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平客栈
日升日落，又过数日，青山镇的周二爷头次觉着一天好长好长，老爷子一日不如一日，周二爷只盼着兄长快些回来。 患难之处见人心，县城方县令以来探望过数次老爷子。 黄昏时候，又到关闭城门时间，便在此时，一行有数十个镖师押着几辆马车，赶在城门守将要关城门最后那一时刻进了嘉庆县。 带队的老者很友善地向守卫问询了本县最大的客栈之后，带着队伍绝尘而去。 等其走远，守城的老兵对着旁边的年青同伴说道： “这伙人不简单，估计是哪个大镖局的，比你平常见的镖局要厉害。” 年青小兵不已为意说道：“老张你到跟我说说他们哪里厉害啦？我怎么没看出。” 被称为老张的老兵很得意说道：“我这双招子可练了几十年了，以前在军中可是做斥候的。 刚才那群人我一看就知道，风尘仆仆是远方来的，那些个年青人，身材健壮，气息悠长。 更难能可贵的是，刚才那领头老者和我问路时，整个队伍无人出声，这是纪律严明。 老者挥手前行时，整个队伍中、骑马的，赶车的，都没有一丝不协调，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 年青小兵若有所思道：“老张你这么一说，好像说得有几分道理啊” 这群人正是蛮羯族人，只因口音不同，所以窦铁威问路时，别人都不敢吭声。 县城很小，那队镖师穿过几条街道就来到守卫所说的，本县最好的太平客栈。 “大爷住店吧，通铺还是房间？”小二满脸笑容的问骑在马上的老头。 “我们有三十多个兄弟，你这可有单独的院子吗？”老者没有下马的意思，在马背上大声问道。 小二哥一看天色，心底一琢磨，这大生意啊，能住独院，小二哥道，“有咯！爷！我这就带您去天字一号别院”。 ······························ 夜深人静时，嘉庆县城，居养院内，周山、周虎、周云兄弟三人与林鸿图住在一屋。屋里地上有通铺，四人全挤在坑头上，周山看着已经旁边已经睡熟的两个弟弟，再看了下同样跟他睡不着的林鸿图。突然轻声音说道： “鸿图，你去医馆当学徒的事，有眉目没？” “还没了，我都跑了六家啦”林鸿图说这话时有点诅丧。 周山道，“我打听到一消息，胡家医馆下个月有四个弟子学成出师，到时你去胡家医馆去碰碰运气” 林鸿图大喜道，“多谢多谢” 周山说道：“我听县衙大人说，再过几日便能回家，鸿图你一人在城里要多加小心，实在不好过，就回村吧” 林鸿图随口应好，两人各怀心事，周山想着怎么回去重建家园，如无意外能从官府领取二十贯铜板的安家费，钱虽少但众人一想千百年来，皇粮国税，只见往上缴，头回见往下拔款的，顿时方大人官声极好，众人都称方青天。 明月当空，月光照着着宁静的小城，扬杨柳的枝头已发出细细的嫩芽，一丝晚风轻轻吹过，柳树在春风中缓缓舞动。 “咚！——咚！咚！”一慢两快的声音传来，已经是三更天啦！“鸣锣通知，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在嘉庆县城门外，一群骏马的蹄声打破了午夜宁静，这十来匹的马上却只有六人，正是从凉州一路急驰而来而来的周英杰等人。 正飞奔间，当中一骑突然连人带马一头栽了下去，好在身旁一人眼疾手快，一把拿住那人后背。 众骑急切问道：“先生！……” “我没事” “先生这般赶路我等还无大碍，你一价书生怎么能受这么大罪” 周英杰见人马皆疲，上下尽湿，也知赶路太急。 徐尘道，“先生，前面就是嘉庆城，我等以急行一天，您粒米未进，再这么下去你怎么撑得住，不如在这嘉庆城休息一会再走” 周英杰叹道“也只能这样”，众骑缓缓而行，离城墙有近百步之远，周英杰遥指城门对着江季山说“把城门打开” “驾”江季山猛一抽马，快马一瞬间就向前冲出十来丈。江季山在马背上跃起，身形像只飞起的雄鹰，落在城头，一脚将打盹的老张和几位守卫踹睡。 江季山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在众人面前一晃，说道：“将城门打开迎周大人进城。” 嘉庆县本以不在凉州管辖之内，但沐王位高权重，以至附近几州的县令知府都得卖他面子！ 江季山本以为多少有一番究缠，哪知对面几个守城之人，一翻抱怨怎么才来，几位的年青人七手八脚把门打开，迎周英杰进城。 老张屁颠屁颠跟在周英杰马后，一幅谦卑地说道：“卑职奉方县令之令，在此等候周大人，周大人一路辛苦，小的先领你去客栈歇休，稍晚方大人来拜见您” “哦？方县令知道我要回来？”周英杰有点惊讶。 老张说道，“方大人昨日还去过青山镇看望老太爷，他琢磨着这几天，您就应到了，县衙驿馆在重订装饰，还住不得人， 好在方大人早以在太平客栈安排了住宿。 周英杰淡淡回道，“方大人有心啦” 老张见周英杰表情严肃，毕竟身份差距太大，也不敢继续说话，只带着周英杰等人，向着太平客栈而去。 这时太平客栈内，天字一号院内。山蛮女王，黑胖子娘娘，已经睡下，院内有四名大汉人持刀守住四个方向。 旁边厢房内，大长老窦铁威，正在出神的看着鬼头刀，虽然他杀人无数，但老来丧子之痛，让他难以承受。 太平客栈外两边传车马声音，将窦铁威在痛苦中惊醒，心道怎么这般时候还有不少人向着客栈走来，“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 “大长老不好了，朝庭的兵马上就要围过来了，我们是不是赶快突围？” “别慌，你速去通知娘娘，你去叫醒兄弟们，准备战斗，你，你速去查探四周”窦铁威心中一沉，但表面还算镇定。 窦铁威自己快步走到大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几名无精打彩的士兵，点着火把一路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窦铁威顿时心中略安，这些士卒看起来并不是像来战斗之人。 “叫大伙拿着武器，做好最坏准备，将灯火吹灭在房间里面，没我命令不准出来。” “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兵士在外面用力敲门，窦铁威向旁边，打个手势，这两人立即闪到一旁厢房间内。 窦铁威退回数步，“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敲？”窦铁威回答的声音有着几分怒意，像是半夜被人吵醒。 “快给老子滚出来，这里被征用了”老张嚣张喊道。 里面的人竟然还没开门，老张心不耐烦，不明白怎么方大人的安排怎么出了差错，太平客栈怎么将天字一号别院给别人住下。 老张又是一脚踢在门上“咚咚”作响，屋内那些年青的蛮羯族人听到这几声踹门声应后，将刀更加握紧三分。 后方跟来的掌柜急急喊道：“快叫小德子来，这怎么回事，我记着我是叮嘱过他天字一号被人预订的” 身后一个憨厚伙计喏喏说道：“掌柜的，德子哥说城门都关了，预订的客人今天不会来，这么大个院子空着多浪费，便让了伙镖师入住！” 掌柜心着大急，恨不得咬小德子几口，那憨厚伙计呵呵一笑又道：“掌柜的，你别怪德子哥，我看着这样就挺好，你看他们这才六人，住个这么大的院子多浪费呀！让他们今晚让他们和我们伙计挤挤睡下就好” “你个脑子是不是进屎啦！”掌柜的再忍不住暴怒，骂道：“小德子以为关城门一关，别像都像他一般只能等天亮才能进城！你这猪更蠢，你当贵人同你一样，有个坑就能蹲一晚？” 掌柜身后，数人打着灯笼在前，方县令闻讯赶来接待周英杰。 在众人拥簇下，周英杰走了过来，周英杰微微一拧眉头说道：“方大人，这院已被人住下，我就不好强占，我多年未回家乡，就是不愿扰民。” 方大人心里那个怒啊，想撕了掌柜的心都有，这都付了近十天的房钱，他居然为了这小利坏我大事。 刚才陪周英杰走来时，周长史态度友善还称自己为方贤侄，这会又拉开了距离成方大人。 周英杰较重名声，特别这嘉庆县是他家乡，他不愿一回来就背上这蛮横名声，心里更是很不满意，看着这年青的方县令好似能干，既然事先知道我回来，怎么这食宿之事，都没有事先安排好。 屋内窦铁威听到外面周英杰的说话声，忽觉好像在哪听过，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掌柜的将门啪得大响，窦铁威琢磨着不好再装聋，他摸了下腰间的软剑，再将衣服略弄乱一些，大声应道：“来了，来了” 方县令，硬着头皮讪讪说道“周世伯您也知道，嘉庆县是小县，钱粮少，小侄儿来这之后，将驿馆和县衙重建，如今那也无法接待世伯，世伯本当世大才，是嘉庆县的骄傲，想必这屋内之人非常愿意相让” “吱呀”一声木门被窦铁威打开。 外面衙役、捕快和士兵两侧站立，再前面几丈远，众人间站立着一个相貌堂堂中年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