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风
冷风得知火影的覆灭是在他离开火影基地一个月后。当初，那特殊的警告信息发出后，冷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离开。之后一个月，他不停地通过时空通道在不同的星域穿越，直至他确认自己完全脱离了危险后，这才在一颗不起眼的中转站的酒馆中听到了火影覆灭的消息。令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冷风发现自己对这个一手创建的大型劫掠团的覆灭，竟然没有特别的伤感。他仅仅在听说了火影覆灭的消息后，在酒馆中举杯向那些殉难的曾经的同伴们遥遥致了个敬，然后一口喝干了这杯酒。与之相反，冷风竟然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如释重负感。 在自己还是很小的时候，组织从自己的家乡星将自己带走，然后送入特殊的训练营训练，整整10年，当冷风离开那所训练营时，满脑子都是对组织的忠诚，并且，在他的脑中也被植入了那个特殊的芯片，以确保他对组织的真正忠诚。之后，冷风便在自由港附近的星域扎下了根。从一个小劫掠团逐步蚕食、吞并，最终发展为大型劫掠团火影。在这期间，冷风得到了组织越来越多的支援，同样的，他也越来越频繁地为组织转运特定的货物，装备和战士。 原本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做下去，直到某天被突如其来的神之一族的舰队干掉。事实上，神之一族的舰队的确突然降临了。只不过，他冷风却好运地得到了特殊芯片的提前警示。“看来，自己的忠诚终于还是获得了组织的回报啊！”冷风自嘲地笑笑，“那接下来，我该干什么吗？”特殊芯片在那次发出讯息后，就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没有新的任务命令，冷风一时显得有些失落。再次喝干一杯酒，冷风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何不回家乡看看？”这个念头一出来，冷风就再也无法遏制住它。起身，结账，离开了中转站的酒馆。略带醉意的冷风回到停机坪，钻进自己的座驾，从模糊的童年记忆中设定了某个星域的坐标，飞船载着他径直向着那个坐标飞去。 ****** “黑煞”号上，芮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舰长室中，他的脸朝着舷窗。离开火影基地的废墟后，芮的“无痕”劫掠团直接朝着泰伦帝国的边疆星域飞去。这一路上，整支舰队再也没有遇到不开眼的劫掠者，可以说，一路顺风。不过，对于火影的那位失踪的大当家，芮也同样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看着舷窗外快速变化的犹如梦幻之境的瑰丽色彩，芮没来由地感觉心头烦躁。忽然，他觉得自己正在脱离这具身体，而深藏意识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好似要冲出那意识的封印。 “嘀”的一声开门声，将芮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深深地吁出一口气。说实话，如果可以，芮一定会将意识深处的那个家伙彻底消灭掉。可惜，他不能也无法真正做到这一点，从他诞生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其实和意识深处的柯飞早已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如果某一天，他真的把柯飞的意识体消灭了，那么现在的自己也将随之消散。 一声重重地咳嗽后，鲁的声音在芮的耳边响起：“我敲门了，你没回，我就直接进来了。你似乎在想心事？” “啊？哦！我是在想心事。”芮直言不讳，“就快要接近泰伦帝国的边界了，我在想，这一去，我能否做出足够吸引神之一族目光的大事来？” 鲁闻言没有立刻开口，他静静地思考了会儿，这才看着芮说：“哪怕你自己没法做出什么大事，组织也会让你做的事情变成值得关注的大事！” “哈哈！鲁，这是你来做我的参谋后，我听到的最顺耳的一句话啦！”芮大笑道。“对了，你来找我除了说这句顺耳的话，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有冷风的消息了。”鲁轻轻叹了口气说，“的确是组织中有人无意泄露了我们的行动，提前放走了冷风。” “哈哈，这也是个好消息，那他在哪儿？”芮对于组织的选择表示满意。 看着芮的笑脸，鲁再次轻轻叹了口气，他在前不久联系组织汇报工作时得知，火影的覆灭对组织来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损失了，毕竟要扶植这样一个成功的秘密运输通道，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实现的。为了“诛神计划”，组织还是下了大决心啊！想到这儿，鲁打起精神，回答芮的问题：“最后收到他体内特殊芯片的定位信息，冷风应该就在靠近泰伦边界的一颗农牧星上。” ****** 冷风站在一片草场上，极目远眺都是这样绿色的草原，草原上是一簇簇的马群、羊群。头顶的天空是蔚蓝的，朵朵白云在蓝天上任意地飘荡。偶尔有清凉的风袭来，草场上的草在那一刻都倾斜了身子，瑟瑟的声响在风中传递，犹如草儿们在鸣唱。 冷风任由自己仰面躺在了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感受着风的吹拂和草的欢唱，他的心陷入无比轻松和放松的状态。已经有差不多百年没有体会到这样的宁静了。离开那个中转站又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冷风才抵达了这个印象中的星系。不过，当他真的将飞船停泊在了这颗农牧星时，他却发现，自己并不能确定这里真的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家乡。但是，这又有何关系呢？冷风知道，这里的宁静就是他记忆中的童年所在。 忽然，冷风看见蓝天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气带，原本完整的云朵好似被一根箭矢射穿。似乎又有来自外部的飞船抵达这颗很少有外人经过的星球了。不知怎么，冷风在看见这一切后，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好似自己的这份宁静就要被打破了。本能地，冷风站了起来，他想到了继续逃跑。但很快，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决定。冷风觉得，自己的心早已疲倦。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不想再做组织的棋子！有了这丝觉悟，冷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半小时后，从远方出现了几架鲼式战机。战机悬浮在冷风周围的半空中，从战机中，一队队诸神猎犬降落到冷风身边。他们举着镭射枪瞄准着冷风，但没有一个猎犬主动射击。一架鲼式战机停靠在了草场上，从战机的驾驶室中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斯耐尔人。见到斯耐尔人，冷风似乎知道了火影为什么会覆灭了。 “你们终于来了。”冷风笑着对走上前来的青年招呼。 “哦？你在等我们？”为首的青年笑着问。他的身后一名长得像铁塔的壮汉紧紧跟随，他的一侧，斯耐尔人煽动者翅膀不紧不慢地跟着。 “是的，我在等你们。”冷风非常放松地说，边说他的目光看向斯耐尔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本来也是组织的人吧？” 斯耐尔人明显一愣，但他迅速将惊讶收起，“你就是冷风吧！的确是条汉子。见到我们这样的阵仗，也丝毫没有畏惧！” “过奖了。其实，我是害怕的走不动路了。”冷风看似自嘲地说。 “好了，我们时间有限，也不和你绕圈子了。你是主动和我们走？还是真的要我们抬着你走？”芮挥挥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 看了眼芮，冷风咧开嘴笑了：“其实，我还有第三条选择。” “快！电磁干扰！”鲁看见冷风的笑脸，听见他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吼道。 可惜，鲁还是慢了。在他的叫声中，冷风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从内部爆裂开，红的白的液体飞溅。 “怎么回事，鲁？”芮不快地问。 “大人，是我失职。我忘了，他脑中的特殊芯片有一种自毁功能，通过脑电波激发，将植入者的大脑彻底摧毁。”鲁略带沮丧地说，“对于这种自毁，只有提前用电磁干扰才有希望阻止。” 冷冷地看着冷风的尸体，芮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疏忽了！”说完，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鲼式战机。图不言一语，跟着自己的主人默默离开。其他的诸神猎犬也都开始有序地撤退。只有鲁待在冷风的尸体上方，无声地注视着这句无头的尸体。直到图的喊声传来，鲁才叹了口气：“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说完，鲁也朝着芮所在的鲼式战机飞去。 当所有人都已远去，一阵风吹来，草场上的草儿纷纷弯曲，将冷风的尸体掩盖，他会逐渐地和这片草场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 中卷的第一卷就这么结束了。这一卷写的有些累。原本，还会再写个几章，但忽然发现，或许，这样的结局对这一卷来说是最好的。就像躺在草场上的冷风，这颗未名的星球才是他最合适的归宿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