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断袖一说
那年，千倾是一个要晋升三衔的大弟子，十三岁。千研则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六岁。 正值隆冬，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千研身穿棉袄，包的像个小球。而千倾刚从自己的寝室里出来，就看到蹲在门前冰上玩耍的千研。一时玩心大发。 明明看到冰上有裂痕，却因好玩，便没有提醒，继续偷偷的看。 不出一刻钟，冰上裂了一个大窟窿，而千研，自然毫无预兆的掉落水中。 千倾蹑手蹑脚的走到冰面上，探望了一下。看到千研粉嫩额的小脸，心中一惊：是个姑娘！ 又有些侥幸：幸好，“她”通水性。 急忙跳到水中，将“她”救上岸。 而千研，在低声嘟囔了一句：“冷。”之后，便昏厥了。 千研见状，急忙将“她”抱进屋。 屋里不愧暖和，不大一会儿，千研就醒了。 见千研醒，千倾竟喜极而泣，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师傅定会怪罪于我，将我逐出师门。” 见状，千研抱着千倾，安抚道：“乖，千研没死呢。” 这如果让外人瞅见，还不笑掉大牙，直呼：“千倾师兄，你是多想让人家死啊。”好在当时千研傻，没有发觉。否则，恐怕要直接骂娘了。 经过这一闹，也算是不“落”不相识，不“救”不相识了。 问起姓氏来，又不得不提了一下“千”字。 原来，千倾与千陌都是被离派收养的孤儿，而离派掌门叫千琼，所以，直接随她姓。 而这断袖之中，还穿插了一段每每想起，千倾总会灿烂一笑之事。 那是三个星期后，千倾自以为千研是个可爱姑娘的开始。 当时，一排整齐的队列从千倾面前走过，千倾大喊：“停！没看到这是我的地盘吗？” 当时千研大喊一声：“倾哥哥，你怎会在？” 千研因为年幼，稚嫩的声音男女分不开，千倾只是看着千研，咽了一下口水，脸烧的通红，直直后退：“咳咳，咳咳，咳咳……” 继续盯了千研几眼后，就跑了。 千叶看着千倾的背影，有些奇怪。 而千倾则抱怨道：“长得就殃国殃民了，还笑得那么清澈。可恶～” 直到现在千倾每每想起，自己不知道他的性别还抱怨过，不免有些笑意。 而在自己知道他的性别之后的三年后，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让千倾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的事。 那时千倾，已是众弟子的三衔师叔，而千研，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弟子。千倾二师兄子篱的大徒弟。 那时他俩走得很近，大家并没有发觉什么，只觉得两个武功特别有造诣的人，在一起交流，肯定是探讨武功，是合情合理的。 只可惜，那日千倾喝了酒。 有一个词叫做“日久生情”，千研对千倾亦是如此。 那天，九月十八日。千倾永远不可能忘却的日子，千研的生辰。 千倾带了一些桃花酿，正打算与千研小酌一会儿。千研却突然说道：“千倾师叔，千研只求你了却千研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千倾问。 千研刚要说，寻思一会儿，改口道：“算了，无碍。喝完酒之后吧。” 千倾拍了一下千研的肩：“不要师叔师叔的叫，如此不亲昵。现在不想说，饭后便是。” 千叶看着千倾，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决定。 到底还是尽兴了，千倾醉了，倒在千研怀里。 千研便抱着千倾说：“千倾，我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啊。” 千倾突然间醒了，眼神迷离的看着千研：“我们都是男人啊。” 千研看着千倾微微泛红，如同含蓄的花朵一样的脸颊，娇红的嘴唇，再也克制不住。 抱起千倾，上了床：“那又怎样，大不了被传断袖！” 然后，千倾与千研便有了肌肤之亲。 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之事，偏偏被派里的大嘴巴撞见，由此，沸沸扬扬。 接下来，便是千研替千倾挡剑，逐师门，再后来，便是千倾被迫闭关。 可是，却发生了变故。 千研被逐师门三个月时，北方转乱，死于苏国刀下。千倾却浑然不知。 待到知情时，白骨尚未见。 情字一字，情字一字。 千倾从此发誓，与苏国不共戴天。 由此，又再次闭关，一个月前才出来。 想到这里，千倾摇了摇头。 看得世间情恨多了，不免想的久了些。 看向千叶：“走吧，去看我可爱的徒儿。” 千叶问道：“师叔，我这么帅，会不会吓到人家？” “除非他是断袖。” “师叔，你，我，唉，就知道挖苦我。” “是你执意要问，与我有何干系？自讨苦吃。”千倾说话时，眼睛没有一刻看过千叶。 一路唇枪舌战，竟也来到河岸。 看到漂浮的清影，千倾对千叶说：“你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只是眨眼回眸间，千倾怀里多了一个人。 “你这是？”千叶有些惊讶。 “放心，不是断袖，只是习惯如此救人罢了。” 千叶没有言语，他知晓，这定与千研师兄有关。 千叶看了一眼柳研，说道：“是女子的话，虽不是太漂亮，倒也清秀。若为男子，就有些……” “文弱。”千倾补充道。 千倾看着柳研：当年，他亦是如此。 转念一想，问千叶：“师侄莫不是思春？怎会联想到女人？” “咳咳。只是看久了我师弟的脸，难免会想到女人。”千叶竟有些脸红。 “可是刚入门的那个？” “嗯。不然，我也没有师弟了。” “我只有‘他’一个徒儿，倒也清闲。”千倾微微一笑。 “师叔，你不过比我大九岁，却高了我四衔。”千叶不服气的说。 “咳咳。过隙的白驹，会促使你前进。”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千叶：“我与我徒儿回屋了，好自为之。” 千叶想骂娘，当然，也没有忍住：“切，你才好自为之呢！” 千倾用传音说着：“一会去拜访你那有不庸俗的才子一称的师弟，你且回罢。” 千叶看着千倾的背影，喊道：“我师弟老好了，你说这话要加一些感情。” 停留片刻，向一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