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总算可以上阵了
“过了……多久了？”艾可躺在冷藏器里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对你来说，也只是睡一觉的事情不是吗？”周子明笑道。 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艾可发觉自己的关节还很僵硬，活动不开，于是向周子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周子明会意，俯身温柔地抱起艾可，将她蜷缩起来的娇小身躯放在自己宽大的风衣里，转身朝外面走去。想要进来很容易，想要出去于他讲也并非什么难事，即使带着艾可。 周子明随手往天花板上一挥，天花板上钢铁制成的网状隔板被强大的力量掀开，周子明深呼吸一口气，纵身一跃，两三米的高度，轻而易举地就跳了上去，轻盈落在天花板中的狭窄通道里。 艾可如一只小猫般窝在周子明的怀中，见状淡淡开口：“主人，您是用异能刺激了身体吗？” “是啊，这样做起事来很方便。”周子明面无表情道，往狭窄的通道里瞧了瞧，他心里便清楚了大致的格局，举手间一块旋转的冰钻凭空凝结而成，紧绷的肱二头肌骤然释放出强大的推理，那冰钻毫不客气地嵌入顶上的墙壁里。 周子明眼中精光一闪，登时那冰钻便高速旋转起来。 霎时间冰屑乱飞，坚硬的墙壁被高速旋转的冰钻磨成灰，刷拉拉地往下掉，只用了大概十秒钟，他便制造出了一个通往楼上的小洞。 又是纵身一跃，他跳了上去。 腿上传来肌rou的麻痹感，引得周子明微微蹙眉。 “主人，你那样刺激身体的话，会过早迎来‘界限’的。”艾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猫似的从周子明的风衣里探出头来，一双剔透的眸子朝周围紧张地张望着。 艾可未曾修剪的长发现在着实碍事，周子明感觉自己的脖子痒痒的，但面对实验室的搜索，周子明毫不紧张，心中留存的只有与艾可重逢的喜悦。 无数次的轮回，只有艾可与他默默相伴，每一次的穿越都会使周围所有人的记忆回到曾经，只有他的记忆被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在无数次孤独的穿越里，任谁都会逐渐感受到那种冰冷到窒息的寂寞，即使是恶魔，也会渴望温暖的怀抱。 在所有穿越者中，他大概穿越次数是最多的了，若是寻常人崩溃也非常正常，就连他都经历过数次癫狂。 而万幸的是，还有艾可存在。 只有艾可，是他在穿越旅途中无法割舍的同伴。 艾可为了带给自己聊胜于无的慰藉，却甘愿付出了灵魂的代价。 每一次穿越，艾可的人格与记忆都会保存在那铁匣子的磁卡里，而穿越后，重新将这人格与记忆注入新的躯体中即可。 换而言之，就是艾可的记忆已经数据化了，被完整的记录了下来，就像是苏明的记忆那样。 只要有这张磁卡在，创造无数一模一样记忆的艾可轻而易举。 一般人绝不能忍受这样的情况。 而为了周子明，艾可竟是毫无怨言，以一个特殊的身份陪伴他走过漫长的岁月。 周子明每一次吃下禁果他都能感受到异能增强的强大快感，但生理上短暂的快感并不能抵消那身体被损耗的真实感，深埋心底的隐隐不安挥之不去，但若是艾可在身边，周子明便能稍感安心。 被诅咒的身体日益损耗，周子明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 可悲的是，自己会迎来终结，而艾可面对的唯有无尽的循环。 “艾可，变成这个样子……你后悔吗？”周子明怀抱艾可在走廊上极速狂奔，敌人还未看到他，远远的就被电流麻痹，失去意识，一路上两人畅通无阻。 “主人指的是哪一件事？” “把自己变成数据这件事。” “哦，这件事啊，艾可不后悔哦。”艾可无所谓地回答道：“从某些角度来说，我是不可替代的吧？” 闻言，周子明忍俊不禁：“是啊，你是独一无二的。” “既然我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艾可将头埋在周子明胸膛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笑容，伸出小手抱住了周子明的腰。 逃离实验室只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在这之后，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 当然，目前要安顿好艾可。 首先帮她修剪一下头发，然后买几件漂亮衣服吧，怀里有个漂亮的小萝莉一丝不挂可能会让某些变态感到兴奋，但周子明却还是挺苦恼的。 三小时后，在苏明的私密住处。 艾可终于变得稍微像样了些。 她站在镜子前，拖到脚边的长发已经被剪短与腰间，服饰还是一如既往的洛丽塔褶裙，蕾丝的花边和大量的褶皱让这件服装看起来非常精致，精细的布料使其显得更为华贵。 这个服装一般的少女穿上去大概会产生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若是相貌不佳者，反倒会被这衣服衬托得更为丑陋，但就是这么一件难以驾驭的服饰，穿在艾可身上却是如此的和谐。 径直的混血娃娃脸，配上那与年龄不符的一丝冷漠，和这件与众不同的精致褶裙配在一起浑然天成，最难搭配的服饰在这一刻找到了完美的主人，她们是天作之合。 “真漂亮。”坐在转椅上的周子明抚掌微笑，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眼神打量着艾可。 艾可闻言旋转身体在原地转了一圈，褶裙飞舞弄作流云，墨发四散化为珠链，张开双臂的艾可回旋着，这美丽的一景仿佛让时间都停止了。 她是地狱的挽歌，纯真的蛊惑。 于主人的舞台跳起轻盈的舞步，仿佛在催促主人快点选择，是拥入怀中，还是轻轻推开。 “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衣服，主人难道很中意这件吗？” 艾可旋转数周停下，轻轻拉起裙角略施一礼，没有小孩强装大人的违和，优雅的举止出现在她身上是如此自然。 “嗯，这件衣服我很喜欢。”周子明微笑：“一如你我初遇的时候。” 闻言艾可脸上怔了一怔，随后眸中也溢出一番感慨：“是吗？主人还记得呢。那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呢？” 艾可的一番话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周子明重新严肃起来。 他正了正身体，瞳孔中精光几度闪烁，最终拿定了主意。 “我们去把穿越过来的苏明抓起来吧，现在需要让那个笨蛋知道时空法则的一部分，他可是我计划里很重要的一枚棋子，可不能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上战场了。” 周子明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主人要对付主人吗？艾可心里默默想道。 犹豫了一瞬，她开口：“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闻言，周子明略一思索，露出了一个狞笑：“去把他们全都抓来吧，我去抓来，而艾可只需要给他们投食即可。” 艾可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周子明，秀气的眉毛悄悄皱了皱。 总感觉现在对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稳定，明明刚才还是这么温柔的样子，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表情，稍微有些可怕呢。 艾可心想的同时默默在桌上倒了杯茶递给对方，周子明在接茶的一瞬间，本有些扭曲的面容重新变得平和起来。 “真贴心呢。”他笑道。 艾可心里有了猜测，果然，主人现在的精神状况也快到极限了吗，连内在的潜在意识都无法自控的表露在脸上了。 要换做正常人，那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喜怒形于色，不擅长掩饰情绪而已。 但艾可知道，周子明是不一样的存在，他内心过于复杂，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扭曲的欲求和极度复杂的人格让他的情绪表现更为极端，所以会出现刚才那两极分化的表现。 前一秒还是暴怒，但下一秒又瞬间回归温和。 之后，周子明交代了艾可一些事情后，便自己独自一人出门了，只留下艾可一人留在宽阔的房间看家。 一时间无所事事的艾可百无聊赖地玩着茶几上的国际象棋。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艾可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戏码也厌倦了，困意渐渐席卷上心头，她斜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眯起眼睛，想要小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 咔嚓。 这是那门里的铁钮转动的声音。 细小的声音传入艾可的耳朵里，机敏的她猝然惊醒，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然后，门打开了。 一个黑发少年走了进来。 他是刚刚周游列国完毕的苏明。 “真累啊，怎么又换了碰头地点。”一边抱怨着，苏明一边往里边走来。 当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艾可时，苏明整颗心都蓦然震了一震。 脑海中顿时冒出无数个疑惑来。 艾可为什么会在这里？！ 按照正常的剧情，现在的艾可应该还没有实质的身体，还在陪同未穿越的自己在死亡游戏呢。 但眼前的人确实是艾可无疑，这又如何解释？ 如果她真是艾可，那么现在在陪苏明玩游戏的艾可又是谁？ 谁是真谁是假？ 激烈的矛盾冲突让苏明思绪一片混乱，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艾可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糟糕！不能露出马脚，现在我是萧天宇，除此之外别去想其他事。 一念及此，苏明的演技瞬间爆发，他略带疑惑地看向艾可，出声询问：“你是谁？” “艾可。” 艾可冷冰冰地回应，那双眼睛仍旧是直勾勾地盯着苏明，看的苏明颇不自在。 苏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心下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怀疑了。 “那个你好，我叫萧天宇。” 苏明用自己心目中最正常的方式打招呼道。 但……艾可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点了点头，伸出手指了指里面。 “我知道你的名字，主人已经和我说过了，你的房间在里面。主人需要外出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随意即可。” 听到艾可叫周子明主人，苏明心里突然极为不爽，但他忍着没有发作，而是乖乖转身朝里面走去。 “怎么搞的，艾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明一关上门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一次他能这么快回来是因为英国玩具箱分部将那些文件直接发给了别的分部，这恰好省下了苏明来回奔波的时间。 也不知周子明给的那文件里究竟是什么，竟让那些人如此慌张。 那文件有加密，苏明自己是看不来的，唯一的途径也只有揣测。 “哦，对了，既然艾可说那家伙要外出一段时间，那趁着这时间我恰好能出去看看穿越一次的我来了没。” 苏明自言自语道。 穿越了十多次，吃了这么多的禁果，苏明也发现了一些关于禁果的规律。 比如吃得越多，那异能就会越强，到现在自己的异能以与最初时天差地别，现在的他使用以前的超音速水流弹，随手便能弹出复数，已经不需要酝酿了。但与之相对的，异能对身体那种超越常理的损耗也愈加明显。 而且细心的苏明还发现，自己每一次穿越，穿越的时间都会比上一次提早一点点，而现在自己和第一次穿越的自己相比，已经提早了不少天数了。 算一下时间，现在第一次的自己还没穿越过来，不过他已经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现下若是没有猜错，周子明应该是去抓那些穿越过来的自己了。 一共有五人还是六人来着，抓起来应该要费些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在周子明找到各次穿越的自己前先于自己汇合，若是六个人都在一起，战力将大大增加。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已经认清了现实：在异能这方面周子明是难以战胜的。 所以苏明主要的目的仍旧是从周子明身上弄清楚时空的真相。 穿好衣服后，他也出门了…… 又只剩下孤独一人的艾可在此时却收到了来自周子明的一条短讯。 “总算能派我上针了吗，终于有事干了。”艾可微微一笑，露出那对可爱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