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乌桓之悲
乌桓王楼班心灰意冷，大将偏瓘知此时却是逃命要紧，容不得其在此长吁短叹，便建议道：“大王！今后有追兵，并无他路，看来只能西进，去投靠轲比能了。” 楼班泪如雨下，谓偏瓘道：“我已无脸面对父兄，今投鲜卑，亦只能为奴。想我堂堂大乌桓之王，岂能如此苟且？你且领兵去投，保住我乌桓儿郎，我却心灰意冷，不愿再去了。” 偏瓘拜倒，还欲劝阻，楼班却只是摇手，独自骑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偏瓘岂能了解一族王者心情，见楼班失意而走，遂自领残部，往西而去。 草原骑兵，常需夜行，自然在马上备了火把，偏瓘命人点了数十火把，急急往西行军。 世事无常，楼班心灰意冷，却不想反活得一命，偏瓘想要活命，却反而又陷杀局。 简肆做了好大一个准备，以为公子交给自己的任务艰巨，将队伍分成四路，侦查范围涵盖二十里。 不想等了半夜，有一路军派人来报，探得对方只有三四千残军。 简肆暗骂一声，这俩也太不够义气了，真给自己只留一点汤渣。 没办法，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简肆得知对方只三千多残军，也赶紧调动兵马合围。 偏瓘哪里想得到，这黑灯瞎火的，都逃离百多里了，还有伏兵。他以为慢慢走，至天明再急行就行。 偏瓘正行走间，忽然黑暗里发出“咻咻”之声，许多战士应声倒地，惨嚎划破夜空。 “灭掉火把，有伏兵！” 偏瓘是个带兵老手，此时又是惊弓之鸟，一旦有事，马上知道应对。 但可惜的是，简肆兵马实在太多了，以两万精锐，对三千多残兵，只射了两轮，就只剩下几百人了。 就连偏瓘自己，也中了两支弩箭。 偏瓘想独自拍马杀出时，周围火把亮起，定睛一看，完全傻眼，只见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火把和亮晶晶马刀。 偏瓘自知无力回天，心神便被夺了。 但其实他就算能冲出包围，也是个死字，因其后背被弩箭射穿，哪里还能坚持多久，没有当时即倒，只是因为拼着一股悍勇精神而已。 余者数百人，见大势已去，就算拼着马快，也冲杀不出，只得投降。 简肆命人将俘虏全部直接绑在马上，点了火把，驱赶着两三千匹马缓缓东行。 此时，甘宁和尤突早结束了战斗，命人清点战果，收拢俘虏，竟也得了一万多人，在打开各处马厩清点时，发现竟然有马匹两万多匹，羊也有数万，这回真是发达了。 甘宁和尤突准备押解俘虏和囤粮东进，尤突道：“公子仁义，可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这粮食就不要了。” “为何？”甘宁不解。 尤突道：“你看此地，乌桓掳掠回来的汉人奴隶就有三四千，外面草原上一些乌桓富户定然家中还有。我们这击破了乌桓，那些乌桓人已经是无根之水，明日定被汉人奴隶反抗杀死不少。据说乌桓这几年掳走汉人十余万，这些粮食，就留给他们吧。当然，走之前，也得为我辰河商会做一下宣传。就命兄弟们将这些粮食下发给现在王庭中奴隶，告诉他们事情经过，让无家可归者，可至大鲜卑城定居，保证这消息，会被这些人传遍草原。” 甘宁越听越是吃惊，最后叹道：“小看你小子了，大学生果然就是不同，少不得有时间，我也去辰河大学进修一下，竟然说起来头头是道，就如公子附身了。” “哈哈，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咒公子啊！” “哎呀！看我这鸟嘴，你可别打我小报告，小心我在后面拿箭射你啊！” “嘿嘿！哪里敢，我的甘大司令，快点勒！再不安排，天都亮了！” 于是两人各安排军士，分发粮食，又将王庭中没被杀的乌桓贵族挨个儿搜出来，一起绑了，送往大鲜卑城。 汉人奴隶们早知道有大鲜卑城这一处地方，就在辽西河边，甚至神往已久。一听军士们说起，是大鲜卑城杀败乌桓，顿时欢天喜地，有些甚至当场就请求跟着部队去这草原的圣地。 甘宁与尤突自然允许，反正不就是骑一匹马的事，于是又有一千多汉人奴隶，有的女性甚至已经在此生了孩子，母子一起随大军上路。 至于没走的，自然是还有亲戚朋友在这边，需要通知或者还有其他原因，甘宁二人让其自行安排，大鲜卑城随时欢迎。 至天明，杨锡命全军准备起行，起行之时，战象营、炮兵营和重骑兵才发现，队伍竟然是往来路走。 所有人都不明白，不是传言说去攻打轲比能吗，怎么路走到一半，又开始掉头了。 只有中级军官以上才知道什么意思，杨锡自来到塞外开的第一场会议，便没有说过要先攻轲比能。 大军缓缓往回，乌金宝马田函给牵着，杨锡自己却坐在战象阿蒙背上，前面是下等兵秦青。 秦青总有点怪怪的感觉，这两日与杨锡气氛有些尴尬，想说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保持沉默。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杨锡看着蓝天白云，不禁小声唱起歌来。 “别唱了，你不觉得很难听吗？” “你什么意思，黑妞！” “谁是黑妞，你叫谁黑妞，我本来是白的！”秦青转过头来一脸愤怒。 “还真难想象你白的时候什么样子，话说回来，我还蛮喜欢你的黑皮肤，健康、阳光、性感。别这样看着我，看路！” 秦青转过头，继续指挥阿蒙，心里却喜滋滋的。 -- 轲比能收到杨锡又回军的消息，有些莫名其妙。 “李先生，这杨锡为何却又起兵回程？这真让人不解！” 李儒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略一思忖道：“不好！乌桓没了！” “乌桓没了？”轲比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杨锡惑敌之计，其大举进兵，其意不再大人，在乌桓，今其既然回军，定然是已然得逞，乌桓定是没了！” 轲比能脸色大变。 “若是如此，那杨锡岂不是基本占据了辽西草原？楼班怎么说也有五万铁骑，杨锡大军在我眼皮地下，能抽调多少兵马，再不济，楼班自保应无问题吧。” “这可不见得，以楼班实力，正面对战，自然有一战之力，但杨锡做出如此姿态，连老夫都被迷惑，楼班料难预知，此刻只怕已在逃亡路上。” 轲比能正交谈间，忽有军来报。 “报告大王，乌桓昨晚被袭，王庭化为灰烬，难楼、苏仆延、乌延当场被杀，乌桓王楼班与大将偏瓘领残军西走，又被伏击，全军覆没！” “废物！楼班真乃废物！”轲比能大怒，愤怒自己被耍，愤怒楼班连抵抗都没抵抗，就被连根拔除，自己失了助力。 “传令！全军起行，全力追击杨锡兵马！”轲比能是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