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阴阳相隔
那钟队长也是被弄得不知所措，干脆也蹲了下来，跟老太太一起坐倒在地上。两个年轻警员一脸着急，想要去拉她起来。但老太太年纪虽大，可干惯了家务活，气力可真不比他们小，一个劲地抱着大腿，怎么也拉不起来。 只听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有说这老太太可怜的，也有说这太太真是胡来，没有她这么搞法的。 温良听了半天，才算把事情稍稍弄得明白了些。 原来，前不久这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凶杀案，一个在附近上班的年轻人死在后巷里，被割断了脖子，连心都被挖走了，死状极其恐怖。据说，这个案子还不是孤例，在此之前就发生过两起差不多的案件，死的都是在这附近上班的年轻男子。 都是脖子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断，同样被挖走了心。 温良听到被摘走了心，不由想起当初和老竹竿在盂兰道下水道中碰到的那只猪头人身专吃女人心的妖怪。可是他亲眼看到那妖怪已经被一刀斩了，应该不是这东西在作祟。再说，这次死的几个都是男的，应该跟那猪头妖无关。 “人家钟队长都说了他孙子应该是撞上了杀人狂，这老太婆也真够倔的，偏偏认死理，就是不信！”有个中年人替钟队长叫屈。 也有人反驳说：“既然这老太太一口咬定，说不定她还真知道什么，应该让警察好好查查。” “查个屁！”那中年人大声说，“怎么查？你知道这老太婆说什么吗？她口口声声说是鬼杀了他孙子！她还亲眼看见了，是个女鬼！” 之前那人还回嘴，说：“那也说不定！最近咱们这一带很邪门，说不定真撞上鬼了！” “屁个鬼！”那中年人嘴巴挺脏，“你仔细看那老太婆的眼睛！一个瞎子能看到******鬼？” 那人终于沉默。 温良也早注意到那老太太的眼睛泛着灰白的颜色，看着就像对死鱼眼，普通人乍一看之下还真有些恐怖。这人说的没错，这老太太确实是个瞎子。 两个年轻警员奋力想把老太太拉起来，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上前劝解，终于把她从钟队长的大腿上分离开来。 钟队长脸色发白，只说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给您孙子一个公道，就带着人急忙离开了。 老太太被人拉到一边，听声音知道警察已经走了，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只是不停地向众人说着：“那是鬼啊，那是鬼害了我孙子啊！求求你们告诉警察，真是鬼害的我孙子啊！” 其实热心肠的人还是挺多的，看老太太哭得可怜，都在一旁劝说，安慰她警察肯定会给她孙子报仇，让她别太难过。可是那老太太果然倔得很，是个认死理的。旁人怎么说她也不肯起身，坐在那里平拍着大腿一直哭。 大家也都有事情要忙，眼见这老太太实在是劝不动，也就只能放弃，陆续离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最后只剩下几个穿校服的初中女学生，不放心这瞎老太太，这里车来车往的，怕她一个人出事，紧紧地抓住她不放。这几个女孩子年纪小，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都是紧张得小脸发白。 温良走过去，温声说自己是这婆婆的邻居，他会照顾婆婆回去的。那几个小女生见有大人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又见他的模样挺斯文秀气的，也就放心地把老太太交给了他，几个人手拉着手就回家去了。 “婆婆，我带您回家。”温良蹲下身子说。 那老太太却是不乐意，双手死命地抓着旁边的栏杆。 温良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认为害人的是鬼，我们去您家里再细说好不好？” “你真的相信？”那老太太露出怀疑的表情。听温良再次肯定，这才收了哭声，说，“那你去告诉那些警察，让他们快去抓鬼，为我孙子报仇啊！” “哎呀，我的好孙子啊，你死得好惨啊！”这老太太一想到伤心处，又开始大哭。 温良赶紧搀了她起来，说他就是那钟队长派来了解情况的。一边问了那老太太家的住址，打了个车带着她回去。 到了地方温良倒是呆了一呆。原来这老太太家就在他以前住的公寓附近。这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老住宅区，里面树木长得十分茂盛，就算是在这样的大白天进去，也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前领路。别看年纪大，眼睛又瞎，这老太太走起路来身姿矫健，可不比年轻人差上多少。 这老太太家就住在一楼，老伴很早就没了，儿子跟儿媳妇四年前车祸去世了，就剩下个孙子跟她一起过。 老太太摸出钥匙开门，临进门的时候，回头有些紧张地问：“你不是法师吧？” 温良一愣，心想这老太太懂得还真多，笑说我不是。 那老太太这才像是松口气，插了几次，终于把钥匙插进了锁洞，开了门进屋。 温良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进门他就发现这屋子很暗，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拉着窗帘，看进去黑漆漆的。那老太太摸索着开了灯，说：“眼瞎，反正看不见。” 这灯倒是为温良开的。 不过对于温良来说，无论多黑暗的地方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开不开灯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样。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有个男人坐在厅堂里，看模样大约五六十岁。见到老太太进来，他就准备站起来。可是发现后面跟着的温良后，又坐回去没动。 温良的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而是打量起这房子。这房子不算小，大概三室一厅的格局。那老太太喊温良坐，又转身进厨房，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温良在沙发上坐了。他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他看，但他却视若无睹。因为他一进屋就知道，这男人是只鬼。 那老太太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盘子茶水出来。温良连忙起身帮忙。那老太太却是手脚很利落，把茶水稳稳当当地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