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观影片密授新令 看画展左右为难
幻灯机的光束打在幕布上,一束散淡的、斑斑驳驳的光线,和黑压压一片的放映厅形成截然对比。 孙墨琛和胡诺琪的座位靠近后边的边上,他们可以躲避众人的视线。 “这半年可安好?”孙墨琛悄声问道。 “我还是老样子了,只是花旗银行的周亦儒牺牲了。”胡诺琪提到牺牲的同志,不禁潸然泪下。 “什么?老周牺牲了。”孙墨琛诧异,周亦儒是他的老搭档,二人曾经联手多次,如果故人已逝,分外伤感。 胡诺琪向孙墨琛详细陈述了周亦儒牺牲的经过。 “老周为革命事业牺牲,死的伟大,等我们击败了RB人,这些死难的烈士我们都要一一缅怀的,为他们树碑立传,不能任由湮灭青史,无人问津。”孙墨琛勾画着他的未来道路。 “秋津奈绪怎么样?” “他现在好像是和川岛芳子搭上线了,镇日和她厮混在一起,估计是要窃取情报吧。不过他这种小男生也说不上,一个二十六七的年轻人,被一个大几岁的狐媚迷惑住也是情有可原。川岛芳子我瞧见过两眼,挺有魅力的一个女人,女扮男装示人,不过有一股子英气。”胡诺琪说起张沐枫来,颇有鄙夷的神色。 “这几年来,你我也看到了秋津奈绪的成长,不过他仍需要历练的。”孙墨琛肯定地说,“在他们做出叛变之事前,我们还是要相信我们自己的同志,他直接同敌人打交道,更属不易。” 其实,胡诺琪并不知道秋津奈绪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待完成。 影片正放到斯嘉丽在女佣的帮助下,除掉闯入家中掠夺财物的北方士兵。 “我临行前,得到命令,SH青帮的张啸林这几年的投日卖国行径愈发猖狂,从最初为RB人制造舆论,到现如今明目张胆地为RB人做走狗,筹集军备物资。戴老板曾经警告过他,如今他仍不收手。自抗战爆发后,黄金荣倚老卖老装傻犯愣,杜月笙远走香港不理乱局,张啸林却在SH甘愿为RB人鞍前马后。除掉张啸林,一来可以震慑SH猖狂的汉jian分子,二来也可以重创青帮余党在SH势力。”孙墨琛下达了下一步的任务。 “我的任务是什么?”胡诺琪问道。 “你负责搞清楚张啸林的活动场所,为进一步锄jian行动做前期准备。” 帷幕上一株古老盘曲的榕树下,斯嘉丽的身影,天空上是艳紫色的浓云,在暗沉压抑的天宇下,显得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单薄,她的远处是自己的家园,毁于战火的摧残。 除夕前的SH寒风凛冽,路边的乞丐瑟瑟发抖。有一些路边摊点在叫卖,三五个人围拢在矮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早点,张沐枫和胡诺琪停在了一处阿婆的摊点前。 “阿婆,给我们来一份开洋混沌,一份生煎,两碗豆浆。” “好嘞!”阿婆答到。 “SH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我都不想离开我的屋子。”胡诺琪嗔怪道。 “自家的壁炉烧起来暖如春日,隔着一层玻璃,外边则是寒气逼人,真是冰火两重天。许久不吃早点了,邀你出来,也成了我的罪过。”张沐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孙站长回到SH带回了ZQ方面的命令,令我们除掉青帮的张啸林,我跟踪了一短时间他每天的活动路线。他每隔三天都会上午9点多到大新公司俱乐部赌钱,下午3时左右离去,下一次是本周日。” “白天行动需要更加周密的行动计划。张啸林这种混迹SH多年的老滑头,一定是贴身保镖不离身边,我们不仅要除掉他和保镖,还要安全撤退。”张沐枫眉头紧锁,这似乎是孙墨琛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孙站长有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有没有其他的同志来协助我们?”张沐枫追问道。 “没有,这次绝密的行动,他只要我们完成任务,过程他不予评论。”胡诺琪一脸无辜的表情。 秋津奈绪最近时常接到史小姐的电话,邀请他前去做客。他一直以事情繁多推脱,他怕见到史筠珩那双锐利的眼睛,虽然史筠珩并没有为难他。 “喂,是秋津先生电话吗?”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女生柔曼的声音。 “您好,是史小姐吗?”秋津奈绪停下手头的公文,强忍住自己的不耐烦。 “秋津先生,不知您老人家这周末可否有空光临寒舍?我爸爸邀请您到家中做客。” “史次长为国事cao劳,工作繁重,理应我宴请史次长才对,这周末正好手头事情会歇一歇,我请你和史次长如何?”秋津奈绪觉得入史公馆如入虎xue一般。 “在外吃饭多不方便呢,秋津先生您喜欢吃什么中国菜系的饭菜?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我家的厨师啥都会。”史茜妮听闻张沐枫有空闲,高兴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史小姐,就吃家常便饭如何?” “那周六下午五点见。”史茜妮欢喜地挂掉了电话,心里绸缪着如何招待这位谦谦公子。 “秋津先生,这是您要的票。” 一位下属将两张票递到张沐枫办公桌上。 秋津奈绪拿起了听筒,他拨响了川岛芳子的电话。 “川岛小姐,SH美术馆这周日要办一场印象画派的绘画展,有朋友送了我两张参观票,不知川岛小姐对绘画可有研究?” “研究到说不上,我是个门外汉,看也只是看个热闹。” “那要不我们两个门外汉去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如何?” “秋津先生既然由此雅兴,那我也甘愿陪同。”川岛芳子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周日上午来接你。” 川岛芳子在秋津奈绪看来,是一枚可以撬动整个RB谍战系统的关键棋子,如果能够俘获川岛芳子的芳心,RB的谍战网就如视肺腑,宛在目前。 周六下午五点,张沐枫如约来到史公馆。 史茜妮一袭百褶裙,领口上别了一枚花针。 “秋津先生,有失远迎。”史筠珩微微颔首。 “史次长,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秋津奈绪一看桌上皆是SH本帮菜,青鱼秃肺、腌川红烧圈子、鸡骨酱、糟钵头、虾子大乌参、枫泾丁蹄。
“这么一桌丰盛的酒馔,沐枫吃之有愧。”张沐枫打趣道。 “都是些家常便饭,茜妮说之前秋津先生曾帮过她大忙,我一直想答谢秋津先生,苦于没有机会。”史筠珩诚意十足。 秋津奈绪拿眼睛觑了觑史茜妮,茜妮脸上泛起了红晕,低头把脸埋在碗里。 一席饭罢,二人相谈甚欢。 “叮~”。 “老爷,您的电话。”吴妈道。 史筠珩接完电话,换上正装快步走下楼梯。 “秋津先生,你说真是事情凑到一块去了,外交部今晚有一个紧急事宜,我要处理一下,你多坐会,陪陪茜妮。茜妮,可要好好招待秋津先生。”史筠珩向女儿嘱咐道。 “对了,秋津先生,你虽然身为RB人,但是你的中国话说得太棒了,请您你是从小在中国长大吗?”史茜妮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是中国人,因为一些事情,无奈取了个RB名字而已。”秋津奈绪不想欺骗史茜妮。 “那您肯定有难言之隐,对了,秋津先生,您原来的名字是什么?”秋津奈绪的一番话勾起了她的一探究竟的心思。 “我原姓张,名字大抵忘却了。” “张先生。”史茜妮故意顿挫地称呼。 “史小姐,你还是叫我秋津先生更顺口。” “好吧,秋津先生到我的书房去参观一下吧?”史茜妮提议道。 “那叨扰史小姐了。” 史茜妮的书房是洛可可风格的华丽精致,当手是一墙的书柜,大都是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书籍。一架三角琴摆在窗前,角落里的画板上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史小姐对西方文化挺感兴趣?”秋津奈绪问道。 “西方文化是一种时尚,活泼、浪漫、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不像东方文化这么的陈旧、死板,毫无生气。”史茜妮回答说。 “那史小姐的这幅绘画寓意为何?”秋津奈绪走上近前,见画布上大致是一处夏日草坪上,一家人在午憩的情状。 “这是我理想的生活,良辰美景,天伦之乐,夫复何求?秋津先生以为呢?” “良辰美景易得而又易失,难以持久的,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隔着一道鸿沟的,史小姐精于西方文化,应知道近百年来,西方不论是文学还是艺术,皆是偏于写意的倾向。”秋津奈绪阐述道。 “与秋津先生交谈,真是受益匪浅。对了秋津先生,明天SH美术馆有印象画派的画展,我还想向秋津先生讨教一番呢?秋津先生可不要推辞呀。”史茜妮抽出两张票,对秋津奈绪邀请。 秋津奈绪一脸的踌躇,他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拒绝。明日必是漫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