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面对眼前发生的戏剧化的转变，石磊脑袋有点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尴尬的笑笑。其实别说石磊了，就连头脑灵活的张凌一时间也辨不清东南西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昊和瘸子是打的什么哑谜啊？ “哈哈哈，坐下吧，都坐下。”瘸子热情的招呼着众人重新坐下。刚刚的威严不复存在，又变成了一个平易近人的和蔼老头。 “瘸哥，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们的钱…….”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石磊忍不住出声问道。 瘸子欣赏的看着王昊，满意的点点头，说：“其实很久了，我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你们几个确实没令我失望，聪明，冷静，在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依然有不动声色的沉稳，临危不乱，很难得啊。更可贵的是，你们兄弟几人之间的生死与共，这年头，能共患难的人不多了。” “瘸哥夸奖了，我们只是几个毛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得请瘸哥这样的老前辈多多指点和担待。”王昊谦虚着。这不是做作，而是内心真的很佩服瘸哥深谋远虑的眼光。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证实了王昊之前的猜测，瘸哥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在龙蛇混杂的H市屹立黑道这么多年而不倒，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石磊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是没人解答自己的困惑，着急的再一次询问：“喂，我说的是那些货啊，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货怎么算啊？” 瘸子笑呵呵地看向石磊，说：“那些货是你们的了。” “啊……我们的？可钱……？”石磊彻底郁闷了，这叫什么事啊，怎么越问自己就越糊涂：“十六万？八万？” “不要钱，那些货是瘸哥送我们的。”王昊终于揭开了谜底，可答案却让石磊更如坠云雾。 “送？免费的？”石磊张开的嘴巴一直合不上去。 “王昊，我也可以叫你昊子吗？呵，你说，我这笔买卖会亏吗？”瘸哥颇具玩味的问王昊。 王昊眼中射出坚定的目光，郑重的说道：“不会。” “哈哈哈，好，好，好，我也觉得不会。好了，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我得去午睡一会。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吧，明天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刘管家会给你们安排房间的，晚上一起吃晚饭。”岁月不饶人啊，刚才的一惊一乍并没有吓着王昊等人，反而让自己耗了不少精力，神情只间已略显疲态。 说完瘸子就费劲的拄起拐杖站了起来，然后一摆一摆的走进了别墅的主楼。然后刘管家带领众人来到别墅的三楼，给几人安排了房间后，说：“每间房都有电话，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告诉下面的人，会有人为你们解决的。晚上我会来通知各位用餐。那我就不打扰诸位的休息了，告辞。“刘管家微微欠身，随后走下楼去。 等刘管家一走，石磊让李峰随便挑一间房去休息。然后就和张凌架着王昊进了另一间房。迫不及待的就开始了逼供。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唱的是哪出啊？对了，你和瘸哥是不是早就认识了？要不然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那么多枪和子弹的免费送给我们。难道…难不会你是瘸子失散多年的私生子？”石磊像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其中还不乏石磊个人的八卦想象。 “去你的，你才是他的私生子呢。”王昊不由得碎骂道。 “那你怎么解释发生的这一切？” 张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附和着：“是啊昊哥，你就说说嘛。整整十六万多的货，现在一分钱都不要的送给我们，这是为什么呢？” 王昊含笑不语的看着两人，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石磊马上就掏出打火机给王昊点上：“哥，算我求你了成吗？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王昊见好就收，不再逗两人，说：“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也一直想不明白瘸哥为什么要见我们。直到我到了这里以后才想到了一种可能。所以刚才我就是在赌，赌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没想到果然让我赌对了。” 石磊问：“那如果赌输了怎么办？” 王昊耸耸肩：“那咱们几兄弟只有一起去马克思那学习资本论了。” “拷，玩这么大。”石磊暗自咂舌，那刚才不是在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而且自己还不知道？ “昊哥，那你的猜测是什么？”张凌锲而不舍的追问。 王昊继续解释着：“来到这里之后，你们看见瘸哥的别墅和手下了吗？多大的场面和规模啊。你们说，拥有这一切的人会在乎一笔区区十几万的生意吗？肯定不会，那瘸哥为什么还要见我们呢？所以我猜想瘸哥之所以要见我们，就是因为疤子昨天在给瘸哥打电话时说过，做这笔买卖的是几个十几岁的毛小子。就是这个原因，瘸哥才想见见我们。” “那这和免费送我们枪扯得上什么关系吗？”石磊还是不懂。 “我刚开始也没想到瘸哥会不要钱的送我们。当我说出八万价格，瘸哥发怒的时候。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杀意。我能感觉得到，但这没办法形容。于是我结合之前的想法，就推断出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瘸哥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收我们的钱，发怒只是他做出来的样子来试探我们。如果我们通过了考验，那么瘸哥就会在我们身上投资，把货送给我们。所以我后面说其实我连八万都不应该出。” 石磊思索了一阵，问张凌：“你明白了吗？” 张凌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石磊就要暴走，马上说道：“昊哥刚才说的我全都明白了，只是还想不清楚一点。那就是瘸哥的势力这么大，财力又这么雄厚，还是H市最有实力的老大。他为什么会投资给我们呢？我们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投资的呢？而且，他在H市，我们是在Y县啊。” 石磊看向王昊：“我也是弄不明白这点。” “这个我倒不是很肯定，我的推测就是，瘸哥应该是看在我们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有时间，有资本去闯。而他故意发怒则是考验我们是否有应急情况的处理能力。如果当时我们惊慌失措，又不团结的相互指责的话，那我们就完了。应该是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而在当时你们勇敢的站在我身后，连性命也不顾的无条件的信任我，让瘸哥很是满意。他会认为我们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所以才会送枪给我们。其实瘸哥也和我一样在赌，只是我赌的是现在，而他赌的却是未来。如果我们出人头地了，那么带给他的好处将远远不止今天送我们的货的价值。”王昊一鼓作气的分析完，感觉有些口渴，不禁回味起刚才饮茶的滋味。当时，真的是命悬一线，要是自己押错了宝，那么就永远别再想见到杨静了。 “我终于明白了。昊子，你这全县第一还真不是盖的，脑袋就是好用。”石磊佩服的对王昊竖起了大拇指。 张凌也是由衷的敬佩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少年，只是默不作声崇拜的看着王昊。王昊带给他的每一次惊喜都能让张凌更死心塌地的跟随石磊和王昊两人。 其实事情就如王昊所分析的那样，瘸子确实是在考验他们。瘸子能纵横黑道多年，靠的并不是手下的打手和手里的枪。而是他高瞻远瞩的战略性眼光。曾无数次的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瘸子明白，想要像不倒翁那样的不倒，需要的不是拳头，而是关系。所以这些年来，他不断地在各种人身上做着投资，有的是具有升职潜力的政府官员，有的是亡命天涯的流串犯，有的是刚崭露头角的黑道新秀。本来王昊开口所需的数量在瘸子的眼中是不值一提的。就算是上千万的订单瘸子都经常接到。让瘸子感兴趣的是昨天疤子汇报说要这些货的竟然是四个十来岁的小子。瘸子马上就对王昊几人来了兴趣，并让疤子告诉王昊自己想要见他。在H市瘸子是手眼通天，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得知了王昊几人来自Y县。于是就让人连夜开车直赴Y县调查王昊石磊等人的情况。所以，当王昊他们还没进瘸子别墅大门的时候，瘸子就已经翻阅了王昊，石磊，张凌等人的资料，并得知了由几人创建的龙兴社的一切数据。包括龙兴社权利构架，现有成员，人员分配等详细的信息。瘸子很吃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会具有这么前瞻性的思维，一手塑造了如此有组织的黑道社团。结构分明，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虽然目前看来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但龙兴社才刚刚成立不到一年，能有这样的规模已经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瘸子就看出王昊在这一切过程中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禁不住对王昊这个人更是赞赏和好奇。所以才有了瘸子发怒考验几人的一幕。当然，事情的结果是瘸子对王昊相当的满意，他相信，龙兴社在王昊的指引下一定会发展成为庞然大物般的一架战车。到时候这架战车的战场可就不是在Y县那样的弹丸之地。H市，或许整个H省都将成为它驰骋的场地。那么自己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适当的给予一些帮助，且不说将来强大的龙兴社会不会为自己带来利润，但至少龙兴社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怎么算这都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