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破不立
王岳来时匆匆，去时步伐依旧迅速，不过几步，就将藏经阁远远抛到身后。 “或许王长老的话是对的。最近我实力飞升虽快，但境界却有些不稳，是应该好好慎思自身，查漏补缺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将那本如来神掌浅尝辄止地看一遍，总是没有坏处的……” 王岳进入房间，二话不说，便将如来神掌拿出，在身前摊开，仔细观看。 “怎么回事，这本功法，我居然无法修炼！” 将如来神掌翻阅一遍后，王岳居然无比震惊地发现，这本佛经等阶太高，以自己眼下区区武道四重之境，根本无法修行。 如来神掌之前，亦有总纲。 总纲玄奥无比，不讲武道之理，只论人生之意。字里行间，皆有大学问。 王岳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读一字，体内的海天世界，便会扩大一分。 “佛观世间，不外乎贪嗔痴三毒。三毒若去，则可脱离苦海，渡达彼岸……” 在此下方，不知谁人注释了一句，后达摩祖师观如来神掌有感，创立如来神掌。 “……佛号慈悲，一念可传天地，一声可避。佛威之能，深不可测……” 在这一句古经下，同样有人注释：三丈法师观如来神掌有感，创立大力金刚掌。 “佛之慈悲，世人不可揣度。然世间有魔，佛祖亦有镇压恶魔之法门……” 在此句下方，赫然注释：阿难禅师观如来神掌有感，创立烂陀寺阿难陀指…… 韦陀禅师观如来神掌有感，创立烂陀寺韦陀疯魔杖…… …… 足足数十条观悟，可以说，烂陀寺七十二绝技，都出自这如来神掌！ 王岳读到这里，悚然一惊。 却是万万也想不到，如来神掌，居然有如此威能。即便后人观摩，也能再从中悟出高深法诀。 这如来神掌，当真了不得！ 王岳半路上，曾简单翻阅过如来神掌，当时仅仅看了如来神掌的大纲，还以为这本古经，只能做修身养性之用。 但现在，王岳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本古经，来历大得可怕，价值，更是无比惊人。 “可惜，这本如来神掌残破，只是第一式的残破几页。前面几页虽然保存完好，但也有些字迹也被污了，且等级太高，眼下我的境界，还远不能修炼……” 王岳扼腕而叹的是，这本如来神掌太过古老，传承至少千年，本身材质又极为寻常，又是得道高僧以笔墨手写。有这些残缺，恐怕不能修炼到大成之境。 且就算能修炼到大成，也仅仅是第一式，不能将整个如来神掌修炼到大圆满。 不过即便如此，王岳依旧不死心地前后翻阅，和自己修炼的无影脚及大力金刚爪悉心比较，耗费心力地仔细阅读。 如来神掌第一式虽然有些残缺，但字里行间皆是大学问，即便中间掉了几页，也不会造成歧义，王岳根本不用担心走火入魔。 渐渐地，王岳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原来这些字的形体，也含有巨大的学问……” 如来神掌，乃是得道高僧亲手书写，每个字的形体，都蕴含佛理。 且不同佛语，即便用字相同，字的书写方法，也截然不同，有着本质的差别。 王岳闭上双眼，在自己的海天世界中，一笔一划地临摹着如来神掌的经文。 “色亦不色，空亦不空，般若波罗，成住坏空……” 如来神掌的开口，只有简简单单十六个字，王岳自然要从这十六个字开始临摹。 “色亦不色，空亦不空……” 王岳在心中默念，尝试着在海天世界中，挥出“色“字的第一撇。 轰！ 出乎王岳意料的事发生了。他用尽全力蓄势，都无法挥出这一笔，仅仅在海天世界中点出了若有若无的一点。 且仅仅点出了这一点，王岳的海天世界便轰然而鸣，整个世界都在战栗、颤抖，几乎要因为王岳这一笔的力量而分崩离析，彻底毁灭！ 轰！ 刹那间，海天世界天摇地动，电闪雷鸣，乾坤翻覆，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海天世界，要崩坏了吗？……” 王岳震撼莫名，死死望着空中自己因仿写如来神掌而倾尽全力点出的一点。 在那里，时空崩坏，露出无尽虚空，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快速向整个海天世界蔓延。 显然，用不了多久，这片和王岳息息相关的海天世界，就会彻底崩坏！ 哗！ 然而就在这时，漆黑的天幕上，突然出现一幢贯穿天穹的殿堂。 殿门在噼啪乱响的时空乱流中轰然而开。大殿深处，无数伟岸至极的身影一闪而过，更有一股镇压天地的神秘之力涌现，第一时间镇压住了海天世界中的时空裂缝。 嗡！ 与此同时，海天世界深处，闪现出一盏古色古香的油灯。灯芯虽小，但上面燃烧的淡黄色火焰，却散发出一股无比恐怖的波动，同样在快速修补着破损的海天世界。 片刻时间，海天世界便已修复如初。 “不仅仅是修复，在这破而后立的过程中，海天世界变得更加牢固，范围也变得更加辽阔……”王岳心下惊喜，暗道神奇。 天空寂静，海水无言，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王岳却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的实力，在海天世界破而后立的过程中，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如此！那片海天世界，应该就是身体在精神世界深处的投影。如来神掌包含禅意，以我当前境界，远不能理解，强行临摹，只会让自身崩坏。” “……但是在那神秘殿堂和神秘油灯的帮助下，海天世界破而后立，并在重建的过程中，吸纳了殿堂、油灯及如来神掌中的神秘力量。由此，我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王岳微微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不息的力量。 同时，王岳也回忆起了先前的一幕。 一个月前，他被王铁龙打伤，重伤垂死时，曾在昏迷中，看到一片浩大的黑暗世界，一座神圣无比的宫殿，还有一盏万载长燃的古灯。 后来，黑暗世界转化为海天世界，古灯与宫殿就此神秘消失。 但现在看来，古灯与宫殿，应该代表着自身的潜能。 唯有经历生与死的挣扎，方能告别旧我，浴火重生！ 在王岳面前，如来神掌静静摊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古朴隽永的十六个字。 “不破不立。如来神掌虽然蕴含大智慧，但实力不够，强行揣摩，只会自毁己身。但有那神秘宫殿，还有那盏古灯的守护，这何尝不是一个专属于我的契机？” 王岳稍一犹豫，随后紧闭双眼，再次于海天世界，临摹起如来神掌来。 哗！ 果不其然，王岳化神为笔，仅轻轻一点，便瞬间宣告力竭。整个海天世界霎时间天崩地裂，无尽时空裂纹，又开始在海天世界深处显现。 叮！ 嗡！ 不过旋即，便如王岳预料地那般，海天世界，成片殿宇接连显现，镇压万古的气息又一次出现，第一时间便稳固住了成片的时空裂缝。 一盏古铜色的油灯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光芒虽然微弱，但却不可忽视，同样定住了在海天世界肆无忌惮弥漫的时空裂缝，灯芯一摆，无尽时空裂缝霎时间消弭无形。 “果然如此……” 王岳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破而后立间，神秘的海天世界，又一次被扩张。三种截然不同，但却难分高下的力量，在王岳体内凝结，诞生。 王岳能感觉到，在自己体内，既有神秘圣殿镇压万古的霸道力量，又有古朴油灯万古长明的永恒力量，还有如来神掌视万物为空的度化之力。 可惜的是，王岳虽然能在自己体内感受到这三种压倒一切的力量，但却无法驱使。 三种力量静静在身体深处蛰伏，如同休眠的火山，唯有王岳才能察觉到他们的可怕。 不过即便如此，王岳依旧无比满意。 海天世界每一次破而后立，自己的实力，都会有一次质的突破。很快，王岳便越过了武道四重初期的门槛，向武道四重中期进发！ 一次，两次，三次…… 王岳一次又一次在自己的海天世界中，临摹着如来神掌。 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无法临摹出一个完整的色字，甚至连完整的一撇都写不出来，仅仅一点，便宣告力竭。 但每次尝试，王岳都会对如来神掌中的真意，有着更进一步的了解。海天世界的每次崩坏，同样会从古经中汲取一丝真意，被动提升着王岳对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的领悟。 渐渐地，色字当头一撇，王岳越写越长。 虽然每次海天世界的崩坏，都会将其清零，致使王岳的下次临摹需要从头开始，但照此情况，用不了多久，王岳就能将这一笔临摹而出！ “成了，就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