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曾几何时，蓝衫和李志明是别人眼中幸福的一对儿，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几次都到了低谷，险些维持不下去了。李志明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男人，对此他万分后悔，可这世上什么都有卖的，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蓝衫为了李志明不断地妥协，纵容他去做一名警察，纵容他经常游离在生死线上，纵容他没日没夜的加班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没法做到夫妻之间最基本的陪伴。有时候李志明办起案子来，连电话都没法接，让蓝衫不知李志明现在究竟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

    时常蓝衫会被半夜的sao扰电话惊醒，发现那只不过是诈骗电话罢了，可每每此时蓝衫都辗转难眠，她怕下一个电话的到来，因为半夜的电话通常带来的都是噩耗。

    作为一名警察，李志明的收入并不高，加上奖金和补助以及特殊津贴也就是那么回事。基层警种或许还有油水可捞，可李志明扪心自问过，即便自己调出去也不会跟那些人一样同流合污尸位素餐的。

    工作忙，压力大，危险系数高，收入少，但李志明一直坚持着，他热爱做一名警察，准确的说他热爱做一名刑警。

    夫妻之间在一起就是互相磨合的，在工作方面蓝衫选择了屈服，而李志明也如愿没有“调岗”。后来市里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李志明所在的大队接了这个案子，开始抓紧调查，一连许多天连家都回不去。

    办案期间，架不住妻子的一番纠缠，甚至电话都打到了上级领导那里，李志明选择了暂且放下案子，陪陪老婆。后来李志明才知道，妻子是怀孕了，她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是想跟自己一起庆祝一下，庆祝两人从此为人父母。

    然而天意弄人，阴差阳错之下，李志明在赶去见妻子的路上发现了罪犯，追捕过程中他出了车祸，从此右眼发生了变化。而在外面等待李志明的妻子蓝衫则被罪犯的帮凶宋波盯上了，接下来便是妻子被掠走，从此下落不明到最后惨遭毒手。

    后来李志明从医院醒来，并有了鬼瞳，只是那时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不明白妻子的失踪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疯狂地寻找失踪的妻子，逮捕了嫌疑人却因证据不足只能释放了他们。

    而在逮捕中他违反了规定，未鸣枪示警便擅自开枪，还拿着枪威胁被抓捕者。虽没造成什么伤亡，却违反了规定，于是乎单位免了李志明的职，让他回家休养，甚至给出的理由是情绪不稳定，疑似精神性疾病需观察再决定是否继续任用。

    失去妻子，失业，受伤，接二连三的事情给了李志明无穷的打击，更让他感到惶恐，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疯了。而他的右眼并没有因为屋漏偏逢连夜雨而消停下来，反倒是不断地出现情况，让一切更加亦真亦幻扑朔迷离起来。

    李志明开始一步错步步错，他借了同事汤婉君的枪，自己着手调查，然而在查案期间他疯狂地朝着那些已经被杀害却突然会说话的尸体开枪，他觉得自己疯了，但他要趁着自己没有完全疯掉之前报仇雪恨。然而这样不顾后果的作为也为汤婉君带来了麻烦，也成为日后李志明受制于人的重要原因。

    与此同时他发现了一个女人，她叫水木清。这本就是个奇怪的名字，可一向多疑的李志明却根本不觉得奇怪。因为当他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充满了喜悦，甚至这种无比的喜悦盖过了原本应有的震惊。

    这个女人在眼睛不正常的时候像极了自己的妻子蓝衫，可以说她们简直就是一个人。虽然有时候她会变回水木清的样子，变得极其陌生，但偶尔成为蓝衫已经让李志明欣喜若狂。

    他们发生了一夜激情，这让李志明感到荒唐疯狂，可当李志明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水木清也消失了。与此同时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水木清家中，他发现了沾着血迹的凶器，还有在镜子中被困住的女人！

    没错，李志明的确看到了镜子中有个女人，她说有人夺走了她的身体。那一刻李志明好像明白了什么，难不成是蓝衫夺走了那个女人的身体，所以她才会如此像蓝衫，才会跟自己缠绵缱绻？

    李志明陷入了迷茫，无奈之下的李志明找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疯子，起码以前李志明是这么认为的。那个人总说自己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还成功帮助警察破获了一起案子，但以前李志明总觉得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他认为那人不过是在装神弄鬼，宣传封建迷信。然而现在，李志明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他也可以看到别人所看到的，他也被人当做疯子，或许疯子和疯子之间更有共同语言吧。

    那个疯子叫徐达，他答应了李志明的要求，然后煞有介事的做了场法事。他告诉李志明，李志明的妻子蓝衫灵魂已破，因为怨恨所以魂魄留在人间，并夺去了那个叫水木清的女人的身体，当然那个女人的本名可能不叫水木清。

    不过，这纯属玄学的解释，听起来并不是那么有说服力，按照这套说辞根本无法解释一切。但对于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李志明来说，这样的结论就足够了。

    后来李志明找到了罪犯老默，却落入罪犯的陷阱。而水木清也出现了，但在复仇的同时也一并死在了凶手的手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匪夷所思难以理解，而右眼的变化让李志明感到抓狂，他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切都好像是这右眼所带来的灾祸。

    再度失去妻子的李志明在伤心欲绝下刺瞎了自己右眼，后来他投案自首。他承担了三位罪犯以及帮凶的死亡，他不想让妻子蓝衫背负着一个杀人犯的罪名死去，当然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着荒唐的一切。

    自首后的李志明被同事马元生带走，路上却昏迷过去，然后就是漫长的囚禁，直到遇到了刑玉路。刑玉路乍一看就是个二三线城市的普通工人，但仔细观瞧却成熟稳重，波澜不惊的自信足以显示他的见识。

    刑玉路以不久前李志明用汤婉君的枪械开枪杀人为由威胁李志明，迫使李志明必须配合他的行动。同时在李志明暴力抗争中毫无悬念的制服了他，好似一个成年人对待一个孩子般轻易。

    他告诉李志明，李志明的眼睛并非是因为他疯了，而是因为李志明大脑的异变，只是这种异变反映在了他的右眼上。在先前遭遇的车祸中，李志明大脑死亡，却因一些目前无法解释的原因，导致大脑以另外的方式重启了，脑电波呈现逆行状态。

    大脑中的电子脉冲反向流动，“发病处”就在李志明的右眼。而之所以他可以看到死人在说话，并不是因为通灵了，那不过是李志明的幻觉罢了。实际上他并未掌握自己的异能，所以才会让大脑自由发挥，产生诸多怪异。

    他能看到的远比普通人要多得多，继而对事件进行判断，从而得出结论，甚至产生幻觉。换句话说，他先前所见到的一切异像不过是他自己所脑补出来的罢了。

    解释完一切后，李志明再度被刑玉路制服，并吸入一些麻醉气体昏迷过去。两天后，李志明醒来，他惊奇的发现被刺瞎的右眼回来了，而他的身边多了身高体壮满脸彪悍却话唠无比的段兴，以及那个面沉似水沉默寡言的刑玉路。

    通过段兴喋喋不休的解释，他了解到自己的眼睛是一个叫自然科学研究院的研发部所研究出来的义眼。而自己的异能被称之为鬼瞳，打开的方式则是用埋藏在右手双指皮下的磁条贴近右脑太阳xue附近。

    刑玉路和段兴隶属于自然科学研究院行政部二处六科，他们指导李志明简单掌握了鬼瞳的cao作，并告诫他义眼要与神经相连，每周需要断开自我检测一分钟左右，然后再重新连接，连接的时候会疼痛万分。

    而因为一切异能实际都产生于大脑当中，大脑是个纯洁器官，所以需要纯洁能源，人体葡萄糖则是大脑唯一的能量来源。而李志明所需的葡萄糖和大部分人一样，是人工无法制造的，或者说无法完全替代的，只能通过自身进行分解转化。故此，一旦任由异能发展不知节制，李志明就会产生眩晕昏厥，甚至脑死亡。

    在练习中，李志明看到了鬼瞳世界中异样的所在，漂浮在空气中的颗粒灰尘，杯子上的指纹，地上的脚印，继而判断脑补出所有者的身高体重样貌服饰等等。刑头告诉他，在鬼瞳的世界中，空间和时间都是无限延伸的。

    李志明还未完全掌握自己的异能，就被拉入到了小区怪物的案件中，于是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