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恶名远扬
三‘花’胡同是自发形成的居民宅群,没有名正言顺的里正。但是里面有一个大家推选出来的,凡事能够出头的人。就是住在槐‘花’胡同里的王把总,今年七十有余头不‘花’牙不烂十分健康。 王把总退伍之前只做到了把总,官职比陈秉义还要低。但在三‘花’胡同里极有威信,不只是因为他战功赫赫为人正直,更因为他在管理三‘花’胡同这些年处理的一些家长里短麻烦里从未徇‘私’舞弊过。也因为胡同里谁家有个婚丧喜事,他也能掐会算给个好意见。 这会有人将他老人家请出来,看着一身恶臭的‘女’人。王把总皱眉嫌弃的冷哼:“丢人!” 陈秉义家的见这么多人都围着自己指指点点,羞愧难当的低下头。但是‘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又觉得委屈。 、此时她的好姐妹谢志安家的跑了过来,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着王把总:“王爷爷,您瞧着她一身污秽。不如行行好,先让她家去洗洗干净再来定夺?” 王把总皱眉不语,他也不希望这个时候惩罚陈秉义家的。毕竟她的男人还在杀场上,如此对待一个军人的家眷实有不妥。 二‘毛’却不服气的说道:“回家洗洗?现在谁家还有闲水洗澡啊?别是借口跑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吧。” 黑豆也跟着附和:“就是,咱们小孩子家都听说过王爷爷处事最公正。别以为你们可以‘蒙’‘混’过关,咱们愿意王爷爷可不同意!” 王把总一看这两个说话的小娃子,不过十来岁的样子。胆子到‘挺’大,身上长得也跟壮硕的牛犊子时候。再看身后牵着三条大狼狗。哈着气吐着舌头。身上的‘rou’也结结实实,可见平时定然是没有断了伙食。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家的人。又见二人说这陈家‘妇’人是偷菜贼。心里已由猜测的五六分明白了**成。 能将家里的下人跟狗养的这么壮实,如今还有菜园子让人虎视眈眈的怕也只有杏‘花’胡同里的石家了。 他见过石家的后生。器宇不凡行事作风张弛有度。不用看他身上的料子,就看他的教养就知道出身不低。 他也曾在陈秉义被冤枉调戏良家寡‘妇’的时候,在公堂之上见到了被他婆娘找来的帮手。以他这几十年的经历来看,那场官司打的是实在漂亮。也多亏了他的婆娘,能指挥手下找来那么多证人。就凭那番胆识与能力,也不容小觑。 此时再看蹲在地上,哭哭啼啼喊着身上疼需要‘药’钱看病的蠢货。不由得摇摇头:娶妻娶贤这话不假,妻子的出身也很重要。 他皱着眉道:“证据确凿。想来你也无话可讲。先家去,明天白天老头子再定夺!” 陈秉义家的捂着‘腿’上被咬了一口的患处,听见这话连忙点头适谢。 可旁边有个‘女’声不‘阴’不阳的说道:“偷菜确实不对,可若是有活路谁还愿意做个贼?法不外乎人情,王爷爷也应该想想这个啊!” 陈秉义家的扭头去看那个为自己说话的人,正是一身华服头上还带着一根金簪的丁夫人崔西月。 她连忙哭着爬到崔西月的‘腿’边,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自己委屈冤枉。谢志安家的也跟着抹了两滴眼泪,说可怜陈家的孩子饿的不‘成’人形,都是当娘的看着可怜。 崔西月走上前,环视一周故作温婉大方的说道:“咱们都是‘妇’道人家。身为一家之主的男人为国效忠。剩下这些老弱病残,还不能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偏偏人家大家小姐看不起咱们,即便有吃的也不肯施舍两下。试问。这就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应该做的?” 二‘毛’见是有不好,连忙给黑豆一个眼神。让他赶紧回去叫人,不大一会小翠小红领着庄嬷嬷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而董嬷嬷与两个小丫鬟则是留在家里面,照顾着被气的不行的程婉瑜。 众人赶到的时候,正听见崔西月鼓动大家去找程婉瑜说道说道。即便是她身前有不少丫鬟,可那么大的一个菜园子也是吃不完的。还不如尽数借给众人,等过了这个难关明年夏天再还给她便是。 这话说的不假,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她也不想想,今年是灾荒年。一斤茄子可以买往年的一袋子。算盘打得霹雳啦响可不是她吃亏了。 小红重重的咳了一声,有人回头一看石家的人来了。连忙高声喊了一句。众人自发的给石家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长在点着马粪而明亮如白昼的空地上,庄嬷嬷有模有样的给王把总行了一个礼。 两个丫鬟也跟着作揖。那份尊重给了王把总莫大的脸面。让他对陈秉义家的以及自持清高的崔西月十分的不满意。 庄嬷嬷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们家看菜园子的小厮跑过来禀告,说是有人三更半夜装‘女’鬼吓唬人。后来发现是一个偷菜的‘女’贼,孩子被吓坏了。我们家‘奶’‘奶’如今七个月的身子,肚子大的走不了路,就派咱们几个过来瞧一瞧。我们家‘奶’‘奶’说,早在我们家爷走之前就留下过话。家里家外若是有什么难事儿,就找槐‘花’胡同的王把总。他老人家是一顶一的大好人,也是我们家少爷平生最为敬佩的老人。所以‘奶’‘奶’十分的放心,要奴婢等人莫要惊慌声张。单凭王爷爷决断,绝无二话!” 庄嬷嬷这话说的让在场的人无不佩服,不仅道出了陈秉义家的作案手段有多恶毒。七月十五装‘女’鬼,实在是丧良心太可恶。又说了程婉瑜如今的情况,七个月的身孕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俗话说七活八不活,万一动了胎气。等人家男人回来了,跟着掺和的人还有命?再者奉承了王把总,都说你最公正。若这事儿要是处理不明白。晚节不保丢了面子。 崔西月上下打量了一下庄嬷嬷,冷哼道:“你们家‘奶’‘奶’还真是摆谱啊,说不来就不来了?难道就她一个人是官太太。我们都是死的?” 她在这样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除了对亡人的不尊重更是对在场的人的不尊重。出口不经过脑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已然有些人不痛快了。 有几个不是丁副官手下兵的‘女’眷,有些不痛快的回嘴:“你这个人也太恶毒了一些。都七个月了,这养的晚上能出来?”
“就是,生怕人家不痛快呢。听说啊还是石家妹子的头前的小姑子咧!” “啊?她就是石家妹子的那个恶毒的小姑子?” “什么恶毒的小姑子?”有人听见了八卦更为感兴趣,连声问道。 “哎呦,你们不知道。我舅母的娘家外甥‘女’的大姑姐嫁的就是丁夫人娘家的那边。听说啊,那边的人都说她‘妇’德不怎么样咧。挑拨着亲哥哥在新婚之夜抛下新娘子,领着旁人家的黄‘花’大闺‘女’‘私’奔了。随后啊。又天天苛待挑刺着新嫂子。终于让新嫂子受不住,与她哥哥和离咧。” “哈天下间还有这样的小姑子?简直不敢想象啊!” “那有啥的,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呀?听说当初她还嫌和离不够,非要闹着霸占新嫂子的嫁妆呢。被人家娘家人给揍了一顿,名声都臭了!” “哦!我说呢,长得这么俊俏怎么就给丁副官当了二房了!” 崔西月对身体本尊的前面的事情毫无记忆,一切都是从曲大丫的嘴巴里听来的。这会听见别人如此议论自己,当自己是个聋子气的肝胆差点一块碎了。 尖声骂道:“长舌‘妇’,就知道说到别人。不是自己家的事儿,少在那闲言碎语。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骂的一群‘妇’人也不怕她。此时正因为她的事情而鄙夷呢。听见她的话,反‘唇’相讥:“人家偷菜的也跟你没关系,你凭什么管闲事啊?” “谁说没关系的?你忘了她还欠着人家的银子咧。那个傻子准时加了那个什么酒楼!”当初三‘花’胡同不少人信了崔西月的话,拿着银子一块入伙成了一个钱庄专‘门’放印子。 后来被上头的人警告又被道上的人做了不少手脚,生意做不下去了才与马明月一块开了酒楼。 可当初头几个月得了利息钱的人们,后来都因为她屡屡失约而对她心存不满。最后因为她拿了众人的本钱,也不打招呼的开了一家酒楼。就引发了民愤,吵吵闹闹了好几天。 大多数人都得了当初的本钱,也补齐了几个月的利息。可在‘精’神上完全对崔西月失去了信任,更有很多人极为不满。 这会见她一个劲儿的给陈秉义家的说话,就猜测她的酒楼里一定还有陈家的钱。 众说纷纭。让陈秉义家的都忘了疼。脑子里‘乱’转一气,想着到底哪个才是真话。 崔西月气的脑仁儿都疼。当初这里面哪个人不是腆着脸求到了自己面前才得以入伙的?这会儿赔钱了,一个个的翻脸不认人。 又看陈秉义家的‘阴’晴不定的表情。也不难猜测这个蠢货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调拨了。 指不定哪天她又反口了,想着她对程婉瑜的态度不由得心一寒,跺了一脚气呼呼的走了。 陈秉义家的见崔西月走了,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不是我的孩子饿了,我也不能偷东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