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谈笑间
南京城，辽王府，一个惊慌的身影冲进了辽王的府邸，“报王爷，城外发现大量倭寇，距此已经是不足五十里了！”一个满脸惊恐的斥候道，而此时辽王朱致格却是一改往常的那种惊慌听到倭寇便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却是显得异常的沉稳。 只见朱致格缓缓的从自己的王座上起身，一脸严肃庄重道：“慌什么，传令全城兵马，上城死守！”吐字铿锵有力，王者气度顿显无疑。 “王爷，这回倭寇可是真的不少，不会低于两万之众啊！”那个斥候看着自己家这王爷，今天这状态，不禁还是多劝了一句，但是却是得到自己主子更加严厉责骂：“混蛋，我不是说了传令全城，上城死守，再不去，就是先刮了你！” 这下那斥候可是不敢在言语了，只当是自己家王爷这回是吃错药了，但是接着转念一想：“咱这王爷平时也是够窝囊了，总是要牛气一回的！”很快，南京城，又名金陵城，城头便是刀兵林立，同时还驾起了火炮，滚木礌石一应俱全，南京毕竟是大明王朝的陪都，在明朝初期，这里就是大明王朝的都城，城池防御自然不是寻常城池可比的。 驻军也是不少，但是自打靖难之役之后，都城迁往现在的京师，这里的军士便是已经是一百多年没有打过仗了，俨然也是一群少爷兵一般，所以此次倭寇来袭，尽管他们看着准备充足，但是实际上，一个个都是显得十分紧张，不过倒是奇怪的，此时此刻，他们的那位辽王殿下却是依旧是稳如泰山。 一时间众将士都是不是所以，为何自己这位王爷转性了，这是要和金陵城共存亡？不过尽管是猜测，但是主帅在此，多少是使得军心平稳一些了。 而此时在南京城城郊三十里处，已经是浮现大量的倭寇的影子，这回这些倭寇似乎也是下了本钱，似乎是一定要将南京城拿下一般，竟然是在队伍之中，还有不少骡马拉扯着火炮，“快快的，快快的，打下金陵，财宝，花姑娘，通通都有！”一个个倭寇不断的叫喊着，以此来鼓舞士气。 很快，倭寇们便是已经是赶到了金陵城下，辽王朱致格一见倭寇出现，便是立即下令开炮，顿时，炮声震天，倒是使得那些刚到的倭寇慌乱不已，而此时在郊外隐蔽处的戚继光和牛子他们将这里的一切都是全部看在眼中，“这个是什么王爷，这倭寇刚刚进入炮程就打，这有什么用，到了换炮弹的时候，人家的炮就招呼上来了！”牛子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道。 而戚继光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但是却是并没有抱怨什么，“牛将军，这也不能这么说，这炮虽然是打早了，但是这样，倭寇的注意力便是都是在城中，便是不会注意我们了！”戚继光道。 牛子听了，在看看自己身后那一千北方来的老兄弟，却是也是不再说什么了，很快便是如牛子所言，城头上的火炮很快便是停了，在大明虽然是早早的有了后膛炮，但是点火方式依旧是火绳点火，这就是注定了其发射速度的缓慢，同时由于是城墙之上，也是注定了火炮无法像是炮阵一般，分排发射，完成循环连续。 所以，抓着这个空档，那些倭寇的便是开始迅速还击，虽然是之前被炮轰了，但是因为这火炮的距离却是够远，实际上发倭寇的受到的损伤确实是不大，而且由于那些火炮在城墙上，对于方向的调动确实是没有那么灵活，这也是使得火炮的效果大打折扣。 紧接着那金陵城头便是立即遭受阵阵的炮弹灌注，一时间火光冲天，那辽王朱致格此时早已经是没有刚才的镇定，被吓得双脚早就是在打颤了，要不是手下扶着，估计都是要瘫在了地上，“王爷，我们还是下去吧！”一个副将劝道。 可是意外的是辽王却是拒绝了，“不行，我是大明的王爷，我不能退啊！”朱致格说道，尽管是此时他已经是快哭出来了，但是他这话却是无疑也是激励的军心，那些原本被炮火吓得有些慌了的将士，此时也是镇定不少，开始加快装填速度。 “王爷，末将原来一直误会您了，您是条汉子，末将一定是会护你周全的！”那副将也是不由得有些激动道。 可是此时朱致格心里却是苦啊，他怎么不想退啊，但是之前却是早早得到陆炜的信，告知他倭寇即将攻击金陵城，陆炜将亲自率军前来支援，要他坚守城池！所以他哪里敢退，之前嘉靖皇帝对于倭寇袭击金陵之事已经是大为光火，对他也是有不满了，这回大将军亲自支援，他要是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就退下去，这要是被陆炜知道了，他这王爷也就是当到头了，别的王爷或许可以退，可以丢城池，但是他不行，这里是金陵，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皇陵就在这里，他是朱氏子孙，敢跑，他只能留下，因为跑了，等待他的就是满门抄斩！他自己也是不敢背上这个罪名！ “陆炜啊，你不是回来支援啊，你******死到哪里去了，你不能坑本王啊！”朱致格此时心里那是一个苦啊。 而此时城头上的火炮装填也是完成了，开始还击，而几乎同时，便是有人高呼援军到了，朱致格一听，蹭的一下就是扑倒城墙垛口，之前一道钢铁洪流，从倭寇后方涌出，旗帜上，一个大大陆字赫然在目，辽王朱致格当即真的是哭出来了，“大将军来了，我们没事了！”朱致格大吼道。 而此时牛子他正带着这一千骑兵，冲进了倭寇的军阵之中，倭寇死也想不到这里会有骑兵从自己背后杀出来，江南自古多山多水，不利于骑兵作战，虽然是有马，但是成建制的骑兵现在几乎是没有的，所以这也是导致了擅长步战的倭寇可以如此猖狂。 但是面对这些全部武装的骑兵，这些倭寇可是真的呢傻了眼了，当下便是军阵大乱，而就在他们大乱的同时，戚继光的军队便是按着自己的鸳鸯阵法已经是杀到了，此时的倭寇当真是是要绝望了，买对的骑兵的冲杀，他们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人力根本无法阻挡，这是自然，这一千都是陆炜的亲兵，在草原上就是和蒙古骑兵硬碰硬也是不会落下风的，现在又是骑兵打步兵，居高陵下，自然是所向披靡。 而戚家军的鸳鸯阵用就是戚继光专门用来对付倭寇的阵法，一时间，倭寇只有四散逃窜，而此时他们执行的依旧是陆炜的命令，一个不留，不接受俘虏，所以不管是牛子还是戚家军都是拼了命杀人，对于陆炜的命令他们都是没有认为任何的不妥，一时他们对于倭寇早就是恨之入骨，第二则是，明朝的斩首军功制度，所以这样的屠杀，他们根本不在意。 而此时金陵城里的明军看着此时的倭寇已经是溃不成军，竟然是也是跟着杀出城来，倭寇当即便是开始败退。 远处的一处山岗之上，戚继光此时已经是急急策马而来，“大将军，倭寇已经是溃散了，我们正在追击！”戚继光激动道。 “叔大兄，胡汝贞可是勘用！”陆炜笑着对身边的张居正道。 “大将军慧眼识人！”张居正此时也是一脸春风。 “大将军是皇上亲口称颂的战神，自然是非比寻常了，咱家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陈洪此时也是急忙恭维道，他早早已经是得了吕芳的交代，同时他自己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此时的陆炜在嘉靖皇帝新心中的地位之高，绝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他没了，司礼监有的是人可以挑，起码那个黄锦便是可以上来，可是现在的大明还真不能没了陆炜，所以尽管之前和陆炜有些不愉快，此时他也是要全部忘掉。 “好了，打完这一仗我们便是要尽快回京师了！”陆炜道。 今日这一仗，可是说是胡宗宪的功劳，陆炜在东南除掉了一批严党的贪官，虽然是有所克制，但是还是对自己有些影响，同时加上陆炜遇刺，胡宗宪便是断定倭寇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其攻击方向，当是南京金陵，为何，因为在这东南，至关重要重要的城池其实只有两座，一座就是杭州城，这里是抗倭的总部，但是这里因为有着陆炜所在，已经是聚集了狼土兵、忠字军这些骁勇的强军，倭寇在他们手上已经是没有少吃苦头，加上陆炜遇刺，自然是防守更加严密，自然是不宜攻取。 相反金陵却是不同，金陵虽然是城池更大，城墙更高，但是这里的守军却是不是什么久战之兵，战力极为一般，另外，攻击金陵，这是大明陪都，皇陵所在，陆炜不得不驰援，可是两地相隔甚远，即使援军到达，也是疲惫不堪，战力不足，自然是不足为惧，而且一旦是金陵被攻破，或者重创，作为东南军事统帅的陆炜自然是难脱罪责，这样或许就要走上和张经一般的道路。 所以最后，胡宗宪断定倭寇将是会攻击金陵，于是便是和陆炜商定，陆炜在北归之际，带领自己的亲兵和戚继光，绕道金陵，之所以选择戚继光，便是因为戚继光的军队擅长山地行军作战，更加有利于战事，而陆炜所训练的忠字军，一句陆炜的战术，大盾长矛，这便是注定其行军困难，更加适合防守，对此陆炜也是颇为赞同。 于是乎，便是有着今日一战，谈笑间，两万倭寇便是灰飞烟灭，一天之后，陆炜便是踏上北归的之路，暂别东南，而他却是并不会因此而清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