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不会明白粮食的宝贵。” “二十世纪末的那场******么？” 曹孟德摇摇头又点点头，“时间上要更早一点，但是对于百姓都无甚区别，易子而食，人伦不存，真不是个适合在饭桌上聊的话题。” 一直默默吃饭的老人也是一声轻叹，“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去米国的，没想到现在连个回去看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父连忙转移话题，“咱们难得有个安稳的地方吃饭，就没必要聊这些过去的事了，如今衣食充足，只要不要浪费就好啦。来来来，喝酒喝酒” 说罢把酒杯的白酒填满一饮而尽。 曹孟德自觉言语有失，也倒了酒一口闷，几个大人都一口酒下肚，把话题茬了过去。 “唔，吃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贤侄姓名。” “我叫李小明，木子李大小的小日月明。” 曹孟德抚须，“为何在名字中加个小字？” “哼，还不是那个娘们儿嫌我取得名字不好听？你们听听李有钱这名字多好？” 整个餐桌一静，随即大家该吃菜的吃菜该喝酒的喝酒。 “咳，这个名字，倒是通俗...” 辉夜坚持少说话多吃菜，结果这一下还是没忍住，吐槽道：“这还不如李小明呢！” 李父老脸一红，讪笑着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酸的他直咧嘴。 曹孟德又道：“贤侄可有表字？” “那个咱们现在不流行取表字的....” “你的父亲不是取了个...额，吾德的表字么，咳，李吾德...” 小明看看李父，李父颇为自得的道：“闲来无事，觉得干考古的都要有个比较有气势的表字，你看，吾就是我，德是道德，合在一起不就是有德之人么？” 说完，盯着小明冥思苦想，显然是想取个和他差不多拉风的表字了。 小明吓得一个哆嗦，给曹孟德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这张餐桌上这这方面能说得上话的大概就成龙的表叔以及曹孟德了，而那个老头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是指望不上了。 曹孟德道：“明礼如何？李明礼。虽然那个不及你父亲，额，那么的，额，有气势...但却也较和时宜，或者取个一言的字也不错，什么贤，达之类的也不错。” 李父想了一会儿就顺水推舟，很是严肃的对小明说：“师长赐表字你不能不收，还不好好谢谢曹先生！” 小明赶紧把菜咽下去站起来拱手道：“谢先生赐表字。” 曹孟德抚须轻笑，自觉也算是个美谈了。 饭后，几人一一告辞，约好几日后出发美洲，据成龙所说貌似有一个遗迹出土，李父这只考古队也有资格去。 辉夜帮忙收拾了一下桌子，小明见辉夜手忙脚乱的弄的身上油腻腻的就推着辉夜让她赶紧去洗个澡，后者颇为意动，屐着拖鞋啪嗒哒的钻进房间了。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小明与李父坐在矮桌边，桌子上摆着酒和油炸花生米，父子两已有大半年未见，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小明啊，你觉得成龙他们怎么样？” “挺好的，满世界闯荡，生活过得很充实，酒桌上不是说了，埃及，南美，霓虹，他都走遍了，去过热带雨林，见识过依然保留食人习俗的村落，神秘的海岛，指南针失效的奇妙海域，真是，唔，非常厉害的一个人。” 李父捻了粒花生米往嘴里一塞，笑道：“那么刚好，我们考古队里有空缺，你可以跟过去看看，年轻人多走走总是好的，你不是觉得，嗯，那个很酷么，你也可以一起参与一下，这个遗迹很有意思，可以说哪怕是放眼全球，也算是非常奇特的一个遗迹，年代不明，材质不明，甚至有可能是史前的造物啊！” 李父提起这个遗迹就一脸兴奋的说着，他直视这小明的眼睛，“小明啊，只要去了，基本上会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只要参与进去了，几乎可以确定必然会在履历上留下厚厚的一笔啊！凭着这个发现，足够你吃一辈子了！” 小明一听苦着脸道：“免了，我不是那种吃得了苦的人啊，而且，我对与这个其实也就是三分钟热度，还是不要去给你丢脸了。” “你！你这扶不起墙的白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撞破了头就想求个位子！” 李父怒不可遏，手指哆嗦的指着小明，满脸的失望，站起身复又颓然的坐下，将满满一杯白酒倒进口中，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小明看着李父愤怒的脸孔，不经意间看到李父两鬓鬓白，白发较之上次归来又添加了少许，心下泛酸，眼圈儿也有些泛红了。 “唉，儿子啊，你老爹我现在这么拼还不是为你么？或许前几年我还会毫无在意的离开，骂你一句没出息就没了，但是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成龙是个好孩子，看我抬不动，就帮我抬行李，我自己的话要是没车子自己只能慢慢拖着走，而每到下雨天，我的腰，还有肩膀子就酸痛的不得了，我还能为你奋斗几年呢？到了我干不动的时候，我的儿子啊，你该怎么办？就凭你那个收益不定的网店？能养活你和你将来的孩子么？那个辉夜还算不错，衣服穿着朴素，人也乖巧，但是孩子，哪怕她不在意，你就忍心让她为了生计辛苦的工作？” 一番话毕，李父好似凭空老了几岁，怔怔的坐下，半响没说话。 小明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两人谁又没说话，一时间客厅静悄悄的。 良久，小明开口道，“爸，但是跟你去也能如何呢？每年在家还不到半个月？让老婆孩子待在家里看你的照片？锦衣玉食真的就比大家一起生活来的更好么？我的网店虽小，但是养活几口人还是绰绰有余吧。” 李父茫然的看着酒杯中浅浅的酒液，光阴冉冉，与李母结婚好似还在昨日，那时他胸怀壮志，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心爱的她，而后有了小明，自己也对考古产生兴趣，一时兴起就辞了老父费大劲找的工作，又告别了娇妻幼子，一头钻入了神秘瑰丽的未知世界，最苦的时候，饭都吃不上，老父本就因为妻子的问题闹得很僵，听说他去搞什么见鬼的考古，气的卧病在床，险些没救回来，在公共场合不止一次说让他滚去死，唯有妻子默默地支持他，变卖了家当，给他凑钱买设备，打好几份工每天累得踹不过气，还要照顾年幼的小明，但是那时的自己总是想着等到功成名就之后就好好陪伴她，然后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小明已经二十五岁，而妻子原本美丽的容颜也熬成了黄脸婆，而自己原本是个精神阳光的小伙子也变成了一个阴沉着脸的中年大叔，岁月这东西，真是留不住啊。 李父看着小明，仿佛看到昨日的自己，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讨厌被安排，只是扮演封建家长的人，又老父变成了自己。 小明又道：“爸啊，物质这东西不能缺，但是很多东西钱买不到的，你这些年挣得难道还少么？可是每次回来也少见笑容，和老妈处的也很僵，难道就不能抽点时间出来陪陪老妈么？” 说到后来，几乎是在怒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