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记忆中，石磊从来没有睡得这样香甜过。石磊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自己在海边修了栋房子，把年迈的奶奶接了过来，每天推着奶奶在海边吹风，晒太阳。闲暇的时候和王昊向文几人斗斗嘴，喝喝酒，吹吹牛。当然，少不了这栋房子的女主人--莫小雨。每天，莫小雨都会陪着自己在海边嬉闹追逐，陪着自己看日出日落，为自己烧可口的饭菜，而且贤惠得每天早上起来莫小雨都会把洗脸水打好，拿着毛巾温柔的帮自己擦拭脸颊......等等，等等，怎么脸上痒痒的？一条温热而又柔和的物体正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擦拭！石磊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只见莫小雨真的拿条毛巾在给自己洗脸？上帝啊，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正在帮石磊擦脸的莫小雨忽然见石磊睁开了眼睛，惊得一楞，足足楞了十秒之后才兴奋得把手中的毛巾往天上一扔，忘情地欢呼起来：“醒了，醒了，石头醒了！你们快来看，石头他真的醒了。” 马上，向文，张凌，付云飞，林子，当然，还有莫小雨，一张张熟悉的脸落入石磊的眼幕。 石磊刚想询问大家为什么都在，可发觉嗓子干燥得像要裂开似的。 “水....我要喝水。”石磊嘶哑着声音不得不把首要问题变成了首要要求。 “快，赶紧给老大倒水。”付云飞吩咐林子去倒水。没办法，这屋里面不是老大的女人就是和自己平级的兄弟，唯一能使唤的似乎就只剩下林子了。 “我去倒。”莫小雨连忙拒绝林子的帮忙，自己转过身去给石磊倒水。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位身着警服的人。很显然，他是在听到莫小雨的欢呼声后才进来确认石磊是不是真的苏醒了过来。“石磊，你醒了吗？”警察进来观察了一下情况后就朝石磊问道。 石磊想点点头，却发觉从脖子到腰间都在酸痛，一动就疼到了骨子里去了。于是石磊不由得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是的。” 警察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去通知蒋局。”说完就掏出了手机走出去打电话了。 莫小雨小心地扶起石磊的头，细心地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石磊喝了半杯水。喝了水之后，石磊觉得精神好多了，嗓子也舒服了许多，咳了咳后才问大家：“这是哪里？你们怎么都在来了？那个警察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听了石磊这话都吓了一大跳，好家伙，石磊不会是失忆了吧？可听他的语气又认得自己这些人，怎么回事？ 付云飞不禁伸手在石磊眼前晃晃，问道：“老大，你不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石磊扯动嘴角笑骂道：“你个死小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你曾经在灯光球场叫人围殴我和昊子。” “哦耶，老大他没事。”付云飞兴奋的打了个响指。 “好了小飞，别闹了。”张凌这时候开口说道：“老大，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大家都担心死你了。” “医院？”石磊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到医院来呢？ “不是吧老大？”向文夸张的笑道：“你那天晚上整整砍了一个多小时的人，然后全身脱力晕倒了。才把你送到医院来，幸好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让你多休息就可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把嫂子和昊哥都给急坏了，就深怕你醒不过来呢。”向文打趣着，其实石磊不知道，向文也是在医院昏睡了两夜一天后比石磊早醒过来一天而已。幸得龙刃的成员一直在拼死保护，所以两人身上都只有一些皮rou伤，相对于那晚的激烈惨况，这些皮rou伤轻微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被向文这么一提醒，石磊一下子就全部记起来了。不由得愧疚的望向莫小雨，问道：“辛苦你了小雨，那天晚上你没事吧？” “当时我们都被送到医院来了，都忘记了嫂子还在五楼。后来还是警察在搜查的时候把她们两个找了出来。放心吧，嫂子没一点事，只是这几天班都没去上，一直在这守着你呢。”付云飞羡慕的说道，老大怎么就这么会找，一找就找了个几乎完美的女人。 石磊抓住莫小雨的手，轻声的说道：“谢谢你小雨。” 莫小雨这时候早已经湿红了眼眶，石磊昏迷的这两天两夜里，莫小雨的心头一直是空荡荡地，当她赶到医院看到不省人事的石磊时，莫小雨都有一种如果石磊有什么意外就追随他而去的冲动。那时候莫小雨才明白，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石磊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或许之前和石磊的交往有感恩的因素在里面，可是现在，是的，莫小雨不得不承认，她爱上了这个粗犷的男人。 “对了，昊哥呢？他没遇上什么麻烦吧？”石磊忽然想到二小会不会去找王昊的麻烦，所以才急切的问道。 向文一笑，说：“放心吧，昊哥他没什么事。在这守了你两夜一天，都没合过眼，昨晚上我们几个楞是把他架回去休息了。要不，这会他也得跟你一样躺在医院了。” 石磊闭上了眼睛，众人都以为他是累了，也就没敢再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石磊终于睁开眼睛问道：“我昏迷了两天两夜，那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有那天晚上我们有多少兄弟伤亡？” 张凌扶了扶眼镜，说道：“那天晚上我们损失惨重。有139位兄弟受伤，重伤42人，到现在为止还有十几个兄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死了23个兄弟。而灭龙会那边的伤亡应该是我们的两倍以上。算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赢。虽然这次火拼的影响很坏，但这次实在是牵扯面太大，涉及到了小飞和我的父母，市局的张副书记，蒋局等等，所以县委在召开常委会时，县里的主要领导还有我和小飞的父母，都非常有默契的不约而同的赞同把这次的事情压下来。当然，小飞的女朋友李兰的父母也帮忙了不少。最后县里对外面的说法是有一股携带武器的流串犯经过Y县，在航运公司旧楼里与警察发生枪战，最后被警察击毙。枪战时惊扰和误伤了一些百姓，政府对此表示歉意。所以由县里拨专款对那些被误伤的居民进行赔偿。我们那23位兄弟也在县里赔偿的名单之列。很侥幸，这次我们都没有事，政府帮我们擦了屁股。当然，二小他们也没事。” 石磊痛苦的闭上眼，23人啊，一次火拼就让龙兴社损失了已经培养了几年的23个精英。二小，二小，总有一天我会找你讨回这笔血债的。 “刚才那警察是怎么回事？”石磊一直担心门外的警察是不是在医院等着自己一醒来就抓自己的。 “哦，那个啊，因为小飞这几天也在医院。所以蒋局长就派人守在这儿，顺便你醒了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向文在一旁解释道。 说曹cao，曹cao就到。石磊还没来得及询问蒋健为什么要第一时间知道他是否清醒，就听见了“乓乓乓。”的敲门声。 “请进！”莫小雨喊道。 门一推开，只见付春生率先走了进来，蒋健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 “爸，你怎么来了？”付云飞撇撇罪，自己一帮哥们好不容易在这聚聚，事情都还没谈完呢，老爸这时候过来干嘛。 付春生瞪了儿子一眼，没搭理。而是对着石磊说道：“小石，感觉怎么样？” 石磊艰难的点点头。 “我听老蒋说了，医生说你只是脱力，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得好好修养啊。”付春生坐在张凌刚才起身让出的位置上，拍拍石磊的肩膀，一副关切的语气。 “小雨，小文。你们先出去会，我和付书记他们聊聊。”石磊握紧了下莫小雨的手，对着屋内众人说道。 他们都知道付春生和蒋健亲自赶来，肯定不是看望石磊那么简单。所以在听到石磊的话后也都乖乖地退出了房间。付春生看着他们全都走出去以后，对着房门摇摇头，骂道：“这个不孝子。” “付书记，您就别怪小飞了，这次还真不是他的错。”蒋健也在付春生的身边坐下。 “付书记，蒋局长，不光是小飞啊，这次你们要是再来晚点，我们可就都得挂在那里了。”石磊有点郁闷的盯着天花板，如果那天晚上警察要是及时赶到的话，龙兴社根本就可以避免一百多兄弟的伤亡。 “石磊啊，这次事出有因。本来我也很疑惑，搞不明白张长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Y县声称要进行突击检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为了掩护二小来的。这个情况我已经跟付书记汇报过了。”蒋健在一旁解释道，既是解释给石磊，更是解释给付春生听的。当时蒋健是不知道付云飞也会身在现场，要不然就算冒着得罪张长生的风险，蒋健也会派人去救付云飞的。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张长生和二小还有这么层关系。哼，要不是这次我想保住龙兴社，就可以趁着这次的事情把他给拉下来。”付春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着一股寒光。石磊捕捉到这个细节后不禁暗自猜测，不会是付春生和张长生两人本来就有仇吧？那可就太有趣了，本来还在担心二小有了张长生的帮助后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现在看来，自己这边又多了一个砝码啊。 “小石，本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后果是很严重的，可是很幸运的是你，包括你的龙兴社这次没事了，不过你要清楚，这次是侥幸，真的是侥幸。各方面的势力都不想让这件事扩大化，所以最后由政府出面收尾。可下一次就不见得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蒋健在一旁把话题岔开。石磊捕捉到付春生的细节，蒋健却注意到了石磊的细节。刚才付春生不经意间的最后一句话透露出了些许信息给石磊，所以蒋健连忙岔开话题，石磊太精，不能给他丝毫机会来利用自己。 石磊把目光转向蒋健，沉声问道：“蒋局长，你的意思是，我们龙兴社不能找二小报仇了？你应该知道，经过这一次，我们和二小的恩怨是怎么也解不开了，不报仇，不可能！” 蒋健笑笑，说道：“这正是付书记和我这次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