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沙你说真的吗
温良想找张椅子坐，却发现这屋里已经没有一张完整的椅子。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和满地的器具。在地上还发现一些碎片，看着有些眼熟。 再一看墙角，发现那古怪的葫芦状的炉子不在那了。 温良忽然就明白了，地上的这堆东西，就是那炉子的碎片。 这时候，那老头从楼梯下来，说：“不用看了，我那炉子已经炸了。” 温良又看看那碎片，感觉不可思议。 “只可惜了我炉子里那团地心精火。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着了。” 温良看看那老头，心想这火烧鬼比烧柴还快，看来还真是挺特别的。不过瞧这老头，嘴里说着可惜，眉眼间倒似乎平添了几分喜色。连原本脸上经常挂着的愁苦都给冲淡了。 “小鬼，你现在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架子上的魂瓶都哪去了？其他没什么，里面可装着鬼魂，轻忽不得。” 看那老头郑重的模样不像是装的，温良心里只是欲哭无泪。心想这老头果然是疯的，疯完之后就什么都忘了。那些鬼魂真是白白冤死了。 “我刚刚是不是又发疯了？”那老头看看房间里满地狼藉，叹了一口气。 温良想点头，又不太敢。 老头又说：“那些鬼魂是不是都跑掉了？哎，算了，跑就让他们跑吧。” 温良一时语塞，心想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想说出真相吧，又怕刺激得老头发疯。正迟疑间，见那老头把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香炉放在地上，原来他刚才是上楼拿了这个。又取了一截深紫色的看着像是一小块木片的东西，也不见他点火，就见火苗凭空出现，那截木片被点燃了。 这一手倒是把温良看得眼中异彩涟涟。 “这是定魂香。”老头将点燃的香放入香炉中。烟气袅袅。 温良闻着这香气，只觉得浑身舒泰，说不出的好受。不知不觉眼皮都开始合上了。 “放下繁杂，收敛心神，意念集中识海。”迷糊间听到老头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虚无缥缈的。 温良在飘渺不定的香气中，全身放松下来，守住一颗心神。想问什么是识海，突然感应到一缕烟气，带着他的意念升腾到了头顶。 “仔细看，看到了什么？”老头的声音在耳畔缭绕。 温良虽然闭着眼睛，但很奇怪的，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是在看。但除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没看到。 “不要急，守住心意。你会看到的。”老头的声音不徐不疾地传来。 温良定定地看着前方黑暗的虚空，逐渐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甚至连老头的话都再也听不见。 突然，前方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光明。而光明逐渐扩大，越来越近，直到眼前。 温良看到了。他看到另一个自己坐在虚空之中。双目紧闭，盘腿而坐。 再仔细看，有一颗黑色的珠子漂浮在自己的胸前，在不停转动。他在想仔细看清楚那珠子的模样，忽然浑身剧震，眼前重新陷入黑暗。 睁开眼，只见那老头一脸焦急地盯着他，正大声喊着什么。但温良只见这老头的嘴在一张一合，但是听不见。过了好久，老头的大喊声才一下子灌了进来。 “快，守住心神。”那老头在大喊。 温良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变得透明，隐隐已经到了溃散的边缘。那老头一只手按在他的脑门上，不断地给他灌输灵力。 温良忙稳住自己的心神，在老头输入灵力之后，总算是从崩溃边缘给拉了回来。 温良缓过一口气来，说：“我看到一个人坐在那。” 又补充了一句：“长得跟我一样。” 老头经过这一番折腾，似乎也有点疲倦，说：“你这是在内视，那个长得跟你很像的人是你在识海中的映照。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差点你就魂飞魄散了你知不知道。” 温良强笑了一声，他也知道刚才的凶险：“我看到胸前漂着一颗黑珠子，就想看清楚，我……” 那老头听到这里，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真的？你真的看到一颗黑珠子？”似乎非常紧张。 见温良确认。老头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你这小子！” “趁我睡着了，在我实验室里乱搞，连炉子都给我炸没了！我本来应该让你吃吃苦头。不过也算天助我也，居然让你误打误撞搞成了一件大事！” 温良憋得有点想吐血。这疯老头自己干的好事，居然赖到他头上。但他现在却是有无数疑问待解。 他究竟是怎么在那地心精火里活下来的？自己识海里怎么会有一颗珠子？他隐隐觉得怕是跟他在那古怪虚空里的经历有关。 “老人家，我……”温良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那老头打断了。 “你这小鬼！叫老人家？我很老么？” “当然……很年轻。”温良睁着眼说瞎话，“那我应该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小沙。”那老头认真想了一下，“以前门里的人都这样叫我。来，叫一声听听。” 温良瞬间有种石化的冲动。但看那老头子的神情，似乎又不像是说笑，眉目间似乎还带着一种期待。心想，这鬼老头真是疯得不轻。但实在是叫不出口，就转了话题，说：“门里？是指老……你的宗门吗？” 见老头承认，温良有些兴奋地说：“那是茅山还是天师道？”因为他听老竹竿说起过，传闻茅山和天师道的法师是天下最厉害的。“ 那老头哼了一声：“在我们鬼门面前，茅山和天师道算个屁！” 鬼门想必就是那老头的宗门。但温良没听说过，因为老竹竿没提过。 见温良似乎不信，老头有些恼怒。 温良怕他再发疯，慌忙对鬼门表示恭敬。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了孤魂野鬼吗？” “我听一位长辈说，是因为很多年前冥界的鬼门突然关闭，世间再没有幽冥地府的人在人间行走。我们这些鬼也就没人管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温良把老竹竿告诉他的事情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