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泛舟之役晋无义
公元前655年，晋国老大晋献公在以前得一美人，原是骊戎首领的女儿，所以大家叫她骊姬。晋献公人老心不老，对这个骊姬宠爱有加。这一年秋天，骊姬设计害死了晋国太子申生，离间了晋献公和他的两个儿子重耳和夷吾的父子之情。两个儿子怕被杀，于是逃出晋国。史称“骊姬之乱”。 四年过后，秦穆公的老丈人晋献公死了。立了骊姬的儿子奚齐为晋王。奚齐也是一个小孩子，献公死了后，朝局混乱，没多久就被晋献公时候的大臣里克杀掉。奚齐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奚齐死了以后，穆公的另一个儿子卓子为王，但是又被里克杀了。晋国无主。 这个时候，以前逃跑出晋国的晋献公的其中一个儿子夷吾派人来找到秦穆公，寻求政治帮助，对秦穆公说，秦老板若是能帮我回到晋国，一旦我坐上晋国老大的位置，我就把河西的八个城市送给秦国，然后我们世代交好。 秦穆公一听，的确有利可图，于是同意了。派百里奚护送夷吾回到晋国，并且真的坐上了晋国的王座，史称他为晋惠公。他即位以后，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里克，怕步了奚齐和卓子的后尘，于是里克被干掉了。 夷吾坐上王座以后，派丕郑去感谢秦老板。但是，却不肯将之前说好的河西八个城市奉上。丕郑一听，这个差事可是一件苦差事啊，我去对亲穆王一说，他肯定会冒火的，他一冒火我的小命就不保了。于是丕（pi3）郑心里有了个主意。 丕郑见到秦穆王的时候，就对秦穆王说：“秦老板您别生气，我告诉你，其实晋国内部本来是不愿意让夷吾来做老大的，实际上大家都支持重耳来做老大。现在夷吾之所以敢对您背信弃义，是晋国吕甥和郤（xi4）芮的主意。我给您提个一箭多雕的建议，您不如用重金把吕甥和郤芮招到秦国来，然后再让重耳回晋国，做晋国的老大。您看意下如何？” 秦穆王一想，果然妙计。于是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放了丕郑回国，并且招吕甥和郤芮来秦国。 吕甥和郤芮听丕郑说穆王要高薪招他们两人到秦国，就对丕郑说：“请你不要侮辱我两的智商好不？这明显是个坑啊。”于是，二人建议夷吾把丕郑杀掉。丕家遭难，丕郑的儿子丕豹便逃到秦国，见到秦穆王对穆王说：“大王，夷吾现在把晋国搞的民不聊生，百姓们都巴不得他垮台，国家混乱，正是攻打晋国的好时候啊。”穆王说：“如果真的是夷吾没有掌权，他就杀不了大臣。既然能够杀掉大臣，说明他还是有权在手的。这点，你不懂，我是懂的。这样吧，你就留着我身边跟我混吧。”穆王没有听从丕豹的建议，但是却依然重用了他，将他留在了身边。 秦穆王执政第十二年，齐国的两个肱骨之臣管仲、隰（xi2）朋都去世了。齐桓公失去臂膀。 同一年，晋国发生大旱灾，来向秦国借粮。丕豹建议不要借给晋国，并且利用晋国大旱这个时机去攻打晋国。因晋国和丕豹有杀父之仇，所以一直对晋国是主战的。 秦穆公又询问属下公孙支的意见，公孙支说：“晋国在饥荒的时候，我们借粮给他，属于雪中送炭，这份恩情我相信晋国会记住的，我们应该借给晋国。” 秦穆公又问百里奚，征询百里奚的意见。百里奚说：“虽然夷吾得罪了您，但是晋国的老百姓没有得罪您啊。我是支持您借粮给晋国解救晋国百姓的。” 秦穆公采用了公孙支、百里奚的意见，借粮给晋国。运送粮食的队伍浩浩荡荡、络绎不绝。史称“泛舟之役”。 十四年，秦国发生了饥荒，于是向晋国借粮食。 晋王夷吾和大臣们商量，看到底借不借粮食给秦国。其中一个名叫虢射的大臣说：“我们应该趁秦国国内闹饥荒的时候攻打秦国，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晋王夷吾一听，觉得相当有道理啊。把以前秦国借粮给晋国的恩情忘掉了九霄云外。于是，派兵攻打秦国。 秦穆公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夷吾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真是欠收拾啊。于是立即发兵，以丕豹为大将，并且亲自带兵迎敌。 公元前645年9月14日，秦穆公和晋惠公率领各自大军在韩原（今陕西境内）发生大战。 大战期间，晋惠公带领一队士兵追击秦军，脱离了大军。在归队的途中，战马陷入烂泥里，部队行军非常缓慢。这个时候，秦穆公正率领一队人马追击他。本想活捉晋惠公，没想到追到的时候，却被赶来救晋惠公的部队包围。 秦穆公英勇奋战，浑身是伤，但终归寡不敌众，眼看就要被晋王生擒。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从另一方向奔来三百多人，来救秦王，抗击晋军，瞬间挽回败局，打垮晋军，不但救出了秦穆公还活捉了晋惠公夷吾。 话说这三百多人从何而来？原来，几年以前，穆公在岐山有一个王室牧场，饲养着各种名马。有一天，几匹马跑丢了，管理名马的牧官吓坏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于是四处寻找，结果在山下附近的乡村里找到马骨头。于是，牧官认定是这里的几百个农民杀了老大的名马杀掉并且吃了，就把这三百多人全部抓起来交给穆公判罚。 秦穆公听到这件事后，不但没有惩罚这几百人，反而笑着对他们说：“我这马rou那可是绝顶的好rou啊，有好rou怎么能没有好酒？这样，我这里还有好酒，你们带回去，就有好酒好rou了。”于是真的赐予这些人几坛好酒，放了他们回家。 于是这几百人一直感恩穆公赐酒不杀的恩情。当知道秦穆公率兵抗击晋军时，就想报答这份恩情于是也跟着上了战场，恰好出现在了关键的地方、关键的时间，救得秦穆公性命，并生擒晋惠公，立下汗马功劳。 秦穆公抓了夷吾后，准备过几天择个黄道吉日杀他祭天。周国天子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派人来对穆公说：“晋国可是我的同姓诸侯啊，能否放他一马，饶他性命。”当时，周依然属于王室正宗。所以，穆公还是得考虑一二。 从亲戚关系来讲，夷吾其实也是秦穆公的舅子，是他老婆的弟弟。他的老婆听说穆公要杀自己的亲弟弟祭天，急忙身穿孝服光着脚就来到穆公面前哭的非常伤心，她哭着说：“我好难过啊，夷吾虽然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却不能救他，因为我知道救他就违背了您的旨意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了。” 秦穆王说：“我好不容易才战胜晋军，活捉了晋惠公，本想杀他祭天，没想到周天子居然也来帮他求情。而现在夫人你也为这件事如此伤心。我知道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你伤心难过也情有可缘。既然这样，我就不杀他了。” 于是秦穆公和晋惠公在王城结盟，并且答应放惠公回晋国。结盟后，给晋惠公安排了王侯规格的最好的住所。 公元前645年11月，秦国送晋惠公回晋国。这次回国以后，再也不敢耍赖，立即把晋国黄河以西的土地割让给了秦国。并且让晋国太子圉（yu3）和他的其中一个名字叫妾的女儿留在了秦国做人质。而扣留太子做人质这件事情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做呢？于是，秦穆公把自己宗族的一个女儿嫁给了太子圉，这样舆论就好多了。 同一年，秦国就开始在那边开始征收税赋，设置官员。由此，秦国的地盘扩展到黄河边上。果真应验了秦德公年间，风水大师断定迁都雍城时候的预言。 秦穆公执政第十八年，齐桓公去世。第二十年，秦国灭了梁国与芮国。 第二十二年，公元前638年。晋惠公重病，看样子撑不了多久。晋太子圉听说惠公有可能要死了，心里就慌了。因为他虽然是太子，但是废掉太子立其他的儿子为王的事情早有前车之鉴。 于是太子圉对他的老婆说：“我母亲的家在梁国，但是现在梁国被秦国灭了，我在这里又被幽禁，在晋国国内又没有后援，如果君王忽然死了，我担心我的王位不保啊。” 太子圉就和他老婆商量，想一起逃回晋国。但是他的老婆说：“我既然嫁给了你，就是你的人。秦穆公让我嫁给你就是为了安定你的心。我若是跟着你逃还会是个累赘，不如让我留下，做掩护，也好让你走的更容易些，回去继承王位是大事。你放心去吧。” 太子圉，独自逃回晋国。 公元前637年9月，晋惠公去世，太子圉做出多种承诺，为了王位不顾一切，终于继承王位，称晋怀公。 太子圉从秦国逃跑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还回到晋国继承了王位，这让秦穆公觉的特别没有面子，勃然大怒。心生一计。 秦穆公找人从楚国把他的另一个小舅子，也就是惠公的亲兄弟重耳找了回来，安置在秦国。然后又把以前太子圉的老婆嫁给他。按辈分，这是他侄媳妇啊，重耳怎么愿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从了。 秦穆公看到重耳很听话嘛，连自己叫他取他的侄媳妇这样的事情都乖乖听从，于是就没有为难他了。留着他做秦国以后的傀儡。 秦穆公执政第二十二年春天，秦国和晋国的大臣沟通，想废掉当时的晋怀公，重新立重耳为王。因为晋怀公在前期为了登山王位，做出各种许诺，封官加爵，甚至不惜割地寻求支持。但是他真正登上王位以后却出尔反尔，所以，大臣们想，我们可以让你上去，自然也有能力让你下来。 在秦国和晋国里应外合的情况下，当年二月，重耳回到晋国夺取了晋国的王位，并且杀掉了晋怀公。 重耳终于做了晋国的老大，称晋文公。 同一年的秋天，大周的惠王的王后想立王子带为王，和翟国合作，于是翟国率兵打到了周国首都。周襄王被迫逃到了郑国。王子带成功上位。 一年以后，周襄王在郑国寻求政治援助，希望秦国和晋国帮他复位。 晋国晋文公因和周王室是亲戚，所以同意帮助襄王。秦穆王也带兵帮助晋文王协助襄王重新打回去。周襄王在晋国和秦国的帮助下，成功复位，并且杀掉了带。 事成过后，周襄王把这份功劳只记在了晋国一个人参上，赏赐晋文公玉圭、美酒、弓箭，命晋文公为侯伯。还把河内的土地划给了晋国。从此，周襄王和晋文公两人卿卿我我，亲密无间。 春秋时期，虽然国家很多，但是，当时也一直一周为王室正宗，哪怕当时的周王室势力衰微，权威以不复当年，但是在中华版图上大家心中的天子位置仍然比较根深蒂固。其他的国家要么是周国的附属国，要么是自立为王的国，除了周国，都是不敢以天子自居的。 所以，晋文公和周襄王的亲密无间后，很多诸侯国都来朝拜他。加上周襄王赏赐的土地，其政治意义非比寻常，大大提升了晋国的地位。 公元前632年冬，晋文公以周天子的名义召集诸侯，与齐国、宋国、鲁国、蔡国、郑国等在践土（今河南原阳）开了个几国联合会议，签订诸多盟约。 秦穆公执政第二十八年，公元前632年，晋文公率兵在城濮把楚国打败。晋国继续发展壮大。 秦穆公一直觉得晋文公属于自己的傀儡角色，帮晋国就等于帮自己。第三十年，秦穆公帮助晋文公围攻郑国。郑国危在旦夕。 郑国派人对秦穆公说：“你帮助晋国灭亡我郑国其实晋国得利，对你们秦国没有好处啊。晋国现在已经越来越强大，等他足够强大了，对秦国也是一个威胁。” 秦穆公一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秦国退兵了。秦国退兵后，晋国也跟着退兵了。郑国逃过一劫。 秦穆公执政第三十二年，公元前628年12月，晋文公去世。葬于今山西省曲沃与绛县的安屿镇。 晋文公对晋国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文治武功卓著，被称为“春秋五霸”之一，与齐国齐桓公并称“齐桓晋文”。 晋文公去世后，在抬棺去安葬的途中，棺材里忽然发出像牛叫的声音。大家吓坏了，这时候晋国国师过来赶紧带领大家向棺材下拜，然后国师对大家说：“国君要发布军事命令，不久以后将会有一支来自西方的军队越过我们的国境，我们如果袭击这支军队，必然会大获全胜。” 这个时候，郑国内jian向秦国通风报信，告诉秦穆王说：“我掌管着他们国都北门的钥匙，如果悄悄派兵前来，就可以占领他们的国都。” 秦穆公得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问蹇叔和百里奚的意见。蹇叔说：“从我国到郑国路途遥远，兴师动众长途跋涉去偷袭？这还是偷袭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偷袭。 而且既然有人出卖郑国，我们又怎么能知道有没有人将我们的行动告诉郑国呢？并且，这样的大动作，必然会谁都知道，郑国一定会做好防备，到时候，我们劳师动众，不但会一无所获，还会动摇众将士的心，产生叛逆的念头。这件事万万使不得啊。” 秦穆公这几年正当顺风顺水，觉得万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强大的自信与想图霸业的野心，令他一意孤行。 他对蹇叔和百里奚说：“你们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曾经几次帮助晋国平定内乱，就连他们的国君都是我立的，理当我才是诸侯国的首领。只是因为晋国打败了楚国，我才将这个位置让给了重耳。如今，重耳也死了，我不来当这个霸主，谁敢来当？立刻发兵，攻打郑国。我有内线一起里应外合，此战我必然会获得胜利。” 他于是派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率领秦军出征郑国。 在送别秦军出征大部队的时候，蹇叔和百里奚两人在大部队前失声痛哭。蹇叔一边哭一边对孟明视说：“孟明啊，我现在看着大军出发，但是却看不到大军回来了。” 秦穆公火冒三丈说：“我军还未出师，你就在军队面前哭师，你是想要做什么？我军此次出击必然大胜，你是老糊涂了。” 两位老人说：”我们不敢阻止大王的军队，只是军队出发时，我们的儿子都一同出征，我们都已经老了，恐怕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蹇叔下来又悄悄的哭着对他的儿子说：“晋国人必定在崤山袭击你们，你们一定会战死在哪里的。看来我只能在那里来收拾你们的尸骨啦。” 秦穆公三十三年春天，秦军向东发兵了。穿过了晋国，经过了周国的北门，却没有做任何通报。周王孙满就说：“秦国的军队太狂妄了，等着去吃败仗吧。” 秦军到达滑国境内。有个郑国的商人，看到威武的秦军，心中很害怕，知道他们是要去攻打郑国的，而自己又是郑国人，怕被抓去杀了头，于是主动把自己的几十头牛献给秦军。 商人对秦军说：“听说你们大秦国要来攻打郑国，我国的国君很是害怕，虽然在加紧防御，但是还是派我用这些牛来慰劳将士们，希望你们慎重考虑啊，到时候大家都伤亡惨重，大家都不好啊。” 主将孟明视和西乞术还有白乙丙开了个军事会议，认为我们既然是来偷袭的，到如今，我们才走到滑国这里，郑国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偷袭的优势了。不如我们就攻打滑国吧，听说滑国很富有的。 于是，三将就带兵灭了滑国。而滑国是晋国的边城。 而这个时候，晋文公的棺材都还没有埋葬呢。太子襄公听到这个消息怒火中烧，大声说：“秦真的是欺人太甚，我父亲刚死，尸骨未寒，他们就带兵攻打我边城的滑国，是欺负我晋国无人么？” 于是襄公下令，调查清楚秦军动向，派大军在崤山埋伏。等候着秦军自投罗网。 孟明视带着大军行军与在滑国抢到的大量的金银珠宝到崤山的时候，西乞术和白乙丙想起他们父亲说过的话，就提醒孟明视说：“将军，这儿地势复杂，我们一定要当心啊。” 孟明视哈哈大笑，说道：“我秦军如此强大，谁敢来袭击我军？岂不是自己送死么？哈哈哈。” 话音刚落，顿时鼓声震天，晋军就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秦军大败，全军覆没。 孟明视、西乞术和白乙丙三将被抓。 这一仗，严重打击了秦国锐气，秦国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晋国经这一战，遏制住了秦国向东扩张的道路，鼓舞了晋国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