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破济南！
看到章高元安全回来，周林山和方大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方大虎有些恼火，这半夜的路累得他够呛，不过章高元带回来的消息让二人神情大振，孙万林真的投降了！ “孙万林交给你了，我不能白来！”方大虎猴急急的。 周林山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屑道：“攻济南城，你骑兵能爬城？还是乖乖回去，省得大王怪罪。” “我神风下了马就能爬城！” 看着二人争执，章高元好笑，也很是有些感慨，这样的场景，也只有早年才成军时有过，那时真是奋勇争先，当仁不让啊。 平息二人争执的，居然是孙万林，因为他提出了一个更为诱人的计划，合兵攻济南！ 和杨寿山不同，孙万林深知既然投降，就要尽快建功，否则就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他相信他麾下嵩武军若是出现在历城，整个济南城防，将会遭遇重大打击。 作为统军主将，周林山和方大虎都要弱一些，尤其这种重大决定，二人商量良久，决定赌了，不是赌孙万林会不会有阴谋，而是赌兰婧王不会收拾他们。 济南城内，人声鼎沸，看着街上混乱的人群，宋七捋着胡子，面带笑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济南的混乱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各种消息乱飞，百姓想出城逃命，可所有城门都已经紧闭，守城兵勇说出去也是要遇到贼兵的，唯一没有贼兵的北门，却是水门，没船如何逃？ 在巡抚衙门，福润、崇保等人更是手足无措，眼下济南只有德克吉纳的八旗营和李荣春广武军三营勇营，至于绿营抚标，号称上千，只是那是摆设，没用，勉强守城而已。 其实连一千多八旗兵都是摆设，好在这八旗和绿营，协助广武军守城还是有些可能的，只是眼下福润和崇保等人关心的，是贼兵为何突然到了，那嵩武军怎么没挡住？ 也是彭起担心孙万林那边出事，没敢攻城，反而加紧防御，混乱中的济南暂时还安全。 按德克吉纳说法，贼军十有八九是绕过了嵩武军，只要谨守城池，等嵩武军得到消息，回兵救援，那贼军必败。 多少有些安慰，福润已经得到消息，贼兵约有四五千，嵩武军可是还有万余，回兵夹击，胜算极大，济南城城高坚实，没那么好打的。 到了下午，城上来报，贼兵一部似有退却，远观贼兵阵型，有向外防守之意，闻讯，德克吉纳很是洋洋得意，他认为他判断对了，贼兵就是突然来到城下，吓唬他们。 更让福润放心的是，他给李鸿章的电报有了回应，说最多两日，援兵必到，只要谨守城池，伺机调动周边兵马，配合他的大军，贼人必败。 守济南两日不难，福润和崇保都放下心来，德克吉纳答应亲自上城指挥，福润也答应他必要时，可驱赶百姓上城防守。 一切似乎可以很容易熬过去，连城内宋七迟迟不见破虏军攻城，也有些失望了，而此刻，城外正密谋着一举拿下济南！ 强攻是不行的，济南守城火炮也不弱，章高元原先的建议也应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战机，不过孙万林的到了，又让这个战机重新出现。 和原有计划略有不同的是，攻打济南，不可能再通过佯动，调动城内防守兵力集中到西、南两面，然后实施偷袭的计划。城内慌乱期已经过了，匆忙调动守城兵力的可能性不大，新计划是利用孙万林的兵勇，在城西给济南造成惊慌和压力，然后以白虎军佯攻岱安门，青龙佯攻东北永靖门，真正要攻破城门的，是神火轰击东南的永固门，然后由神风以最快速度，冲进去。 福润收到的消息，说贼兵有一部退却，便是青龙在向永靖门移动。攻击时间，定在酉时日落时分，一来城上看不清城外情形，二来此刻守城兵勇也是肚子饿的时候，三来是神风冲入之后，能引起更大的混乱。 齐文燕随段一山征战青州府，这次指挥神火的，是提拔不久的千户黄文新，别看他比齐文燕大不少，参与这样大的战事，尤其他肩负着轰穿永固门的职责，更是让他紧张得胃发痛。 方大虎不懂火炮，也无法给他帮助，只得安慰他，不成再来便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黄文新紧张得连脸都有些变形了。 此刻，孙万林出动了，几千人按照cao练队形，朝永绥、永镇二门而来，当守城兵勇看到嵩武军服饰旗号时，顿时傻了眼，援兵么？ 德克吉纳闻讯立刻赶到永绥门，看罢，心凉了半截，这不是援兵，援兵怎可能不交火，便能到了城下？而且看嵩武军阵型，明显是攻击阵型，这只有一种解释，嵩武军投降了！ 冷汗在背上聚集，难怪贼兵不声不响，便到了城下！ 此刻，德克吉纳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他急忙高喊：“快去禀报福中丞！嵩武军降了贼人，正要攻城！” 本不知道状况的，现在也知道了，贼兵攻城本就让人心惊rou跳，加上嵩武军居然投降了，这还了得？ 城头上一阵大乱，那些八旗兵胆都快吓破了，消息迅速在外城传递，相比贼军攻城，嵩武军投降的消息更让很多人茫然，毕竟张曜是就地招募，虽说很多是各县本就招募好的兵勇送过来，不过还是有不少历城本地人加入嵩武军，那些人的家眷，更是不知所措。 城上混乱，让岱安门一线的广武军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李荣春焦急万分，很想去找德克吉纳，然而白虎兵勇出现，让他动惮不得，只得下令严密防守。 最先开枪对射的，是白虎军和广武军，孙万林知道自己这些兵勇，给济南施加压力可以，要他们现在攻城，有些困难。 城南的枪声，让守城主将德克吉纳完全懵了，还未等他弄清楚状况，城东也传来激烈火枪声，很快，城南、城东便分不出枪声方向。 巡抚衙门，福润早就乱作一团，嵩武军投降的消息，给他致命打击，现在不是几千贼人围攻济南，而是要加上嵩武军的近万人，唯一的救援就只有两天后的李鸿章大军，要命了。 而消息的混乱，也让整个城防毫无章法，那德克吉纳往城南赶，李荣春却朝城东而去，他多少有些经验，看到白虎攻击并不凶猛，而且没有云梯出现，直觉告诉他，恐怕城东那边才是真正的攻城方向。 城南一时间没有主将，兵勇隐约看到有火炮在城外活动，也不知道调整，一味的将弹丸，炮弹朝白虎那边打，看到城上如此乱，黄文新紧张的情绪也在逐渐散去，将火炮推进到永固门方向异常顺利，现在，就看能否轰开城门了。 济南外城城门实在多，要想照顾过来，得有足够的兵勇，还要有合格的主将，眼下济南守军两样都不具备，当黄文新开始炮轰永固门时，还没有几人意识到，真正的麻烦来了。 城上胡乱发射的炮弹不但没有给进攻的青龙白虎多大威胁，还掩盖了神火的猛烈炮击，在试了五六轮，黄文新终于将炮弹能够准确打进永固门城门洞，并将吊桥也轰了落下，方大虎等着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一声令下，神风出动！ 已经西去落入山中的太阳让位于接踵而来的黑夜，神风的行踪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而枪炮声也掩盖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等永固门兵勇正在慌乱找管带禀报城门已经被轰开，该如何办时，方大虎前锋已经冲抵吊桥，马蹄飞跃，瞬间消失在城门口，更多骑兵挥舞着马刀跟随，济南外城……破了。 结局就此已经注定，刀光闪过，永固门内人头乱飞，不管是广武军还是协防绿营兵勇，瞬间崩溃，只顾逃命，连消息都顾不上上报。 冲入永固门，方大虎立刻分兵，周炳带一队，肆意砍杀，他自带一队，一个回身便杀向岱安门，十几名骑术精湛，胆大的骑兵直接纵马沿着梯子上了城头，这一番纵横驰骋，杀得广武军和绿营兵勇四散而逃，没路的，甚至直接从城上跳了下来，断腿断手，哀声四起。 岱安门开了，鲁忠见状，立刻指挥兵勇发动冲锋，白虎军，也冲入济南外城！ 副都统德克吉纳逃了，他手下协领、佐领大小将官，也在逃，对于青州府八旗驻防营来说，他们的好处是这里没有牵挂，逃出去就是胜利。对于城内大小官员来说，黑夜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济南还有一个内城可以抵挡一时，北面还有个水门是生路。 逃得最快的，自然是福润、崇保等人，在得知嵩武军反叛之后，慌乱的福润并未忘记先安排后路，安排家人、船只，在派人打探得知贼人骑兵入城时，他都不想着去找德克吉纳等人，直接便从抚署出后门，到百花洲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船，进大明湖，奔汇波门。 都无抵抗之心，戌时三刻，内城齐川、乐源、历山三门皆破，济南宣告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