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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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阴。 木尘坐在小舟上,独自凝望着远方。 上官无衣在乌篷内烧水,烧了一壶水,倒入杯中,拿给木尘。 “给,喝点” 木尘道“我不渴” 上官无衣道“那也不行,最起码用来暖暖” 木尘笑了笑,伸手接过水杯。 上官无衣对船夫道“老人家,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船夫是个发须银白的老人,此刻正在摆船,听到有人问话,便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去烟雨楼台最近的路便是水路,你们做两天的船,下船后在陆路一天,便可到达了” 上官无衣笑道“多谢” 船夫笑道“不客气,不过两位这是要去烟雨楼台听戏?” 上官无衣道“是啊” 船夫笑道“哎呀,那两位真是有品味,烟雨楼台的戏是真的好,尤其是那花家公子唱的旦角,真是妙到家了” 说着,他又开始摆起船。 木尘一听到船夫提起花妙如,也来了兴趣,便问道“怎么?老人家您也听过花公子的戏?” 老船夫嘿嘿道“我是个老人家,老人家都比较喜欢听戏” 木尘笑道“那您在哪里听的戏?” 老船夫叹声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那里有钱去大戏园听戏?不过要说花公子心好,每年春天都在西湖边搭台,唱三天的戏给我们大家伙听” 木尘最喜欢的便是听人夸奖他的朋友,这简直比夸他还高兴。 木尘道“那你觉得花公子唱的如何?” 老船夫道“其他我不敢说,但是在江南,绝没有人比花公子唱的好” 他又停下摆船,毕竟他已经年纪大了,是不是要休息。 木尘并没有催促他,反而主动上前帮老船夫划船,一边划船一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船夫笑道“那还有假?我前两年听过花公子的一曲《静女》,是由诗经改变而来的,简直让老夫久久痴迷,不能自已” 老船夫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花公子唱的再好,终究也比不过花老爷子” 木尘道“花老爷子?花妙如的父亲?您还听过他唱的曲?” 老船夫点点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只听过一次花老爷子唱的曲子,那才是人间绝腔” 木尘问道“可是花老爷子为什么后来不唱了呢?” 老船夫叹了口气,道“花家世代唱戏,而且他们家的戏曲不同于一般,大都有《诗经》自己改编,所以花家也就有一种脱俗感,花家人也以自己的身份骄傲,从不自愧于自己是戏子,这是整个江南都知道的,所以这里无论是财主还是官吏,都不敢轻看花家” 你若想让别人看得起你,你就必须先看得起自己。 木尘再等老船夫继续说下去。 老船夫道“所以花老爷子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他很爱唱戏,你若问他为什么不唱了,当然是因为唱不了了” ——唱不了?是死了?还是嗓子坏了? 木尘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得到的是那个答案,自己都不会高兴的。 老船夫却淡淡笑道“不过还好,现在还有花公子继承家业,我老人家明天开春闲下来,一定要去西湖再听一曲” 木尘也展颜笑道“好,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听” 老船夫夺过木尘手里的船棹,大笑道“好嘞,您坐好,我们继续上路” 在水上走走停停了两日,木尘终于告别老船夫,与上官无衣一同上岸,开始走陆路。 走在陆地上的感觉的确比在船上舒服的多,至少内心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木尘突然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地面了,甚至连马都不想骑了。 不过上官无衣还是要骑马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所以木尘便拉着马缰走在前面,上官无衣坐在马上。 九月二十八,晴。 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冷。但是经过一夜的休息,木尘感觉体内充满了暖意。更何况还有一位美人陪着他。 上官无衣正在给木尘穿衣,道“今天还是很冷,再多穿一件吧” 木尘道“嗯” 上官无衣又拿了一件衣服,一边披到木尘身上,一边道“今天你要去找花妙如了” 木尘道“嗯” 上官无衣道“那...我还跟着去?” 木尘笑道“今日又不是决战之日,我们故友相见,你岂有不去的道理?” 上官无衣道“你真的想我去?你不怕我会阻止你们?” 木尘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烟雨中望江南盛景 ——楼台前闻绝世曲声 烟雨楼台是一座二层的戏楼,檀木的门正敞开着,门框两旁正写着这一副对联。 木尘站在门口,便听到楼里传来曲声。 上官无衣道“怎么只有曲声而不闻人声?难道这里没有人听戏吗?” 木尘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猜呢?” 他们走进戏楼,穿过回廊,掀开帘幕,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里不但高朋满座,而且只要是坐着的,几乎每一个都是有身份的人。 一般的老百姓都站在一旁。 坐着的每个人都是锦衣华服,衣着艳丽。有江南的富家少爷,有当地的财主,有当官的差役,也有少许江湖中人。 每个座位旁都有茶桌,差桌上放着茶。 但是大多数人的茶都没动,只是摆在桌子上。 唯一一个端起茶杯的中年人,也将茶放在手上,一动不动,生怕喝茶时发出的杂音耽误了他听曲。 正对着帘幕的,是一个戏台,台上的一粉面花旦在吟唱。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一首王风之诗,竟被他以戏腔唱出,斥满忧苦之意。 曲声一毕,众人皆齐声喝彩,满堂掌声雷动。 木尘也不禁鼓掌。 他实在想不到花妙如的戏唱的如此只好。 粉面花旦向众人行礼,台下人又是一阵掌声。 戏曲结束,众人才渐渐退去。 直到戏台前只剩下木尘和上官无衣。 粉面花旦缓缓走下台,走到木尘身边,用戏腔道“木兄来的早了” 木尘苦笑道“我若是来晚些,如何能听得到这绝世之曲?” 粉面花旦微微一笑,转头离去,退入幕后。 此时一位小厮走上前来,道“两位,楼主吩咐,请先到客堂休息”
木尘道“好” 客堂并不大,但是好在没有其他人。 更何况木尘并没有等多久,一盏茶的功夫,花妙如便从门口进来。 他已经褪去戏妆,穿上常衣,头束发髻,缓缓的从门口走进来。 木尘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有些亲切。 花妙如一进屋便道“木兄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木尘道“若你真的觉得我辛苦,就该请我喝酒” 花妙如笑道“木尘所到之处,哪里少的了酒?” 上官无衣道“我看你们这群男人早晚要死在酒上” 花妙如看向上官无衣,又看向木尘,道“上官姑娘何以随木兄一起前来?” 上官无衣低下头,脸有些微红,好像不好意思亲口说出她与木尘的关系。 木尘则将事情的经过向花妙如叙述了一遍。 花妙如听后大喜道“既然如此,那我该恭贺木兄才是” 随后他又皱起眉头,道“不过依木兄这几月经历的事来看,以后是少不了麻烦了” 木尘叹道“是啊” 花妙如道“木兄放心,在我的地盘上,即使他林红月本事再大,也不敢动你” 木尘苦笑道“只怕又要连累花兄了” 花妙如笑道“客气” 两人正谈笑之际,突听门口一人道“楼主,午饭已经备好” 花妙如笑道“看来我们今天要不醉不归了” 酒席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个人,或者说五个人。 除了木尘,上官无衣和花妙如以外,还有一个女子。 此女子面容姣好,披散头发,看起来十分有贤妻的气质。 不过她的面容有些苍白,整个人呈现出病态。 而她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 花妙如道“这位是我妻子,叫香儿” 他又对香儿道“这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木尘,那位是他的妻子上官姑娘” 香儿微笑道“木先生,木夫人” 木尘笑着点点头。 上官无衣道“花公子,这是你的孩子?” 花妙如笑道“我的儿子” 上官无衣笑道“是个儿子,花公子真是有福气” 花妙如道“上官姑娘说笑了” 木尘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花妙如道“叫‘齐君’” 他摸了摸那孩子的脸,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木尘看着他的微笑,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笑不出来。 花妙如突然道“我听说木兄你的夫人也快产了?” 木尘笑道“是啊,还有两个月” 花妙如道“既然如此,何不让香儿将一些安胎的法子告诉上官姑娘,这样以后上官姑娘也可以方便照顾伊姑娘” 木尘道“好,无衣,你就跟花夫人学习学习” 花妙如道“香儿,你带着儿子去我们的房间” 香儿道“好,上官姑娘,跟我来吧” 上官无衣看了一眼木尘,木尘给她使了一个眼色,上官无衣面露无奈的离开。 此刻房内只剩下木尘和花妙如。 木尘道“你将她们都支走,是有话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