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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连里来了工作组

    第98章连里来了工作组

    部队回到驻地后,团里派来一个工作组,由团刘副参谋长带队,调查4连全连走火的事。梁山这时已经不想再在部队干了,他对4连的现状早已深恶痛绝,这样的连队他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这天他打开信纸给老王写信。他把自己前些日子创作的歌词给老王写下来,一首是:

    《我们是毛主席的兵》

    我们走进了军营,来到了熔炉中。

    我们穿上了绿军装,成了毛主席的兵。

    认真读着毛主席的书,军事技术练得精。

    保卫伟大祖国,巡逻在万里边境。

    头戴红星肩扛红领章,我们是毛主席的兵。

    另一首是:《神勇炮兵》

    炮车隆隆,炮火呼啸,

    威风凛凛,神勇炮兵。

    炮身高昂,炮阵列列,

    气贯长虹,战争之神。

    人民战士,保家卫国,

    人民军队,战无不胜。

    他把两首歌词抄好,又给老王写了封信,然后封好,贴上邮票交给了通信员。

    刘副参谋长在4连算是跟梁山最熟悉了,他首先找梁山谈话。在连部刘副参谋长和梁山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刘副参谋长说:“听说你们班今年打靶打的不错。”一听见打靶两个字梁山就一肚子气,“我们没有我们连打的好,全连走火。”副参谋长看梁山这么直接,也就没绕弯子,“说说到底是在怎么回事?”梁山说:“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副参谋长说:“没事,你慢慢说。有都是时间,今天谈不完明天接着谈。”梁山说:“表面现象是全连走火,实质是连队建设问题,连队建设问题的实质是班子问题,班子问题的实质是连长指导员的问题。他们俩不和,连队就不会团结,连队不团结那还能干什么?”副参谋长听了梁山这段话心里有挺大的震动。一个班长能把连队问题看得怎么准,有水平。他说:“能不能说说具体的事。”梁山说:“这样的事太多了。咱们就说一件事。连队的骨干都分成两伙。这下子可苦了我们这样的兵,讲政治,文化,军事都是骨干,可到发展党员的时候,就完蛋了。你是这边的,那边的不同意,你是那边的,这边不同意,结果发展的都是些谁也不得罪老好人。打击了大家的积极性。你比方说这次连里间接目标射击,我就不信在阵地上没有人看见副连长手里的旗,是怎么撂下的,在阵地指挥所附近一定能听见前方观察所的命令,下没下放的口令,肯定能听清楚。可为什么没人提醒呢?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性,战士们要看副连长的笑话。”副参谋长听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时在阵地上副连长举旗有多长时间?”梁山说:“怎么也得有四五分钟。后来知道了,是老百姓跑进靶场捡炮弹皮去了。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班长排长提醒副连长,或者让阵地上暂停,等着前方观察所的口令。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提醒副连长,也没有一个人给他出主意。这就是班子不团结,连队不团结带来的后果。”副参谋长基本上已经听明白了,4连的问题根源在哪里他也摸清楚了。他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样?”梁山说:“不好。今年净捅娄子了。”副参谋长问:“到底怎么回事?”梁山说:“年初新兵训练把新兵踢了。去红旗营打靶,本来应该优秀的,打了个良好。去营城子训练时让我把饭盆给踢了。对象也黄了。入党就别想了。”副参谋长说:“我听说你的对象可漂亮了,怎么黄了?”梁山说:“差距太大。人家现在已经是连长了,我才是个大头兵,连党还没入呢?”副参谋长说:“有差距就撵呗。”梁山说:“撵不上了。我也没信心了。”副参谋长说:“你还得好好干。有事找我。”梁山说:“参谋长,我今年想复员。”副参谋长冲着梁山大吼起来,“扯什么蛋?复什么员?你就在部队好好干得了。”梁山一看副参谋长火了,没敢再说什么。他从连部出来,指导员在门口刚要往屋里进,他对梁山说:“怎么了?挨批了?”梁山小声的跟指导员说:“我跟参谋长说要复员,他把我骂了。”指导员说:“该!谁让你小子瞎说了。”梁山没说什么就走了。

    星期天休息,梁山跟张凤良俩个人在连队后山上喝酒。张凤良问梁山,“你今年走不走?”梁山说:“我想走。可怕走不了。”张凤良说:“怎么走不了?”梁山说:“我跟刘副参谋长说了,他把我骂了一顿。跟指导员说,指导员也不同意。”张凤良说:“反正我是今年要走。再干也没啥意思。就现在这个状况,我要想入党起码还得两年以后。我可呆不了。”梁山说:“我也不想干了。可他们能放我吗?”张凤良说:“这事得下决心。你就是不干了,他们也拿你没办法。”梁山说:“我再想想。”张凤良说:“想个屁。不干了就是不干了。”梁山说:“我是真没信心了。”俩人又唠了一会嗑,就回宿舍了。

    工作组走了。4连问题基本定性就是梁山谈的团结问题。连长指导员不团结,班子不团结,老乡观念严重。最后决定先让副连长探家,回来以后调走。连长上炮校学习。梁山在工作组走了以后去找指导员谈话,他向指导员提出要今年复员。指导员说:“你今年不能走。再说你也走不了。副参谋长临走时还交待一定不能放你走。再说营里营长和教导员都下令了,不让你走。我敢放你走吗?”梁山一看指导员这么坚决,他知道这事得费劲了。他想这事也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梁山回到排里,他跟四班长说这事。四班长卜冶刚年龄没梁山大,可兵龄比梁山长。他是70年兵,是53年生人,梁山是73年兵,是52年生人。一个四班长,一个五班长俩人住对面铺,都把门口,四班住南面,五班住北面。卜冶刚也是今年刚刚入党。干了五年才入党,也算好事多磨了。梁山跟他说起今年要复员的事。卜冶刚说:“张秋雨同意吗?”梁山笑了笑说:“还张秋雨呢?早黄了。”卜冶刚很吃惊地问:“怎么回事?这是啥时候的事?”梁山说:“我去年探家的时候就基本上了。”卜冶刚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可真能瞒。为什么?”梁山说:“没啥原因?”卜冶刚问:“是她变心了?”梁山说:“不是。是我提出来的。”卜冶刚说:“那就是你感到有压力,你们之间有差距。”梁山说:“对了。人家都是连长了,我还是个大头兵,连党都没入上。再说他爸爸也不同意。”卜冶刚说:“多可惜呀?”梁山说:“没办法,留在心里吧!”卜冶刚说:“你应该争取呀?”梁山说:“我要不下决心,非得把张秋雨毁了。她因为我们俩的事,都要闹转业了,还有段时间差点没挨处分。你说我再不快刀斩乱麻不就毁了她吗。她才23岁,就当上了连长,以后的前程得多大呀?忍痛割爱,我跟她断绝了关系,是为了她好。”卜冶刚说:“你小子太伟大了。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真了不起!你令我刮目相看。”说完卜冶刚冲着梁山伸出大拇指。卜冶刚说:“多好的姑娘,白瞎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梁山说:“没办法。她给来的信,我一封都没看。她mama去世,是她的老连长给我写信告诉我的。我只写了两句话。多一个字都没写。我估计她看了信,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卜冶刚说:“要我说,那你就在部队干,一直干到部队不要你了。”梁山说:“我原来可不是这么想的吗,可你看看现在咱们连这个样,你还能呆下去吗?”卜冶刚说:“可也是。我原来还想再干几年,可一看连队这样,我也灰心了,一点动力都没有了。”梁山说:“所以我也想今年复员。”卜冶刚说:“你今年要走,可得费点劲。”梁山说:“不行我就给它来个闹复员。”卜冶刚说:“你要真想走,还非得闹不可。”梁山从床铺上蹦到地上,“回家了。原来还有张秋雨给我鼓劲,现在也不跟她赛跑了。回家了,不干了。两年兵超期服役一年也行了。对得起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