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獠牙现

    崇祯二十四年初秋，剑门关最终在抵挡大明孙传庭一部整整两个月之后，在九月初的时候，成为大明强大红衣大炮的累累战果。

    一场阻击，几乎将整个剑门关打得稀碎，孙传庭仗着大明朝如今财大气粗，手中炮火不少而真正可用之军队金贵等因素，愣是效仿洪堂军队的战术，以强大的火炮对剑门关城墙进行不停歇地轰炸。

    最后，损毁了红衣大炮十一门为代价，将原本孙可望自以为坚固的城防，从北面活活炸崩，三四丈宽的缺口，就算孙可望有心组织人手迅速抢修，也几乎是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办到的。

    当然，孙传庭也不可能給孙可望这位同姓之对手这个时间去修缮缺口，好不容易才打开了这个缺口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在其一声令下中，大明将士奋勇直上，乌泱泱一大群蜂拥而上，踏着碎石、残尸而上，让孙可望大军想要阻截都难以招架。

    最后的巷战，打了五天时间，也给剑门关之后的大西朝军队一个极为重要的缓冲时间。

    剑门关陷落已是不可违背的趋势了，大明朝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孙可望手中那五万大军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孙可望眼看大势已去，在带着残部苦守剑门关五日之后，弃城而去，朝着剑门关后的梓潼撤离，与原本应该坐镇西南的李定国将军汇合，继续完成他已经失败的任务。

    其实打开了剑门关的大门，也就是撬开了成都平原天府之国的大门，在剑门关之后，羊肠小道很快便会变成一片坦途。

    而在拥有了金牛道这一运粮渠道之后，悠悠秦岭也就不是那么让人觉得难以渡过了。

    而大西张献忠也是清楚这个道理，虽然他很不愿意看着剑门关失守，也想过加派大军增援剑门，奈何大明如今的中流砥柱，护国神翼孙传庭，虽然主力攻打着剑门，同时还有两支偏师，由左良玉与兵部侍郎张煌言各带五万大军，对米仓道桃园，荔枝道万源展开攻击，逼得大西朝所余不多的援军不敢擅自行动，免得顾此失彼。

    而且，大明朝如今学着洪门的金钱战术，不惜耗费资源使用炮火开路，让几千年来习惯了使用坚固城防御敌的战争模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便是有再多的军队汇聚在剑门关，其实际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并不如想象的大。

    剑门关入了孙传庭之手，也就意味着大明朝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地势，再不是之前狭窄的甬道，而是变成一马平川的平原，如此一来他这手下二十万大军也将能发挥他的数量优势，让陷落到大西儿杀人魔王张献忠手中的成都平原从新回到大明怀抱，同时也能完成孙传庭的使命。

    从东北传来的情报显示，辽东边关如今大明真正的心腹之患洪门军队有所异动，据说是为了搞一次拉练，在山海关聚集了三万大军，对山海关北线的草原展开了一场清洗。

    当然，孙传庭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汇聚在山海关，以及遵化等处于洪门掌控中的城池中的，不止是情报中显示的三万大军，而是整整八万真枪实弹的军队。

    即便没有详尽的情报来源，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节点上，一直处于平静状态的洪堂，却频频发生异动，对于身经百战运筹帷幄的孙传庭督师来说，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其背后所蕴含的味道，不言而喻。

    为此，孙传庭一边将心思放在攻取剑门关的军事上，一边则时刻关注着东北的异动，同时请求朝廷对南面大元岛进行严密监视。

    孙传庭祈祷着老天能给自己，能给大明一个机会，在自己击败张献忠，收复成都平原之前，不要再出现任何其他的波澜。

    故而，在占领了剑门关，打开了成都平原的大门之后，孙传庭一反之前在剑门关的稳扎稳打姿态，本部十万大军攻打梓潼之时，同时派出偏师一支绕过梓潼，朝着成都平原内部进军。

    如此布置，便是一开始就做好了速战速决的打算，在将大西精锐拖滞在梓潼、米仓道和荔枝道之中时，放弃其余地域和富庶地带，而是想要擒贼先擒王，直取天府之国成都，逼迫大西军队自乱阵脚。

    剑门关失守的消息，在两天时间里便从偏僻的西南，传到了遥远南洋之上的大元岛基隆县中。

    接获了这一消息的洪门高层自李天养往下，人人为之变色，随着李天养一句行动的指令下达到各个部门，蛰伏了整整将近三十年的洪门，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他们撩人的爪牙，伸向了他们的对手。

    泉州月港，齐心堂商号掌柜安先国本在忙着招呼南来北往的客人，调取着一笔笔价值不菲的订单。

    突然一个行色匆匆的伙计走到安先国身边，在其耳边轻语几句，同时悄悄将一支竹筒送入安先国衣袖之中。

    听着伙计的汇报，安先国脸色虽然么努力太多变化，但是当时他手上动作一顿，便已显示其内心波动，不过却也没人能够发现这一轻微的动作。

    不动声色建议安先国放下手中活计，交与身边伙计柜员打理，而其本人则大步迈开直奔店铺之后属于他的书房。

    仔细检查了一遍书房，见无任何异常之后，安先国这才取出密封细竹筒，抖出内里那一小团信纸。

    “家中巨变，速归！”

    区区数字而已，但是落在安先国眼中，却是如同天翻地覆一般，让其花了极大功夫才压抑住五味陈杂的心情。

    直到自认平复好心情之后，他这才开始叫来一个心腹，对其发出指令：“家中决定活动，从现在起，开始执行第一套计划！！”

    “是！”

    表面只是一个伙计，实则却是洪门外卫泉州行动组组长的郑升，在行过一道干练的军礼之后，大步而去。

    第二天，原本习惯了从不休息的齐心堂月港分号，突然挂起了闭门牌坊，让不少想要在齐心堂才买货物的各方商人为之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