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乾币续命
我就要死了吗？还是没能熬过去，甚至就要沦为别人的食物了吗，昏迷之中感受到身体上的每一个神经都是那么痛苦，就像是被人分尸一样？ 不知道过来多久，感觉很渴，眼睛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就只能喊着渴，我感觉我的喉咙都像是着火了一样。 紧接着不清楚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一股清泉顺着我的嘴唇慢慢的流向喉咙，那种干渴的感觉也是大大的缓解。 我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两个熟悉的脸出现在微动视线里，我的眼睛一睁一闭的，就像电视里放的那样，一下子黑暗一下子明亮。 我的身体被人慢慢的扶了起来，耳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 我的视线终于清晰，而我面前的人是我最熟悉的双亲。 “爸，妈。”我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没有在闭上眼睛，我真的害怕这是梦。 虽然才仅仅几天，那种紧迫到让我神经紧绷的感觉我却再也不想忍受，而且经历了快要死亡的痛苦，我无比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醒了就会，醒了就好。”老妈抱着我，声音很是悲伤，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 老爸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洁白的墙壁，以及周围各种仪器，让我有些陌生，在我印象里我是很少进医院的。 外面的太阳很大，照了进来，有些刺眼、 我下意识的抬起了手，看着掌心光滑的皮肤，我动了动手，发现一点都不疼，我明明记得在岩王居我的手流的都是血啊。 我又赶紧摸了摸我的腰，发现也是一点伤疤都没有，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是我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 这让我有点懵逼，那种痛苦我是如此的清晰，而且那几个人我也是记得很清楚，岩王居的一切我都是如此的清楚，怎么可能躺在这里，明明时间还不到。 “老爸，我在这躺了几天了？”我看着站在一旁的老爸，赶紧的问了一下。 “四天了。”老爸看着我，这种眼神我记得很清楚，每一次想打我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怎么可能呢，四天了，那今天几号了。” “八号。” 八号，今天怎么可能是八号，那我以前过的那四天在哪里，我看着床边的大包小包，还有爸妈疲惫的状态，怎么也不想是作假。 那岩王居里都是我他妈的在做梦吗。 我又问了问我到底是怎么躺在这里的，我妈居然跟我说是被人打的，说是我同学回家找了我一次，然后窝在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倒在家门口，就一直躺倒现在了。 我问是谁找我出去，老妈说的又有些含糊不清了，不过我还是听出了点苗头，卷毛个子也不高，应该就是余达了，不过我当时在岩王居的时候他也是算一个知情人吧，怎么可能还来家找我呢，他也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啊。 我摇了摇头，也没什么感觉，就跟爸妈说回家吧，这时候医生也走了进来，看了看我的情况跟我说，只要醒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老人那边估计有点问题。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妈打断了，我就看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老妈，到底怎么了。”我看着老妈也是说道。 老爸站在一旁叹了口气，看了老妈一眼，老妈就跟我说了，说我前脚倒在家门口，后脚，奶奶就因为我的事情，担心的昏倒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只是在靠着氧气和血清吊着命，在我印象里奶奶身体一直很很好，平日自己在家还种地啊什么的，怎么说躺倒就躺倒了呢，老妈接着说的话却是更让我心闷。 因为奶奶这次住院，被查出了肝癌，我知道，凡是沾上了癌症的兵，几乎都没有的治，原来一直以为奶奶身体不好，不过就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素质差了。 在乡下医院也看过，谁也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不过确实是查出来了。 我只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我想不通一直身体很好的奶奶，怎么就因为我这个破事，昏迷不醒了。 “妈，我没事了，你带我去看看奶奶。”我看着老妈，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站在地上。 “你奶奶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不过……” 老妈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知道后面没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还有四个姑姑，我爸是唯一一个儿子，除了一个姑姑家里有些困难之外，其余的人生活条件都还不错。 奶奶虽然没有意识了，但是谁也不可能把奶奶的氧气下了。 我站在奶奶的病床前我才知道奶奶的病情有多严重，皮肤都是暗黄的，嗓子一直咕咕的无意识的呼吸着，我握着奶奶的手，已经被她自己的镯子压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普通人就算用手掐一下，也会很快恢复过来，奶奶这手腕却像形成了一个坑一样。 我用手一点点的帮奶奶按摩着，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 姑姑姑父他们都站在一旁，老姑已经哭的像一个泪人一样，大姑三姑也在抽泣，不过没有哭出声音，我看着他们的眼圈，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医生过来帮忙调整了一下仪器，对着我们说：“其实老人这样，已经是等于活受罪了，你们家人商量商量怎么办吧。” 医生说完就出去了，其实他不说我们也都看得出来，奶奶的瞳孔都开始涣散了，只是靠着输的血清当做营养，氧气一直不停，才挺到现在。 可是奶奶辛苦了一辈子，谁又忍心把整个氧气取了呢，最后大姑说了：“妈辛苦了一辈子，临了临了也没有享福，我们该做的都还没做，就算是给妈尽最后一次孝。” “妈，我还没有给你花钱呢。”一直在外省的老姑一下子喊了出来，老姑一直在外面，平日里回来的很少，因为她是最小的一个，我爸排行第五，上面四个jiejie，我二姑说是小的时候，粮食灾的时候没有熬过去，我没有见过。 爸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红的吓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老爸这个样子，然后就看着他对我大姑三姑说：“姐，你们先吃点饭，我跟小八在这看会。” 大姑三姑被姑父他们扶了出去，然后病房里就剩我和老爸了，大姑他们都在这看守整夜整夜的，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我大姑连孙子都有了已经五六十岁了。 “爸，爷爷呢。”我看了整整一圈，没有看到爷爷。 爷爷一直是我们家的主心骨，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一直很好，奶奶也是身体很好，所以平时我们根本都没有在意。 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这样躺在这里昏迷不醒，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害怕从老爸耳朵里在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老爸看了我一眼说：“爷爷没事，他在家里，年纪大了，不适合跑这么远来这里。” 我听到爷爷没有事情，心里也好了一点，不过奶奶躺在这里，一直粗重的呼吸，就像是嗓子有什么东西在堵住一般。 我的手一直握着奶奶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感觉到奶奶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是奶奶的情形根本不像是能动的样子。 我抹了一把眼泪，看着老爸坐在板凳上就那么坐着睡了起来，我不知道这四天，他是怎么扛过来了的，母亲重病，儿子昏迷不醒，他不能在倒下，他只能扛着，硬生生的扛着。 我看着奶奶的脸，我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的，我胸前的口袋猛地跳动了一下，奶奶的手指也是跟着跳动了一下。 我手刚伸进口袋，我整个人都瞬间惊喜起来，奶奶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