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归元之境】第002章 怜恒妙欣
由于哈巴格洛星球的进化者修炼十分艰难，所以往往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主体依然是那些受过训练的普通士兵，进化者参与战争的情况虽然时有发生，但一般情况下都是担任前锋或军官的角色，真正的战斗还是那些普通人的事。 所以在哈巴格洛星球上，每一座稍微有点规模的城市，都会建起四四方方的城墙，城墙外还会有护城河之类的防御工事，这一点倒是和地球上华国古代的城池如出一辙。 马玧辉来到哈巴格洛星球后去的第一座城池，就是之前有过短暂停留的康丁城。或许是因为城池规模和所处位置的限制，康丁城的人口并不多，经济自然也很落后。 但是当马玧辉进入朝阳城后，才真正体会到了哈巴格洛星球的繁荣。商铺林立的街道上行人有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擦肩接踵的景象让第一次进入这里的马玧辉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热闹，什么叫做人山人海！ 和归元界的天河城比较起来的话，朝阳城显然不过是穷乡僻壤的糟糠之所，但是天河城的道路最宽处甚至有近百米，而朝阳城的道路最宽不过十二米的样子，人潮涌动，这种热闹非凡的气氛，却是天河城拍马也追赶不上的。 尤其是街道两旁，那些店铺当中出售的商品，千奇百怪、无所不包，对于马玧辉这个外来者而言，其新奇之处显而易见。 只不过，进入朝阳城后顺着人潮走了将近十分钟，好奇和惊奇这两种情绪的热情慢慢消退之后，马玧辉就有些狐疑了。 罡爷一方面催促着他赶紧找到近东湖将湖底的那些东西全部销毁，怎么另一边又让他进入这朝阳城浪费时间呢？要知道，他来哈巴格洛星球可不是旅游来了，而是奔着修炼的目的来的，按理来说，他应当抓紧一切时间处理正事才对啊！ 怀揣着这样一份狐疑，马玧辉继续在街上走了两分多钟后，就直接抬腿跨进了一家酒楼的大门，喊来小二要了一间雅间后，随口点了几个这家酒楼的拿手菜，外加一瓶只有在哈巴格洛星球才能品尝到的翠木酒。 在雅间内坐下之后，趁着还没上菜的空闲时间，马玧辉向罡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罡爷，您让我进城是为了……” “在朝阳城没有更名为现在这个名字之前，这里曾经是黄鹤商行主要分行的所在地。”罡爷说道：“城内如果没有太大改动的话，应该还能找到当初黄鹤商行在这里的建筑物，说不定可以在里面找到些什么线索呢？” “噢……”马玧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以为罡爷让他进城就真的只为这件事了。 可谁知道，就在他点头之后没到三秒钟，罡爷就有些古怪的咳嗽了两声，他多多少少有一些支吾地说道：“当然，除了这件正事之外，我还有件小事儿需要你顺带处理一下……” 直觉告诉马玧辉，罡爷口中的正事儿，才是真正的小事儿，而反过来，那件所谓的小事儿，应该才是罡爷让他进城的主要原因……果然，就在马玧辉心中腹诽不已的时候，罡爷就又咳嗽了两声，努力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口气，说道：“当初呢，我接受你师公的安排到了哈巴格洛星球，停留的第一站就是以前的康丁城，也就是现在的朝阳城，这里也是我停留时间最长的一座城池。” 听到罡爷说到这里的时候，马玧辉心中就隐隐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这时，罡爷说道：“当年呢，我在哈巴格洛星球呆了十二年，其中光是呆在朝阳城的时间，就超过了八年……那个，你也知道，你师父我呢，是个比较多情的男人，所以……” “罡爷。”心中的不祥预感得到了证实，马玧辉登时就无语了，他多少有些无奈的说道：“您就直说吧，需要徒弟我做点什么？” 马玧辉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跟了这样一个风流而滥情的师傅，擦屁股之类的事情几乎时不时就要干上一次……可谁让他是罡爷的徒弟呢？ 罡爷明显也察觉到了马玧辉语气之中那种无可奈何的郁闷，只不过他也只好当做没感觉到，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要你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当初你师公还在位，可是严令禁止你师傅我找女人的，以免坏了修炼的进境。” “所以呢，朝阳城这里的那个女人，和我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没办法公开的，况且我离开哈巴格洛星球的时候，她才只有罡极境第二重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把她带走。” 罡爷很是唏嘘很是无奈的说道：“后来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我也只能给她留下大量的资源供她修炼，并且提供了离开哈巴格洛星球进入归元界的方式……可谁知道她一直都没有离开哈巴格洛星球去找我呢？” “……”马玧辉有些汗颜的说道：“罡爷，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几百年了，那位师母想必也早已不在人世了，您又何苦……” “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罡爷叹了口气，说道：“但当初我离开哈巴格洛星球的时候，她就已经怀胎四月了，就算她现在不在世了，至少还会有后人在世吧？” “……”马玧辉听到这话，几乎立刻就在脑海当中构建出了一副凄美的画面——一个无情的男人在女人怀胎四月的时候毅然离开，只留下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继续在这世上苦苦求生，而孩子出生之后，母子二人孤苦伶仃的生活，苦苦期盼着男人的归来……从这一点上说，罡爷着实不算是一个好男人，就算他给那个女人留下了大量的资源供她修炼，也绝对改变不了那个女人心中的苦楚！ 和这个女人比较起来，归元界的申屠妙珠也好，端木静也罢，其实都算是非常幸运的了，在罡爷这个处处留情的大种马前，还能保持着相对比较高的地位。 兴许是同情那个女人，也可能是单纯的只是想替罡爷补偿一下，马玧辉没有多余的废话，点点头便答应了下来，“好吧，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的，那位师母的具体信息是？” “她叫怜恒妙欣，三百多年前曾是朝阳城主政官的三女儿。”罡爷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我只知道她是随母姓的，她父亲应该是叫寰鲁正雄。” 马玧辉觉得，如果一定要评出一个‘千年罕见不负责男人典范’的话，罡爷绝绝对对能够轻而易举的摘得桂冠！ 他老人家居然连自己女人父亲的名字，都需要用‘应该是’这三个字作为前缀……这一刻，马玧辉真的有些同情这个叫做怜恒妙欣的师母了。 镇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绪，马玧辉说道：“那么，如果找到了罡爷您的后代，您希望我应该如何安排呢？又该如何补偿他们呢？” “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帮他们把修炼的道路铺的平坦一些吧。”罡爷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亏欠他们的，也是他们理应得到的待遇。” “不需要将他们接回归元界吗？”马玧辉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 “接回归元界？没这个必要了。”谁知，罡爷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马玧辉的提议，他说道：“虽然哈巴格洛星球的大环境远远比不上归元界，可比起归元界来，至少这里只需要戮天镜的实力就能称霸一方，或许，这里才是他们应该有的归宿吧。” 马玧辉知道，罡爷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也考虑到了他的问题。毕竟没有哪个长辈希望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远远离开自己的身边，甚至连他们是生是死都无法知晓。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怜恒妙欣真的在这里为罡爷留下了血脉，如果马玧辉真的将他们接回了归元界……天罡门那边又该如何安排？ 至今为止，马玧辉仍然只是天罡门的少门主，如果罡爷让他把人给接回去了，纵使马玧辉的心胸再豁达，也难免会因此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烦恼。 正是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罡爷才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只是单纯的想补偿一下自己对他们的亏欠，而并非是要让他们去继承天罡门的大统。 毕竟，像马玧辉这般出色的弟子，恐怕罡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三言两语就确定了最终的处理方案，罡爷也没有再跟马玧辉多说些什么，仔细交代了几句寻找的细节后，他便直接沉默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店小二也端着马玧辉点的那些酒菜进入了雅间，马玧辉自然不会再多说些什么，品着那丝滑如水的翠木酒，感受着翠绿色的液体进入心腹后腾起的灼烧感，扭头望着窗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默默地品尝着哈巴格洛星球的特色佳肴。 二十分钟后，马玧辉离开了这家酒楼，依照罡爷提供的线索，在沿途打听了几次方向后，便来到了朝阳城的城府衙门，走了进去。 “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前脚跨进门槛，后脚就有四个身穿黑底红边长袍的男子出现在道路的两侧，明晃晃的四把大刀横在了马玧辉前进的道路上，其中一人冷然道：“姓甚名谁、祖籍何方、来此何干？” “收起你们的刀，小心伤到自己。”马玧辉停下脚步，冷眼在四人身上扫过，双脚缓缓离地彰显出自己的实力，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 四个衙役显然被马玧辉展露出来的实力吓了一跳，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四个人同时收起了刚刚才出鞘的大刀，其中一人更是满脸堆笑的说道：“原来是戮天镜的武师高人……不知道这位前辈可是来应征的？” “应征？”脸色冷然的马玧辉听到这话，也是禁不住的微微一愣，他皱起眉头说道：“应什么征？我是来这里查资料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见马玧辉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他便赔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前辈不是来应征的，那……可否出示一下前辈的铭牌？小的需要确认一下前辈的身份，才方便让前辈查阅资料啊。” 铭牌？这又是对马玧辉来说完全陌生的东西，好在罡爷知道这个东西，见马玧辉有些不明白，他便在马玧辉的脑海之中说道：“铭牌，就是哈巴格洛星球各大帝国专门针对本国罡极境第一重以上进化者制作的令牌，上面记录了进化者的详细身份，凡是手持铭牌，且是本国铭牌的进化者，都能在各个城池享受到贵宾级的待遇。” 罡爷这样一解释，马玧辉就算是明白了铭牌的作用，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你们几个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查看我的铭牌？！” “哎哟，前辈，小的可不敢冒犯前辈啊。”马玧辉一发火，那衙役就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解释道：“实在是主政官大人亲下的命令，近段时间邻国异动频频，可能会有密探进入城内探查情报，所以……” “主政官？”马玧辉心中一动，面色如常得问道：“现在的主政官，可是姓寰鲁的？” “寰鲁？”听到马玧辉口中说出的姓氏，那衙役明显的楞了一下，接着他才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说道：“前辈，我们朝阳城的主政官大人可不是姓寰鲁的，您是不是记错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马玧辉脸上的神情变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就给自己招惹来杀身之祸。 在哈巴格洛星球，戮天镜以上实力的进化者，所享受到的特权远远超出了地球上的规格，杀个人、放把火之类的，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尤其是眼前的马玧辉根本还没有证明他的身份来历，而朝阳城虽大，却没有哪怕一个戮天镜的武师坐镇……万一马玧辉要是不高兴了，发飙了，那乐子可就闹大了。 马玧辉皱了皱眉头，说道：“寰鲁氏族的人，难道已经退出朝阳城了？” 这个问题，既是说给那衙役听的，也是说给罡爷听的，毕竟马玧辉对朝阳城的一切都是完全陌生的，很多事情还需要罡爷从旁指点才行。 果然，罡爷很快就针对马玧辉提出的疑问做出了解答，“哈巴格洛星球的国家管理模式和地球完全不同，寰鲁氏族虽然当初是朝阳城的主政官氏族，但是如果在上一任主政官退休之前，寰鲁氏族当中还没有出现一个足以接班的后代的话……那么主政官的职务就会由其他氏族接管，或是由帝国调派。” 这边罡爷的解释刚刚落下，那边的衙役就已经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难道，前辈您说的寰鲁氏族，是西城那边的寰鲁氏族？” “西城的寰鲁氏族？”马玧辉眼前一亮，问道：“那个寰鲁氏族是干什么的？” “哦，是西城守备军副统领的氏族。”衙役的脸上不带丝毫恭敬的模样，随口答道：“族长叫寰鲁康尔，也是我们朝阳城西城守备军十位副统领之一，家中还兼着小铺面的营生度曰……小的倒是记得，那位寰鲁副统领经常喝醉酒的时候，老是嚷嚷着家中先辈曾出现过一位主政官，但谁都不信他。” “……”马玧辉一时间有些愕然了，听名头倒是挺有地位的，可怎么听这个衙役说起来，好像这守备军副统领的地位很低似地？家里头居然还兼着小铺面的经营……定了定情绪，马玧辉问道：“西城守备军副统领的收入很低吗？” “呃……”这一下就轮到那衙役愕然了，他冲着马玧辉眨了眨眼，十分认真的点头道：“前辈，西城守备军一共有八个士兵、十个副统领、十九个统领，一个大统领……您觉得，他的收入是高还是低呢？” “……”马玧辉再度无语了，领导要比士兵多几倍，可想而知这副统领的地位有多低了。 难道怜恒妙欣的娘家，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罡爷不是说当初留了大量资源给怜恒妙欣修炼吗？还是说……脑海当中的困惑越来越多，马玧辉只能暂时压下这些纷乱的念头，朝那衙役问道：“那么，朝阳城内除了这个寰鲁氏族之外，可还有其他姓寰鲁的氏族？” “没有了。”衙役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前辈，我们朝阳城只有这一个寰鲁氏族，倒是还有一些姓寰鲁的普通百姓，但数量也不多。” “那估计就是这个了。”马玧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朝这衙役问道：“西城在哪边？” “就在那边。”衙役指向西方。 马玧辉淡淡的丢下一句‘知道了’，便扭头离开了朝阳城的城府衙门，直奔西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