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10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3.10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栗姬......”深夜，养心殿天帝寝宫，帝后骊姬听到身侧天帝的梦呓声而醒来。不敢有所动作而惊醒他，因而只睁开眼睛，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长久以来随着自己计划实施顺利而渐渐消散的顾虑又被这一声呼唤聚拢。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十多年过去了，栗姬还真是阴魂不散，当年受栗姬案牵连的亲王皇子，王公大臣数十人，有的被满门抄斩，有的被流放蛮荒之地，现在朝中布满了她的亲信耳目，但不知为什么，只要她一听到栗姬的两个字，就心惊胆颤，栗姬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去，一切显得哪么安谧。而她只能由着这恐惧吓走睡意，索性默默地盘算着，思绪由从前到现在，一股脑儿的全乱缠在了一起。 帝后骊姬是当今太子申生的亲生母亲，数十年前她与栗姬同是武陵郡人氏，在一次天帝御驾亲征中被相中，纳为良人。因与贵妃栗姬为乡亲，平时常去娴茗宫向栗姬请安，一来二去两人情同姐妹，栗姬也常到她所居紫欣阁，送些天帝赏赐给自已的绫、罗、绸、缎、丝、帛、锦、绢及八珍玉食给她。在娴茗宫她经常能够遇见天帝，栗姬也经常在天帝面前提及这个比自已大三岁的老乡，在贵妃照顾下，她逐渐由良人，经八子，美人，提为淑妃。十多年前她与骊姬相差一个月，分别诞下龙种。骊姬所生的就是当今的仙琳公主，她所生的就是当朝的太子申生。 云中之国的帝后数十年来一直空缺，天帝早想立栗姬为后，但朝中王公大臣以栗姬无子不能立后为由，一直阻挠。在诞下仙琳公主两年后，栗姬再次怀上龙种。孩子辰日，生下后不足一个月就离奇死亡，栗姬也因产后虚弱，心情抑郁，郁郁而终。此事引起天帝震怒，命令皇弟隆亲王亲督大理寺、御史台、宗人府严查。彻查半年，仍无任何头绪。天帝震怒之下，把隆亲王贬为庶人，全家发配蛮荒之地，大理寺丞，御史等一干王公大臣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此事当年牵连极广，朝中共有两位亲王，一品大臣八人，受株连。其它的文武百官被株连的更是不计其数，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两年后云游归来的皇室元老，天帝的长辈云中子方才劝阻住天帝。为了挽人心，平息群臣惶恐，才在十年前由皇室元老院出面，立骊姬为后，申生为当朝太子。 这些年来天帝待她不可谓不好，可是当日国破家亡的血海深仇怎能忘记？想到这，她无声地冷笑起来，天帝不过是想占有她的美丽姿容罢了，他何曾放过她的族人？入宮时她也曾战战兢兢，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强作欢颜讨好天帝。然而时间久了，她亦发现了当宠姬的好处——从前的她不敢想象的富贵和权势。原本除了自保无暇顾及其他的她，渐渐找到复仇最好的方式：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天帝之位，让骄傲的燕人匍匐在骊戎血统的脚下。 于是多年以来她精心谋算，在天帝面前百般维护仙琳公主，俨然一位慈爱的庶母，不落半点错处。所以今夜国君梦呓中的亲昵才让她惊醒，栗姬死了这么多年，国君怎么又念起了她？难道国君与栗姬当年真情深意重？虽然不屑这样想，她还是要谨慎的评估其可能性。无论如何，她的计划得要加快进行了。否则夜长梦多，若当年东窗事发，自已不仅帝后之荣耀身份不保，性命堪忧不说，就是当朝太子申生也必被废。当年知晓内情寥寥数人，已先后被她封口。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天帝春秋正盛，若有半点传言传到天帝耳中，以天帝对仙琳公主的无上宠爱来看，天帝对栗姬哪是一直深爱难忘。哪必将引来一场血雨腥风。 ....... 天市垣鲁王府，鲁王正来回翻看管家从门房取来的一封信。只见信封上用朱漆盖着一个大大的天字，信封上笼罩着淡淡的一层魂力。魂力寻常人感受不到它的特殊，但鲁王识得寻常人要想打信封，根本不可能，因为封印它的魂力是云中之国皇室独拥有的血脉魂力九龙魂。寻常人只要看到朱漆上大大的天字，都知道它是云中之国的紧急公文。云中之国公文分为天，地，人三类九档。此信所盖朱漆虽仅为天字九档，当已显此信的特殊，自无人敢轻视。 鲁王缓缓用魂力启开信封，只见一缕青光从信封中绽放........ ......... “这个老不死，屁大个事，也要我亲自出面，不就是云中学院吗？.....”鲁王捋了捋胸前的胡须，自言自语道。 “管家，管家.......” 正等侯在门口的管家吕方，大步流星，迅速小跑到了鲁王面前。 “吕方，你现在马上去云中学院一趟，叫孔老儿在今秋的招生名额中给我留一个机动名额，记住，是可以任意选择学院及主修方向的名额。” 吕方压抑住心中的好奇，鲁王可是十多年没有过问云中学院的事呢，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与刚收到的哪封信有关？想是想，他可不敢开口问，鲁王可是三朝元老，当今天天帝的亲堂伯。 ....... ....... 待吕方走后，鲁王在屋内来回度着方步，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个老不死，数十年没与我联系了，没想到现在为了一个小吖头片子，现身，看来从此以后将进入多事之秋啊！”踱步到屋正中，仰望着对面墙上高挂的先帝之像，鲁王情不自禁的念叨到：“栗姬，栗姬啊，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有我们这帮老臣在，你总有沉冤昭雪的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