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陵镖局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背上一个年轻人身后斜背着一把乌黑的宝剑，此人正是穆凡，他已经骑马奔走了两天，这两日来都在荒郊野外中睡觉。 穆凡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意，显然这两日来都没有好生休息，此时他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想再面对着马儿和篝火，最好落脚的地方还能有美酒相陪那就更好不过了。 穆凡拿出竹筒，放在耳畔摇了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拧尽数倒进口中，最后几滴也不肯放过，现在可谓是一滴不剩了。 就在这人困马乏之时，穆凡在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看见炊烟升起，想必是哪户人家正在生火做饭。 穆凡嘴角扬起了久违的灿烂笑容，喜道：“马儿啊马儿，你快些跑，很快就能有马厩让你歇息了，到时候好草好水，尽管吃喝。” 穆凡一想不必再风餐露宿，甚是兴奋，将鞭子在马屁股上用力抽打，马儿吃痛，霎时间犹如电光火石般向前急速奔驰而往…… 约莫半个时辰后，穆凡依旧一户人家都没见着，“难道是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成？”穆凡垂下了头，越渐消沉。 忽然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霎时间即将弹射而出，穆凡霍地勒紧缰绳，双脚用力抵住马蹬。 惊道：“马兄啊！我可不是有意骗你的，我被你害的可差点就要未到金陵身先猝了！” 就在抱怨时，穆凡听见了远处人群的吵杂声，向右看去只见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赫然在目，客栈看上去不大，有两层楼，整间客栈是用竹木构建，看上去甚是清幽，客栈里面却好是热闹，有做买卖的一家三口阖家欢乐，有江湖中黑白两道的各自喝酒谈笑…… 小二哥小碎步走上前来，热情道：“客官，把马交给小的吧，我把它牵到后院去歇息。” 穆凡叮嘱道：“记得要拿最好的草喂它，钱不是问题。”小二拿过缰绳，连连点头。 穆凡走向柜台边，伸了个懒腰道：“掌柜，给我一间上房，再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掌柜看了眼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只见他一身粗布麻衫，沾满泥泞灰尘，而且蓬头垢面。 他心中不悦，皮笑rou不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客栈正好还剩最后一间上房，客官真是幸运，可是在入住前客官请先把房钱酒水钱马匹照料费先交一下。” 穆凡听完后，奇道：“不都是住完以后结账的吗？” 掌柜无奈道：“我们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好多江湖人士在我们店里住完吃完便拍拍屁股赖账走人，这样下去这家小店岂不快要关门大吉。” 穆凡点点头，觉得掌柜的话不无道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倘若别人要吃霸王餐，掌柜也无可奈何。 穆凡问道：“请问一共要多少钱？” 掌柜飞快的拨弄着算盘上的珠子，随即伸手说道：“一共五两银子。” 穆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问道：“几两？” 掌柜笑着伸出一个手掌道：“不多不少，正好五两。” 穆凡讶道：“我在这只住一晚，况且你这店也看不出是什么皇宫豪宅，竟能算出要五两银子，莫非你这是家黑店？” 掌柜高声笑道：“我们这儿一直都这个价，如果付不起呢，请另寻他处，只不过呢，此地没有一家住户，只此一家客栈，离京师尚有二、三百里……”掌柜欲言又止，只见他满脸讥笑之意溢于言表。 穆凡冷冷笑道：“掌柜真是个生意人，好个坐地起价。”说着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重重地砸在桌上。 当他看到五两时，脸上闪现出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又恢复回之前的皮笑rou不笑，道：“厢房在二楼右手边第三间，慢走。” 正当穆凡在上楼之时，听见了掌柜招呼客人的声音，只不过现在的语气和招待他时完全不同。 “哎哟！这不是金陵镖局的少镖头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掌柜满脸媚笑道。 “刚押好一趟镖，准备动身返回京师，现在天色已晚，就准备在金掌柜你这住上一宿。”这个身材消瘦的少镖头名叫严锋，看上去三十出头，身后跟着四名镖师。 那个金掌柜扯开喉咙，喊道：“您这一来可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小二快过来带镖爷们上楼，龙井普洱都记得给几位爷泡上，可别怠慢了贵客！” 严锋道：“金掌柜向来都是先结账的，来了就要守规矩，我们先把账结了吧。” 金掌柜笑道：“少镖头太客气了，我们都老熟人老朋友了，谈钱多伤感情哪。” 穆凡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忖道：这个掌柜还有两副面孔。此时在餐桌上吃饭的一对父子引起了穆凡的注意。 儿子道：“金掌柜这么个精明的铁公鸡，为什么会次次都不收金陵镖局人的钱？” 那个父亲把食指放在嘴前，道：“小点声！听说以前这里有很多家客栈，但是后来那个金掌柜在这里开了悦来客栈以后，别的客栈都开始一家家的关门。” 那人儿子奇道：“这是为何呀？” 那个父亲欲言又止，先伸长脖子看了看四周，只见他们桌上多了一个人，穆凡悠哉的坐在他们的椅子旁，父子俩人都吓了一跳，都在想他是何时坐这的，这个全身脏兮兮的人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穆凡嘴角上扬道：“不用怕，我是给你们送钱来的。”说完便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个父亲张大了嘴巴，一时语塞，稍后问道：“你想干嘛？” 穆凡道：“把这个故事说完啊，只要说完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个父亲将信将疑道：“这是真的？” 儿子怂恿道：“爹，你就快讲下去吧，我也想知道，而且还有银子拿呢。” 那个父亲望着穆凡，神色严肃道：“你听完后可千万不要传出去说是我说的，我可得罪不起那帮人。” 穆凡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个父亲续道：“这里叫温风岭，许多去京师的游人商队都会经过此地，原来有很多客栈商户在此地经营，可是自从金掌柜来了以后，别的店都接二连三的关门了，据说是金掌柜买通了金陵镖局的人，金陵镖局的人经常帮他去别的店捣乱，这里新开的店不出三日就会关门，不肯走的店主，他们就殴打别人，破坏人家的店面，让别人不得安宁，所以现在这温风岭呢，永远只能看到一家悦来客栈了。” 穆凡听完双拳紧握，脸色一沉，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个父亲轻视的笑了笑，道：“听说金陵镖局的镖头严磊是当朝翰林学士黄子澄的大舅子，黄子澄现在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哪，朝中有人好撑腰，谁官大谁就是王法。” 穆凡用鄙夷的目光望着金掌柜和严锋，忖道：现在保护皇上是第一要事，还是先不要惹是生非，等见到皇上时向他禀明一切。 金掌柜望着严锋利，意味深长道：“这家客栈以后还请劳烦少镖头多加关照。” 严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你放心，只要有我们镖局在一天，这方圆数十里永远都只有你这一家客栈。” 金掌柜听完笑得乐开了花，满脸的横rou放佛已经被他笑的快炸裂开来一般。 此时穆凡正惬意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坛酒，此时的他有张床睡，有几坛酒喝酒已经非常心满意足，趟在床上又不经想起了当初师父授予自己的梦蝶剑法。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天地之动，贞夫一者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明以丽乎正，乃化成天下。柔丽乎中正，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穆凡这几天一躺下都在想着这段内功心法，可是依旧一头雾水，此时门外连续传来“砰砰砰”，“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