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往事如烟
听着沈啸的话，杨振南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的问道：“乐乐？她有什么事了？” 沈啸沉吟片刻后，冲着一旁的沙发指了一下。 杨振南看着沈啸的动作，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坐下说，心知看来沈啸要说的事不小。 点了点头后，杨振南就走到沙发那里，然后和沈啸坐了下来。 沈啸等杨振南坐下后，就拿起了他的雪茄，递给他，又给他点着后，自己也点着了一根烟。 抽了一口烟后，沈啸眉头一皱，这才开口说道：“杨叔叔，我是为了杨乐的幸福而来的。” 一听这话，杨振南瞬间愣住，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你，你跟杨琉璃，分手了？” “谁分手了！我和小璃感情好着呢。”沈啸立刻反驳道。 听着沈啸这样说，杨振南“哦”了一声，说道：“那你来招惹我女儿干嘛？想享齐人之福？哼，我告诉你，不可能。” 沈啸苦笑道：“杨叔叔，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不必了，如果不是你和杨琉璃分手了打算娶我女儿，那就别说了。别的事好说，我不想拿乐乐的事跟你开玩笑。” 沈啸叹了口气，道：“杨叔叔，你是这个世上最爱杨乐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让她可以解开心结呢？” 杨振南转过头看了一眼沈啸后，眉头一皱，问道：“你什么意思？” “杨叔叔，我今天来没有别的事，除了来看看您之外，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您不把乐乐母亲的真实死因告诉她？” 一听这话，杨振南猛地站起来后，紧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了什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沈啸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明白，王辰说的话，果然都是真的。 “当年，乐乐的母亲被您坑害，在回娘家的路上遇见了仇人，说是您放出了消息，用来转移仇家的注意力，好办一件大事。因此，乐乐的母亲死了，她从此恨上了您。当年您要办的那件大事，应该是偷袭方家仓库吧？经此一役，方家元气微伤，黑云会迅速崛起，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是吗？” 杨振南稍微冷静了一下，重新坐下来，抽了一口雪茄，说道：“这都是陈年往事了，你提起这个来做什么？” “这的确是陈年往事，但是！这些都是假的！” 沈啸话锋一转，道：“可是根本不是您放出的消息，更不是您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妻子，这件事从头到尾您都不知道。事实上，根本就是另有人做了这件事，对吗？” 杨振南不置可否，只是一味的抽着雪茄。 沈啸眉头一皱，又说道：“其实当得知了那件事后，我就有些怀疑，既然是您放出的消息，为什么会有人去支援？而且去的人又是只听命于您一人的黑云五虎，这不更加奇怪吗？” “您放出消息出卖了自己的妻子，又不顾个人安危派出了最得力的五个部下去救援，这说得通吗？如果说您只是为了乐乐的安危，那您大可以不让您妻子带着乐乐，这不更安全吗？” “再有，这么多年了，您一直未续弦，甚至一直洁身自好，不跟任何女人有半点染指，这又是为何？杨叔叔，您倒是说句话啊！” 杨振南冷哼了一声，道：“这些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早就知道杨振南会这样应付自己，沈啸倒没有什么意外。 “我知道我只是个外人，所以我才先来问的您。但是杨叔叔，杨乐她可是您的亲女儿，您就这么忍心让她一辈子这么痛苦吗！” “你放Ｐ！我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的一切换她的幸福，你又懂什么了！” 听着杨振南发飙的话，沈啸眉头一皱，问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一定要让她恨着您？这难道不是让她痛苦的事吗？” 杨振南沉默片刻，说道：“你知道当年那件事，主谋究竟是谁吗？”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听说好像是和您很亲近的一个人，怎么，这就是不能告诉乐乐真相的原因吗？” 杨振南点了点头，说道：“对，这就是不能告诉她的原因。” “为什么？对方来头太大，您怕她去报仇？” 杨振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人来头不大，但确实和我亲近，而且和我不是一般的亲近。可以说，她是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而我也是她最爱的人。” 听着杨振南的话，沈啸瞬间楞住，好像已经猜到了答案。 “难道，那人是……” “没错，那个人就是乐乐的母亲，我最爱的妻子！” 听着杨振南的话，沈啸一阵恍惚，好像有些出神了。 原来，这就是答案，当年杨乐的母亲带着她回娘家，并不是被别人出卖，泄露了消息，而是她本人放出了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乐乐的母亲，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 杨振南苦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也明白这计划九死一生，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但是为了黑云会，我们必须这么做。” “那时候黑云会士气低落，我只有亲身作战，才能让那帮小弟跟着我一起去拼。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披甲上阵。然而这件事，不知为何，让乐乐的母亲知道了。” 杨振南抽了一口雪茄，继续说道：“后来，我带人成功的突袭了方家的仓库，把他们的货物全部烧尽，让他们元气大伤。可是直到结束了，我心里都有个疑惑，为什么方家的主力没来，他们都去哪了？” “等回到黑云会后，我才得知，原来我的妻子在今天一早就带着乐乐回了娘家，这件事已经走漏了消息，让方家的人知道了。” “得知此事，我立刻派出了黑云五虎和非凡，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救回乐乐母子。可是我等到的，只是一个刚见到我，就哭喊着骂我‘杀人凶手’的女儿。” “我当时大为不解，抱着乐乐问你母亲呢？她在哪里？结果乐乐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直到咬出了血，她才松开了口。” “你是杀人凶手！你不配做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这是乐乐冲着我说的话，我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好像有些崩溃了，就让赵虎带她下去休息，然后又问了一下非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非凡口中，我得知了一个令我险些昏死过去的消息。” “义父，义母已经死了，外面盛传是您放出的消息，只为了给自己打掩护，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这是非凡当时跟我说的话，我一听我妻子死了，当场倒在了地上。” “我抓着非凡的手，跟他说一定要找出真凶，这个人肯定是黑云会里的人，一定要找出他，把他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杨振南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泪水。 “可谁知道，我第二天就接到一封信，是我妻子昨天发出的，特意让第二天送到，就是为了告诉我。事情是她做的，她只是想帮我，她之所以给我写这封信，就是为了告诉我，黑云会里没有内鬼，让我安心就好。” “她还告诉我，自打跟了我那天起，她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能为了我的事业牺牲，她心甘情愿，只希望我能照顾好乐乐，让她健康成长就好。” 说到这里，杨振南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沈啸不忍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还说这封信让乐乐看看，她能认出笔迹，她看了后就会相信的。她知道，以乐乐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所以她才让我给乐乐看这封信，为的就是害怕我们父女一生不和。” “可是，当第二天我去看乐乐的时候，我手里拿着那封信，乐乐她根本不听我的话，她只是一再的喊着‘你滚，我不想看到你，这个世上只有mama爱我，我没有你这个爸爸’。那时候，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就没有再跟她提过这件事。” 沈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跟她说了？” “因为在她心里，mama最爱的就是她，她最爱的也是mama，如果让她知道她mama为了我的事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一定会恨她mama抛弃了她，还会恨我害死了她mama。” “与其那样，我倒更想一个人承担，至少，不管到了何时，她都会继续爱着她的mama，这就足够了。她已经为了我而死，我不能再让她失去女儿的爱戴。” 沈啸一时怔住了，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杨振南为什么宁愿父女不和，也不愿意跟杨乐说实话了。 沈啸沉默了许久，心里好像也在做着斗争，到底是跟杨乐说实话呢？还是理解杨振南的苦衷，和他一起隐瞒下去？ 好半天后，沈啸叹了口气，说道：“杨叔叔，你宁愿一生也不打算跟乐乐说实话了？” “没错，就这样继续下去吧，至少等百年后，我可以含笑九泉，跟我妻子说：乐乐，还是那么爱你。” 沈啸长出了一口气，好像默认了杨振南的做法，并表示了赞同。 这个世界最无奈的事，不是你被冤枉，而是你明明知道真相，还要忍着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