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结束
台下一角,老道焚香,起符,脚下步罡踏斗,手中木剑轻轻舞动。 一道道灵符燃起点点火光,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箭矢消失在天际。 百里之外的一处草坡上,一个面色阴沉的老者稳坐祭坛,身前条案上一盏长明灯闪着绿幽幽的鬼火,燃烧过的尸油冒起一个个骷髅状的黑色烟雾。 一把木剑,一张黄裱纸,一个稻草人,九只金针。在稻草人身上有一缕黑发缠绕,竟是我和马迪尔神父战斗时被光刃削掉的那一缕发丝。老者以手中木剑挑起面前的黄裱纸,迎风一晃,火光燃起,围着条案连转九圈口中不断的低吟着咒语。 “定”。 随着老者一声断喝,条案上的稻草人竟无风自动,站了起来。 九只金针依次落下,扎在稻草人的头顶,眉心,咽喉,胸口,气海和四肢,每一次落针都伴随着稻草人痛苦的颤栗。 突然金光闪烁,天边数道金箭飞射而来。老者手中木剑连点,骷髅状的黑色烟雾升腾而起,将射来的金箭缠绕束缚继而腐蚀。 一阵阴森的笑声响起,百里之外老道脸上黑气忽然涌现,一口黑血夺口而出。最然受伤不轻但他并未放弃,手中木剑回转将中指刺破,以自身精血为引在面前的黄裱纸上一阵勾画。 随着虚汗的一滴滴滚落老道的身体不住轻颤,似是力有不逮的征兆。在他身后泰山一把抽出七杀的长刀将手腕划破,一道血箭喷射在符纸上,金光电闪符纸消失,老道见状大惊失色双眼圆瞪晕了过去。 百里之外,金光再现,一道血纹符箓径直贴在施法老者胸口,光晕中传出一声愤怒的猿啼,四周归于平静。 先前施法的老者双目紧闭呼吸皆无,一阵微风吹来,长明灯中的鬼火立即熄灭,接着条案上的稻草人也一头栽倒,摔落在地。 擂台上,我只觉得全身一阵舒爽,意识回归识海之内。我手中残月正待出手,对面的坤桑一声哀嚎,原本紧追不舍的飞颅迅速回归脖颈,然后身形消散,满天的毒虫也随之消失。擂台上只剩我不明所以的茫然站立。 突然雷霆般的声音自虚空中传出“天心道人私自插手擂台之争,蔑视长老会威严,本应处死但念其义气深重免去死罪,囚禁仙狱了其余生”。 听到这个决定,台上的我犹如五雷轰顶错愕当场,台下的毒牙手中电话砸落地面,一脸的悲伤和无奈。 面对围上来要将老道押走的执法队,兄弟们寸步不让。 “等一等”。 我虽然不知事情的缘由,但也听出了大概,此事定然因我而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道在狱中老死,他还要突破元婴,他还要追求天道。 随着我的话音传出,空中现出一道模糊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显露出的威压却丝毫不逊色于师尊清风道人。 我面对高高在上的大能者深深一礼,无比恭敬的恳求道“此事皆因我而起,我愿退出此次大比换取天心道人自由,还请诸位长老成全”。说完我屈身跪下,以头触地久久不起。 “我也愿意放弃,换取天心道人自由”。毒牙决绝的声音随之传来。 “请诸位长老成全”。这是兄弟们的声音。 全场一片死寂,老道离场已成定局如果我和毒牙再全部退出,空出的这三个名额将会牵扯多少利益纠葛,众人彼此心知肚明都在观望,都在等待,等待长老会诸位大能者博弈的结果。 许久之后,空中的身影再次开口,宣布了经过长老会协商的最终决议。 “姜楠与此事无关,退在一旁”。毒牙只得依言起身,站在了老道身边。 “何方与天心道人取消继续比赛的资格,同时念在天心道人寿元无多身体孱弱,免其牢狱之苦,此次全球大比到此结束”。 “姜楠位列第一,坤桑次之,第三名将由其余众人加赛一场重新选定”。 听完长老会的判决,众兄弟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会心的笑意。 对于下面的争斗我们毫无兴趣,谁得第三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踏着落日的余晖,众人相搀而行,与身后嘈杂的名利场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串重叠的脚印和一阵阵骄傲的笑声。 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阵阵晚风拂送来一阵阵牧草的幽香,将这几天的紧张与疲累一扫而空,每一根绷紧的神经渐渐舒缓。风儿吹皱了草海,泛起层层碧波,牛羊成队,倦鸟归林,天边燃烧的晚霞渐渐暗淡,最终与沉沉的暮色融于一体。远处的群山呈现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天地归于一片混沌迷茫。 明媚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基地的庭院中,窗根前众人正在笑闹,自从上次泰山误打误撞以噬魂血脉灭了坤桑的分魂后,无良的老道始终想在泰山身上多搞点血出来,还美其名曰战略储备。此刻正是一追一逃满院子疯跑,闹得不亦乐乎。喧闹的气氛暂时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雾霾。 转眼已经三个月过去了,毒牙他们的伤虽未完全康复,行走已无大碍。唯独老道的情况令兄弟们揪心,本来他就大限将至,更是为了我强行催动自身精血与坤桑斗法,现在生机已所剩无几,一丝淡淡的死气终日盘桓在他的脸上,挥之不去,成了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巨石。 虽然从没有人提起,但大家却都在动用各种关系为他搜罗名贵药材,养神强身。揭下嬉笑不羁的面纱,背地里老道不知服了多少药吃了多少苦,却始终毫无进展。 嗖的,一道人影如飞冲进庭院,竟是一向稳重的博士。 “我meimei失踪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卫星定位也找不到,我怕她会出事”。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立刻围拢过来。 毒牙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她的朋友你都问过了吗?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已经都问过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老何,老道你们陪我进市区,泰山你留下照顾队长他们“。 “时间紧迫咱们边走边说,我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博士依然条理清晰的做出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