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制造魔女
血眼魔族是单性繁殖的生物，虽说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两性生殖，但魔王大人却是终其一生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些种族对那种事情如此热衷于疯狂。 现在转生成了人，并且食髓知味，这给他造成了一个‘有漏皆苦’的局面。痛苦来自于欲望，得不到痛苦，得到了一次还想要第二次更痛苦。 魔王用丢硬币的方式来决定是否要跟阿利亚做那种事，然后非常令人‘痛苦’的连丢了四次背面。 好端端一局定胜负的游戏，被他改成三局两胜，又变成七局四胜，结果还是没能成功。 “班德莱魔法师大人，殿下有请。”客房门外的士兵在催促。魔王没辙，只好老老实实的跑去找公主。 一进房间门，他便感到扑鼻而来的美妙血腥气息。公主趴在书案前毫无王家体统，似乎正在苦恼。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见到魔王之后勉强露出笑脸。 “你来啦？随便坐吧，咱俩聊聊。” 魔王给自己办了张椅子，然后兴趣缺缺的谈起了那一千士兵哗变的事情。公主对他一阵褒奖，说了一些‘幸亏有你’之类的话，然后再次邀请班德莱，希望他能接受自己册封的骑士爵位。 作为一个末流王女，想要搞到靠谱的人才十分困难。在王都的时候，她的人际圈子与哥哥jiejie是重叠的，强力角色都被他们给搜罗走了。身边都是些投机分子，在其他王族那边得不到任用，就凑合着跑来找自己。 包括之前最为被她信任的老骑士洛尼，也是一路货色。阿利亚没为洛尼爵士的死感到悲伤，甚至都没有过问。 如今这个叫班德莱的青年如此靠谱，公主殿下想要在他进入王都，被兄姐发现之前纳入麾下。 魔王才不可能臣服于人类，再次打岔绕开这个话题。阿利亚了解了他的态度，也不再自讨没趣，努力压抑住怒气，却是压不住身上的血腥气。 她所谓的正事，指的就是这血腥之雾。 “班德莱阁下，你有办法将我身上的血气去掉吗？我一介王族，身上怎么可以带着这种东西。” 魔王仔细回忆了一下三百年前那些杀了极多魔物的人类英雄，似乎没有谁的身上出现血腥之雾。并不是说他们将血雾净化掉了，而是他们刚出生时就在神那里做了洗礼，不会被污秽沾染。 然而三百年后的今天，人类已经不会再在神明那边受洗了，王权大于神权。所以阿利亚身上的这个东西，搞不好要带一辈子。 魔王倒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安慰了公主一下，“陛下，这血腥之雾在战场上还是有一定作用的。算是一种永久加护。” “也就是说……”公主敏锐的猜出了背后之言，“想去也去不掉？” “没错。” “算了。你还是跟我说说几日后应该怎么守城吧。那一千哗变的士兵什么都不会，酒囊饭袋，怕是依靠不了。” “那是自然。”魔王点头。“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打仗。他们存在的用处只是为公主您充门面，拿给外人看的。” “门面？”阿利亚侧过头有些不解，“就那些烂人能充什么……”话说一半，她突然猜到了眼前男人的想法。“你莫不是准备了什么更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让那一千个有编制的正规军来打掩护？” 魔王有些意外，“殿下英明啊。真没想到会被猜中。” “你与那深渊女王结盟了，用的手法想必不会正派。倒是也不难猜。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带我去看看吧。让我心里有个底。” 魔王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殿下你与我一起来，应该会更顺利一些。” －－－ 卖足关子的魔王将阿利亚带到了要塞中欺诈女王的房间。对欺诈女王说了一句‘不用多礼’。阿利亚以为这话是他帮自己说的，心中怪他僭越。 欺诈女王懒得跟眼前这个抓住自己的人类王族说话，就那么站在一旁。魔王则是指着桌子上的一只罐子，让阿利亚凑近来看。 “这是什么魔族器具？”公主问。 魔王介绍道：“这叫炼魔瓮，用来提取魔物身上的天赋能力。” 阿利亚低着头朝炼魔瓮中看了一眼，只见其内刮着黑色的风，看起来十分恐怖，吓得她向后缩了缩脖子。 “你刚才说的我没太听懂。具体有什么用处？” “殿下可记得之前那影子魔？”魔王问道。 “记得。如何？” 魔王指了指炼魔瓮里的东西，说道：“那团黑色的风，就是影子魔的天赋魔法。” “然后呢？” “那天赋魔法可以转嫁到人类战士的身上。让人类拥有魔族的天赋力量。不过对方必须得是普通人类，不能有魔力与战士之心。” 公主听完讲解，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具体cao作。魔王没给她瞎猜的时间，抱起瓮出了屋子，大爷一样的让公主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了要塞内的难民区，这其中收留了五百人左右失去家园的民众。要塞里没有他们居住的屋子，棕熊爵士给这些人围了一圈栅栏，牲口一样的养在露天，还捆住他们的双脚派人看守，生怕其中混入间隙。 公主殿下摆出王室笑容，面对这些灾民。可身体上的血腥之气无法隐藏，吓得这些人缩在一团。 魔王朝这些人看了看，然后出言询问，“请问，有哪位女士想要摆脱如今的困境？有意者请将手举起来，我会让你们成为魔女。” “魔女？”阿利亚皱眉。 “对，魔女。”魔王依旧对着难民们说话，“你们不用害怕，成为公主的魔女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还可以利用魔女的力量对那些侵占你们家园的叛军复仇。” 荣誉跟复仇，在魔王看来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喜欢讲究这些。他拿出这两个词来煽动，结果毫无作用，一个搭理他的都没。 “给吃的，给住处。”索尔维娅突然从他身后跳了出来，笑呵呵的对难民说道：“当了魔女，今晚有饱饭给你们吃，可以住在公主殿下隔壁的房间。规格与殿下的房间相同！” 魔王一脸不耐烦的盯着索尔维娅，他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刚想赶人，难民一下子sao乱起来，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挤了过来。 “选我！我愿意，我愿意！” 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指着自己的鼻子，表示愿意成为魔女，只要有饱饭吃就行。魔王稍稍有些脸红，暗道失算了。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从前只接触过人类的战士阶层，祸害普通百姓的事儿，还轮不到他一介魔王去做。 选了一名年轻的，识字的，没有父母亲人的，身体好的姑娘。魔王让索尔维娅带她去吃顿饭，再清洁一下。至于其他难民，每人分了些食物。有那猪圈一样的栅栏围着，这些饿红了眼的家伙都快吃人了。 被挑选出来的姑娘年仅十七岁，名叫露露诺。本来是农场主家的小姐，落难之后跟着逃难队伍跑了整整三个月。现在看起来就跟刚出土的土豆一样，被索尔维娅牵着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勉强看出点人样了。 那瘦弱的模样，很难相信她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提供帮助。 魔王抱着罐子转了一大圈，总算是在餐厅得了空放下来休息一下。炼魔瓮里的黑风还在那里打着转，听声音怪吓人的。露露诺则是完全无视，大口大口啃着烤饼、鸟rou和奶酪，她见识过比那更吓人的东西——比如饥饿的人类。 在那姑娘把自己撑死之前，索维尔亚端走了她的盘子，提醒她身前还站着位公主殿下。露露诺这才想起阶级问题，连忙向阿利亚下跪叩拜。 “不必了。”公主殿下已经没了耐心，挥手让那姑娘起来，然后转头询问魔王，“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请快一点吧。” 魔王点头，从炼魔瓮里抓出那团黑风，一巴掌拍在露露诺的脑门儿上。那小姑娘毫无防备，就这么中了招，随后蜷缩在地上呻吟起来。 索尔维娅跟阿利亚殿下出于对魔王班德莱的信任，安静的看着。没过一会儿，那姑娘重新爬了起来，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变了。 ‘魔女’——崇拜恶魔，并从恶魔身上得到力量的人类。获得恶魔力量的方法多种多样，炼魔瓮便是其中之一。 露露诺接受了有九十九只影子魔的力量，这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达到一百只，她自己将会变成影子魔。至于现在，她以人类之躯得到影子魔的力量，也就是说，她已经成为了魔女。 欺诈女王能够诞出十二种低阶恶魔，每一种都有自己的天赋能力。魔王让她将影子魔的力量提取出来，为的是在两军交战时将其排除，用引雷戒指刺杀敌人主将。 如果有时间，他会想办法制造更多的魔女。比起恶魔，短命的魔女通常可以很快提升自己的魔法能力，是一种廉价的兵器。如果以后真的要与全世界所有深渊领主开战，魔王还真就需要培养一支魔女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