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跟踪
“是吗?”虎千岁收敛笑容,瞅着吉郎,说,“一直都隐匿在龙山北麓?也就是龙江南岸的山涧?” “千真万确。千岁。”吉郎说,“从发现他们师徒的行踪,我就私下找廷尉署的薛风薛廷尉,传话给他,就说千岁命令廷尉署加强对蚀骨师徒的监视,为掩人耳目,我让薛廷尉每日凌晨将前日监视蚀骨师徒的情况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报给宰相府。这不,千岁,这是今天薛廷尉用飞鸽传来的。” 说到这里,吉从事从腰带里摸出一张纸条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虎千岁,虎千岁接过纸条看过,细眼圆睁,宽额大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阴冷的笑。这笑,让吉从事看在眼里,浑身轻微打了一个寒颤,在心里惊叫道:“好吓人哪!” 趁着夜色,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虎重天开了书房的门走出,然后回身轻轻地把书房的门关好,纵身一跳跃上了屋顶, 再施展草上飞的轻功,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虎重天出门时再小心翼翼,他离开宰相府还是被贤侄步天行看到了,步天行早已预感到阻住女儿莽撞行动的虎叔伯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夜晚他陪香凝meimei陪到她入睡,他嗫手嗫脚地来到宰相府后花园静静地站在风波亭里机警地监视着虎叔伯的一举一动。 眼看子夜将近,虎叔伯书房的灯灭了,稍后,步天行看到虎叔伯跃上了房顶,虎叔伯施展草上飞的绝技,他也不甘示弱,为了一探虎叔伯想干什么,他施展出幻隐术。 只顾着飞一样在夜色中奔向龙江南岸,虎重天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跟踪。步天行暗自庆幸自己这回临出龙山之前在父亲的点拨之下练成了上乘幻隐术。达到上乘的层次,心念动处,整个人便可进入幻境随心所欲地飘行,凡人的rou眼是看不到他的。 相比之下,虎叔伯的草上飞功夫就显得笨拙了,要知道,幻隐术也是早就失传江湖了,但是步重山经过潜心研习,按图索骥,他根据师传的一张修炼幻隐术的草图,经过几十年发奋钻研,终于破解了幻隐术的修炼功法和口诀。 能得到父亲的真传,加之天资聪慧,眼下步天行不紧不慢地追踪虎叔伯轻松自如。心念动处,自己就可隐身入幻境,超越凡人可视的限界,达到传说中的神仙超凡脱俗的意境,让他多了一层对自己的保护。 说起初级的幻隐术,步天行隐身之前必须打禅坐定,而后运功,念着口诀,才能使元神出窍,留下的却有一具rou身,这很容易被对手发现,一旦在元神离开之后rou身被毁,那他的元神将失去依附,后果是可怕的。 修炼达到上乘,步天行现在一点也不再担心rou身被毁,因为他想隐身只需心念动一动,无需元神出窍就能随心所欲地隐身飘来飞去。这一点,虎叔伯再精明,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修得迄今江湖还在传说的幻隐术。 也就烧完半柱香的工夫,步天行追踪虎叔伯一直追到了龙江南岸。虎叔伯收功,他开始在岸边遥望了一遍黑夜中的龙山。时令已到了秋末冬初,夜里江风把北麓的草木吹得发出杂乱无章的怪异的响声。 眼看着虎叔伯这回施展燕子点水的绝技,他跃上茂密的草木的顶端,凭借深厚的功力,点步如飞。步天行心里惊叹:“难怪虎叔伯如此霸道,原来他是有霸道的资本的呀!别的人想霸道,却连霸道的资本都没有,如何霸道呢?看来,做个恶人,还是需要本事作支撑。” 虎叔伯躲在一棵大树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步天行正想靠虎叔伯近一点,又担心自己被虎叔伯看见,他知道虎叔伯的能耐,尽管他隐身隐得很好,然而虎叔伯要发现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也就在这个时候,步天行确切地看到又从龙江之上飘飞过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白衣,蒙面巾也是白的。此人身手不凡,好在发现早,眼看白衣蒙面人飞过龙江径直也朝这边飞来,步天行赶紧也躲到了一棵枝桠浓密,树叶依然繁盛的大树上,同时观察着虎叔伯和白衣人的动静。
虎叔伯好像也发现了来人,他缩身龟缩在那颗大树上盯着越来越近的白衣人。白衣人没有察觉到树林里有人,他也施展燕子点水绝技朝不远处的深涧飞跃而去。 虽然自小就生长在龙山,但是龙山之大还有不少地方步天行还不知道。他见虎叔伯尾随白衣人也飞身进了深涧,他也尾随过去。正所谓艺高人胆大,步天行年纪虽小,可是毫不畏惧,他索性要把虎叔伯跟到底,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还有那个白衣人,他是谁?看他的身手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能凭借飞行术飞过龙江的,无论他施展的是草上飞还是燕子点水的绝技,都不可小觑,没有非同一般的深厚的功力做底子,即使武林中一等高手,想要轻而易举地飞跃江面浩淼宽阔的龙江不是想飞跃就能飞跃的。 深涧阴暗潮湿,涧壁上满是滑溜溜的藓苔,山石龇牙咧嘴的。白衣人一路身轻如燕地飞跃到此,他在一处突出的崖头站定,有风刮过,虎重天隐约觉察到白衣人用心音术跟谁在说话,他心里诧异异常,问自己:“他是谁?武功也十分了得。他来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找寻蚀骨师徒?他究竟意欲何为?” 虎重天耐心地地跟踪,他跟踪白衣人,他又被步天行跟踪,三个人相互尾随,被跟踪者都没有发现跟踪者。至于白衣人说什么,碍于心音术,虎重天无法听到说话的内容。 就是在白天,丛林之中诡秘的深涧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更何况是在夜里,那更是漆黑一片。夜明功帮了虎重天的大忙,他不知道白衣人施展的是什么武功,竟也在深涧里走行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