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谋
皇都云乐,乐不思蜀。 长安,最有名的酒楼里,一群达官贵人在饮酒作乐。 众人或醉或醺,飘飘欲仙。酒香中,浮动着他们的富贵梦。 “来来来,下官敬江大人一杯。” “江大人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呐,可要多在皇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哈哈哈!” “待会我们去长安最有名的教坊快活快活,江大……大人,一块去吧,哈哈哈。” 人人都在巴结绣衣使者江充,皇帝的宠臣,戾太子眼中的侫臣。 他的同僚,还有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人。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附和着他们,他就是江充。 众人在哪里喝酒胡闹。江充却从房间里走出来,独上楼台,望着长安繁华的景致。他的嘴角崭露诡笑,暴露无疑的小人面色下,仍残留着他年轻时候的英俊面容。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他森然一笑。 仰目,突然对上了那轮干净的满月,他森然的眼神里泛起丝缕久违温柔,回忆像春风般地吹进他心里。他想起了曾经还有那么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她的温婉美丽让他永远忘记不了,还有她的那首清新凄婉的曲子,他亦是忘不了: 烟雨胧兮花又开,春风又上小楼台,我的家,如世外,总有雨伞等着你,归来……风雨摧我离家千里外,岁月将我容颜改,故乡往事永远在心怀,恰似烟雨化不开,烟雨胧兮花又开,叫我怎忘怀。” 可惜,这一生,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 蓦地,他竟有一丝罪恶感。众多仇恨欲望正在排挤着份纯然。只是自己已替她的儿子争取到了平干王这个位置,那算不算一点救赎? 刘淖在房内借酒消愁,他浑浑噩噩地虚度了三年。 他的夫人若言走进来,用哀求的语气劝说:“侯爷,请你别喝了,妾身怕您身子吃不消啊。” 刘淖连头都不抬一下,语气跋扈:“你懂个屁,给我滚!” 若言含泪相求,迟疑着不肯离去,却见刘淖将酒樽一摔:“你还不滚?!你说,我娶你做什么?你的父亲不是赵国权臣吗?不是重兵在握吗?还有你哥哥,你们家族,怎么就不敢起兵替我把王位夺回来呢?!” 凉意直透心房,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一丝情分可言了吗? 她无助地,不知如何接话。 这时,门口来了个人,禀报说:“侯爷!” “什么事!”刘淖下意识地吼道。 那人被吓了一跳,战栗道:“启禀侯爷……平宣侯求见!” 刘淖狐疑地皱了皱眉:“那个被废的刘丹?他来找我干什么?” 刘丹见刘淖过来了,起身以礼:“六弟。” 骄横的刘淖一向不将他置于眼内:“大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刘丹在他脸上仿佛见到当年的自己,只不以为然地一笑:“当年事出突然,六弟本来已十拿九稳,熟料……” “你给我闭嘴!”刘淖闻言震怒。 刘丹一怔,笑道:“六弟莫急,经为兄打探多时,对当年的内幕亦是所了解,六弟想听吗?” “你说什么?”刘淖有些愕然。 刘丹眸中的笑意深浅难辨:“是江充在皇上面前挑唆的。” 刘淖越发糊涂:“怎么可能,我与他素无过节!” “呵。”刘丹轻笑一声:“这个小人,他竟然背叛我,我当年被废都是因为他。” “即是你,又与我何干?”对此事刘淖颇感不屑,明明是刘丹要杀了江充一家才迫使江充狗急跳墙,他居然还好意思这般理直气壮。再者,父王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个被你拉上过床,这也就算了,最后竟连自己的亲jiejie也没放过,别以为他没有耳闻。
刘丹侧身看着他:“因为当年,我派人去抓他,是刘昌从中作梗将他放走的。果然,后来他们就勾结上了。” “还有,刘堰为什么会得到分封?也是因为江充的举荐。虽说,设曲梁为封地,只是皇上削弱王权的一个计划。曲梁地小远不及邯郸,所以不设朝堂,有卫无兵。刘堰虽称为王,但实际上就是个城主。但这事太过蹊跷,以江充与赵国的梁子,若有分封举荐,也定不会推选赵国后嗣。所以,刘堰与江充的关系,还得留意。” 刘淖听他说了那么多,最终笑了。他怪异地一挑眉:“大哥与我说那么多,应当还未道出目的吧。” 刘丹流露出诧异。这小子,本以为他外强中干,没想到倒还有几分心眼,于是便道:“我想与六弟作个交易,并与六弟合作。” “交易?什么交易?”刘淖眉一皱。 “哈哈哈……”刘丹朗笑:“为兄蛰伏多年,为的就是东山再起,六弟与为兄经历相似,何不互相依靠?其实六弟根本不必一蹶不振,因为六弟手中还有个大筹码。” “筹码,你是指……” “你的裙带关系,兵,大筹码。”刘丹压低了声音。 刘淖完全不信任:“你是想和我交易,还是想利用我?” “我想要的东西早就不是赵国王位,但你若与我交易,我保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刘淖皱了皱眉头,不是赵国的王位?那是什么,莫不是大汉的江山?可他怎敢有如此野心? “六弟,你好好想想吧,为兄先行一步。” 见刘淖微动摇,刘丹便知胜券在握,手中又将多出一份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