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 日色下血战孤岛 黄昏时决胜山头
孙墨琛带着一个队员在山坡上来回巡视,哪里有需要,他便往哪里塞缝子,他是这个岛上防守的救火队长。 半山腰这里渐渐地吃劲了,海盗找到了掩护物后,子弹“哒哒哒哒”射过来,织成了一层密密的网,把蓝天封锁住了,像有许多的蚊子嗡嗡飞过,带着尖锐的声音,寻觅着血的,使人抬不起头来。 海盗们一个个也是能征惯战的,而且他们不受法律纪律的约束,可以随意的杀人,树上的椰子被打了下来,“咕咚”一声打在阿强的脸上。 阿强顿时火气冲了上来,他跳出壕沟,一个越步,在半空中举起了枪,“哒哒哒”,子弹飞了出去,打中了数个海盗。海盗骤然发现了一个目标,不用再像没头苍蝇一般的乱开枪,瞄准了阿强的所在,一通扫射。阿强的手臂受伤了。 另一个队员跑来救他,没曾想每一颗丢掷过来的手雷,轰去了半边脑袋,脑浆溅了阿强一身。阿强忙掩住半面脸,不胜唏嘘。 这里失了掩护,海盗趁势包围了上来,阿强的子弹打光了,他还有一颗手雷,断不能被活捉,他躺在沟堑内,默不作声。静等着死神的到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做好准备。 这一刻他从加入队伍的那天起,时常梦见,梦见自己手刃日军军官,被包围的子弹打成了筛子。或者是在暗杀时,被人偷袭,子弹从身后击穿了脑颅。 今时今日的死,他是绝对没有想到的,他猜到了自己的死法,却没有猜对杀他的人,居然也是中国人,在山河破碎的危机下,一群海盗,是他的同胞,却调转了枪头,屠戮国民,掠夺财宝,比日本人更要惨绝人寰,他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这种死,是他自己选择的,因为他的手里,有手雷,唯一可以让他体面的死去,悲壮的死去的凭借。 七八个海盗包围了沟堑,黑黢黢的枪口对着阿强:“不许动。” 他们是要捉活的。 阿强脸上咧嘴一笑,擦了一把脸,上面还有队友的血污,有溅得满身的泥土,这个海岛上的一切,他来了三天,魂归于此。 手雷被他抛入半空,滋啦啦的燃烧着,海盗脸上的表情是惊惧的,“咚”,尘土纷扬,飞沙走石,阿强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了。 已经有百余名海盗越过了海滩,爬上了山坡。 近距离的搏斗就要开始了。 如风下达了命令。各自为战,各个击破。 阿强探了一探头,然后踅身钻进了树丛中。 几个海盗瞥见了他,一个劲儿地猛追,刚在路上跑了百余步,“喀拉”一声,全部掉进了陷坑里,里面是竹尖支棱着,一个个哀嚎的死去。 后面的几个又跟了上来,绕过了陷坑继续往前追,却不料绊到了一根树藤,一个地雷,“噗通”把几个人一起送入空中。 经过这几个陷阱后,这头海盗的攻势被稍稍遏制住了。另一边又猛烈地爬了上来。 此前这边山腰的两个队员不巧被炮弹击中,两个人都被震得耳鸣目眩,血顺着脑门留了下来。看到海盗的冲锋,他们挣扎着爬起了身子,在一块土堆上,“哒哒哒”,开起了枪。 因而炮弹的缘故,他们的耳朵已经失聪,听不到还有几个蹑足潜踪溜到了他们他们的一侧,借着茂盛的枝叶的掩护,开起了冷枪。 两个人瞬间倒地,伏在了灌木丛中。 远远地,孙墨琛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流下泪来。 十个人,已经死掉了四个,他匆匆迈大步跑着,躲在一处岩石的后面,朝着山下射击。 海盗又发现了一个人的踪迹,于是朝着孙墨琛在的位置加足了活力。 岩石的另一面弹痕累累,“噼啪”都是子弹弹开的声音。现在已经是黄昏,残阳铺地,一片血红。 他龟缩于此,子弹的压制,令他透不过气来。 他摸起一块碎石,朝隔壁的灌丛中抛掷过去。 枝叶沙沙作响。 这面子弹的力度减轻了,朝灌丛的方向一个劲儿地猛烈射击,枝叶横飞,很快那里被子弹打的光秃秃的。
因为孙墨琛成功地吸引了海盗的注意力,所以给如风争取了时间,如风紧急地调拨人手,从那群海盗的侧翼进攻。 天已经暗了下来,海盗也不敢轻举妄动,孙墨琛不时地朝天开上两枪,以示自己还活着。 两名队员在地上慢慢的爬了下来,在山腰的地带与海盗距离数米的地方,他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色。 这里可以进行rou搏战了,近距离杀敌最方便的就是刺刀,而不是枪械。 他们又向前试探了一点,从左右股际缓缓地各抽出两把尖刀,按在地上,嘴里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腾身而起,“嗤嗤嗤”,手起刀落,海盗完全没有缓过神来,便已人头落地。 正在前方朝孙墨琛地方开火的海盗掉转身来,朝着他们射击,孙墨琛抓住时机,斜着跳了起来,在空中“砰砰砰”,把为首的海盗也消灭殆尽。 枪声止住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他们遏制住了海盗的最后一阵攻势。 夜里的海风呼呼吹起,潮水不停地拍打着沙滩上的死尸,一点一点地,把死尸挪移着,往海里收了进去。 海潮呼啸,如山崩楼倾,铺天盖地袭来。 钩月挂在半空中,俯视着岛上的众生芸芸。 赵一眼也躲在了一处岩石的后面,剩下的几十名海盗围堵在四周。 火是不敢点燃的,一点的火光就能引起山上居高临下的敌人的注意,他是知道居高临下着横冲下来的威力,山下一览无余。 赵一眼的手臂中了一枪,他有千斤的力道,可惜不擅长陆战,尤其是爬山,他能在海上泅渡三天三夜。这批海盗大都是他聚拢了四方之徒,拼凑而成,也有一些是他将以前的海盗头目杀死后归顺的,如论如何,谁也都不敢小觑了他,不敢不俯首听命,在他的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