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由（Freedom）
“对了，电话，电话。”一同和警员们庆祝着的局长，梦呓般的从裤子里掏出了电话。 “喂？喂？” “嗯？老公？” “怎么你？孩子还好吗？” “嗯，还在写功课，怎么了？你语气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 局长的脑海中一道闪电飞驰而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 数秒间，脑袋已经被『不对劲』所填满，下意识的看向了莱文·霍尔，刚才一直在哭喊大叫着的莱文，就和以前那些发现自己罪行被揭穿的家伙一样，立马崩溃的那副可悲模样。 .................. 奇怪？为什么？ 此时此刻的的莱文·霍尔，正以刚开始一样，初次见面时候的一样，那嘴角上浅浅的笑容，仿佛刚才哭喊的人不是他一样，不，完全看不出曾经发生。 这个时候，他开口了，他的声音在狂欢的人群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但是局长却全部一字一句的都听到了。 “不断的恐惧这样的事情，会让人麻木，然后开始习惯这样的恐惧。” 说着不知所云的话的莱文似乎给了局长一记惊雷。 “快走，快走，快离开那个屋子。”突然，局长开始大声咆哮，狂欢的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所以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怎...”电话的另一头消失在了杂音中。 “恐惧是会被适应的，所以我所追求的一瞬间，则是高贵的调整人绝望的那一瞬间，我所干的事情就是想要看到你们从希望的一瞬间变成到绝望所展现的表情。” “不！！你不能！！” “延迟爆破，BOOM........” 轰隆！！！整个卫星再次颤抖，比上一次更加让人崩溃的声音传到了这群还在狂欢的人耳中。 “不！！！！啊啊啊啊啊，琪拉....威尔。”伴随着的低鸣一样的惨叫声，局长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摔倒在了地上，这位50多岁睿智的调整人局长，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地上哭闹着。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 “....这到底是？！” 无论是谁，似乎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这个失态的扭转。 瘫在地上的局长眼睛中不断的涌出泪水，他想起了之前的对话。 ---- “下三滥，我会亲自送你这个家伙上绞刑架，你会等到那一天的。” “说不准，我的警长。” ---- 浅浅的笑容。 这个时候一脸满足表情的青年再次向局长开口。 “看起来，你所犯下的大错，还没办法原谅自己啊，警长。” “什么...意思？”已经无法再支撑自己身体的『老人』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声音 这个时候，莱文·霍尔胸前的小花，传来了终于让警局局长理智崩溃的声音。 “爸爸，救救我。” “你知道的，你的孩子的声音很可爱，我在幼稚园和他见过一面，他也称呼我为『好心的大哥哥』，你妻子和我长谈后我说希望以后在电视上见到我，并且听我诉说自己的理念。” “爸爸，救救我。”声音慢慢的变调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以，『眼前的这个人是我们的同胞，是调整人』为前提的，而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诉说着和调整人价值观相符理念的是自然人。” “爸爸，救救我。”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而当我得知到，你便是二月市四号的警局最高领导员时，我也吓了一跳，你瞧，我胸前的小花也是，也是为了你而专门制作的。” “爸爸，救救我。”又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胸前的配饰小花中，发出的声音，慢慢的，从原本孩子的声音，变成了大人的声音，变成了模糊不断的声音，这其中的声音也开始不断的变化。 “这个是合成声，没想到吧。”青年的表情看不清，因为阴影下所以看不清脸，只露出了他的笑容。 他的笑容如同蜡像的脸被溶化般，向两侧扩张。 他的笑容又薄又宽——宛如溶化的蜡像一般往左右裂开。 “你自己亲手把自己的妻儿给杀了，不觉得讽刺吗？哈哈哈哈哈。” 但是这场话剧的另外一个主角。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表情，那种从未想象过人类的脸上可以出现的一个表情。 那是极度的恐惧、极度绝望的，充满了毁灭性的崩溃的表情。 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那股狂乱的情绪憋在了内心中，无法说出口，也无法宣泄。 他张开了嘴，没有发出声音，但在场的所有人却清楚听见凄厉尖锐的嚎叫声。 警局局长瞪大双眼，好大好大，黑的，白的，好大好大。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表情。 “对对，就是这幅表情，你给我好好体会这样的感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幅表情的莱文·霍尔，那怪异的笑声似乎再也不能忍受，从金发青年那扭曲和病态的脸上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而痴呆的警局局长的脸孔也在听到这怪异笑声一瞬间化为了野兽的表情。 “啊哈...哈....啊哈！”发出野兽低吼的警局局长朝着金发青年伸出手，就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似乎想要抓到眼前的人。 “莱》..￥*（@#[莱文，霍......” 就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一样，从老人的口中，断断续续声音漏了出来。 他的双脚一边抖动着一边支撑起了他的身体。 “嘎哈哈，哈哈，嘎哈...” 但回应他的只有怪异的笑声罢了 “莱文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瞬间，眼前已经没有存在意义的老人身体中发出了比年轻人还要巨大的能量。 朝着自己的天敌，朝着恶劣的杀人犯笔直的冲了过去。 然后从弯弯扭扭的蠕动，到了发疯一样的狂奔。 “冷静，冷静啊。” 因为自己没有失去而放肆高歌着冷静的警官。 “拦住他。” 因为自己没有失去而遵循着将『犯人绳之以法』的警官。 反而是那在第一次爆炸中失去家人的警员没有制止与自己同病相怜，甚至更为凄惨的局长，就这么仇恨的看着莱文·霍尔，丝毫不想去阻拦丧失了人类意识的上司。 警员们抱住了这位已经快50岁的老局长，却发现平时喜欢和下属掰手腕一次都没赢过的老局长身上发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带翻了很多人，才被警员们按到在了地上。 即使被按到在地，脸上带着完全扭曲的表情，唾液甩在自己的脸上，牙齿不断的在互相摩擦，有着这样的表情的警局局长的眼珠也死死的盯着眼前狂笑着的青年，无论什么东西都不能让这个视线移开。 周围的所有人，看向眼前这个青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样，一个刚从蛋壳中孵化出来的恶魔一样。 “这种近距离享受着你们那种表情对我来说，真的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