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0 一花一世界

    2.10一花一世界

    “二舅，你看这块石头上题着字呢”，洛小滨对着正行走在前方的黄二牛叫道，说完独自默念起来“坐亦禅，行亦禅，生死皆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只见字迹苍劲有力，似铁划银钩入石三分，飘若浮云爽爽有神。

    “二舅，你慢点，我跟不上，要不你背我一会！”洛小滨快跑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黄二牛。“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又想赖皮，这次不行哈，临行前，大姐与老爹可是严令让你独自面对大山内的环境哈。如若你吃不了这个苦，受不了这份罪，完成不了采集石楠叶等四种药材的任务，就不让你上学堂了。你还是忍忍，再坚持一下，再前行5里就到我们的休息地了。”

    “不告诉外公与娘不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小滨气喘吁吁的说到。

    “这可不行，做人首先第一条就是要讲诚信，人无信不立嘛，就是善意的谎言也不应多讲！你可要切记，切记。另外这个世界上，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你长大了可要小心。”黄二牛正色道。

    “好吧，二舅，我刚才看见后面哪块巨石上题着字呢，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不”。小滨询问道。

    “题字的哪个人我倒是认识，就在前面深山中的舍山崖处修行呢。前几年我进山采药时恰巧遇到他在这块石头上写。我们还聊了一会。他叫摩诃迦叶，哪些字是他师父打坐时念的揭语，当时我也问过他什么意思，他笑而没答。只是给我念叨了几句话。”说到这黄二牛停住了，陷入了沉思。

    “…..记起来了，好象是这几句‘尘世间有太多的纷纷扰扰，落入凡尘的你我，注定将其一身兜转在轮回之间，于奈何桥上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的纠缠，从第一瞬啼哭声中开始命运的循环，以一片崭新的记忆继续又一个轮回，纵使溺水三千，也无力承载上一世的恩怨情仇，彼岸花开得再艳，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风景……’小滨啊，时间久了，二舅记不全了。”

    黄二牛笑着拍了拍小滨的脑袋，接着说“我想哪个人一定是高人，以后如果遇见他，一定要执师之礼，我们快走吧，天快黑了！”。

    洛小滨与黄二牛又穿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山谷中的一块平地。

    “小滨，这叫燕子坪，你注意看这处的地势，此处东西两面是峻拔的绝壁，向南再走300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北面蜿蜒而上山谷。靠东的绝壁下有一条小河沟，哪里的溪水四季冰澈，这一块方面百丈的平地是安营扎寨的理想之处。我们就在此建营，你以此地为中心，在方圆10里内搜寻你要采集的四种药材。舅舅每天日出时，外出采药，日落前回来，你外出时一定带上小白，它敏锐的嗅觉，可以为你采集药材提供不少助力，同时可以让你避开许多毒虫猛兽。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小滨响亮的回答到。盯了一眼跑去溪边喝水的追日犬，接着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跟着你进山采药了，露营不可在近水之处，避免涨水；不可在悬崖之下，避免落石；不可在高凸之地，避免强风；不可在独立树下，避免电击。不可在草树丛之中，避免蛇虫，我可倒背如流了。”

    黄二牛很快就搭建好了帐篷，并在帐外生起一堆篝火，小滨也在小白的帮助下在溪流中捕到十几条裂腹鱼，用小刀刮去细鳞，剖开洗净，从鱼嘴插条木棍，抹上自带的盐巴，香料放在篝火中烧烤，不一会，满带rou香的烤鱼就好了。穿山越岭了一整天，洛小滨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狼吞虎咽后，7，8条就下肚了。黄二牛慢条斯理的从包袄中掏出从家中带来的干粮，在火边煨热，拌着鱼rou与烧酒自斟自唱起来。

    “混沌初开，璀璨星河，江湖沧桑，佛道儒变........”

    “舅舅，你不要再锯木头了！再唱这山谷就要千山鸟飞尽，万径兽灭绝，明天的饭食就成问题了”小滨两只手捂着耳朵大声抗议到。

    “小兔崽子，不想听滚一边去，我刚有好兴致，别打岔.......”。

    洛小滨实在受不了自娱自乐的黄二牛哪跑调的黄喉，带着小白在燕子坪自顾自的转悠起来。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夜空中，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而后，乌云慢慢的开始退出天空，一点一点的将月亮呈现，揪着人们的心。那月亮是红色的。泛着鲜血的红色。

    抬头凝望，小滨的视线很想穿透这层黑幕，很想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天太广阔了，不由得令他深惭自己的渺小。此时此境洛小滨想起了《儒学入门》开篇的第一句话‘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一之教。’伴着无穷无尽的夜空，小滨对知行合一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刚亮，黄二牛给熟睡中的洛小滨留下一日的口粮就进山去了。

    小白在小滨的头处来回的磨蹭着，终于唤醒了沉睡的洛小滨。

    “小白，过来，再闻闻这安息香的味道！我们也开始采集药草吧”整理好行装的洛小滨摸出药草让追日犬使劲嗅了嗅。

    “出发”，轻轻拍了拍小白的大脑袋，小滨示意到。

    晨光从绿叶间隙穿透，在林间洒下斑斑点点，只见一人一狗在林间穿行着。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山坡上芳草如茵，一丛丛、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鸟儿们在枝头欢快的鸣叫，好像在歌唱，又好象在开辩论会，于是静谧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

    ‘花草是有生命的，一叶一花自成时空’看着刚被踩在脚下的花草顽强的又弹立起来，小滨对《佛学入门》中的首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有了更深的领悟。

    “汪，汪，汪......”小白突然急促的吠起来。洛小滨急忙向小白跑去。转过一个山涧，只见一个巨大的人头像耸立在前方的半山腰上。它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宝相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