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向女同学借钱
周六的清晨。 苏小尘背着包，装满了这周采摘的草药就往县城里赶了。这一趟，也寄托着阿姨等四人的所有希望，苏小尘骗他们说肯定能买个上千块钱，其实那都是安慰的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篮子草药压根买不了几块钱，甚至完全卖不出去，但是，但是穷困逼人啊，能卖一点，攒一点就是一点了。 穷困逼人。 这四个字狠狠得压在苏小尘的胸口上，像一座大山。苏小尘现在的胸口就有三座大山：家庭欠债，学生成绩全县倒数第一，手心那块洗不掉的黑印记。现在又多了一座：硬不起来了。 爬过了山，上了车，就往县城里赶去了。 苏小尘决定就找药店和医院一家家问过去，可县城并没有那么发达，大街上药店也少，难得看见一家同德药店，苏小尘急忙就背进去了。 “请问，你们这里收中药吗？我这有些中药，刚刚山上采的，你们要不？”苏小尘大学毕业就直接当了教师，也没做过销售和打过工，大学的暑假社会实践，那都是直接去药店盖章就完了的，其他时间都在dota和网游中度过。 苏小尘也不知道这样问合不合理，只是几个药店服务员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苏小尘，心里几乎都想着：这么帅气的小伙子，竟然扛着篮子来卖草药？这也太不搞笑了吧。 “我们是西药店，不收中药，即使收，我们也是找专业的机构收，私下不收，不好意思。”一名服务员可能是她们的领班，一直保持着微笑对苏小尘说。 苏小尘还想找店长，但是看看这群服务员，再打量下架子上的药品，也找不到买下这篮草药的理由。只好低着头，沮丧着走了。 “这是乡下人吧，真逗。”身后很快传来了嘲笑声，苏小尘一脸尴尬，这些早已经是他所能预料得到的。 这一连找了好几家，都说私下不收，苏小尘那个怒啊，什么叫私下不收，你们私下收了多少，我还会不知道？ 把整个县城的所有药店都走了一遍，硬是没有人要。苏小尘沮丧得坐在台阶上，捧着篮草药，发着呆，这就叫社会。可路还是要走下去，都收拾起身子，眼下只能去医院看看还有没机会了。 “大哥，你脑袋被驴夹了？我们这是正规医院，不收这些私货。”这家是公立医院，也是唯一的一家，一个中年配药师，看了眼那篮中的草药，不屑道。 “你叫啥叫？不要就不要吗？你又不是院长，嚣张什么？”苏小尘怒了，本来就一肚子火了，进来问问而已，你开口就骂？至于吗？公立医院砸的了？了不起了？ 一提篮子，走了。可刚夸出门口，苏小尘又想起来，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自己那个问题？又纠结起来，自己这么个大爷们，又年轻力壮，说那方便不行，谁信啊？ 可要是不看，回到村里，万一还是这样，还得来一趟，不是更麻烦？苏小尘来回度步，走还是进？进还是走？摸摸口袋又没钱，也看不起啊，大不了我不化验呗，让他们看看咨询咨询总可以吧。 奶奶的，豁出去了，谁让自己有问题呢？这里是医院，就是给你看病的啊，就背着篮子，去挂了个号。 苏小尘在医务室外等着，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才刚生下来的婴儿来看这玩意，走廊路过的人都会纷纷看他两眼，然后议论上两句： “年纪轻轻的，竟然就不行了？” “我看不是，搞不好得了那种病！” ...... 苏小尘听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直接从这三楼跳下去。 “下一位！”一护士MM喊道。苏小尘硬着头皮就进去了。 女的？苏小尘差点喊出来，眼前的主治医生竟然是女的，这女的至少五十来岁，旁边还站了一名护士MM，差不多十八九的样子。我嘞了个去，这脸丢大了。 那女医生倒是很淡定，只是旁边的女护士看了看苏小尘两眼，忍着装镇定。苏小尘恨不得逃出去说，老子不看了。 “什么问题？！”那五十来岁的女医生惊讶的看着苏小尘。 苏小尘总感觉别人带着有色眼睛看他，尤其是旁边那护士MM，跟是被看得火辣辣的，浑身不自在。 “我...我...就是来咨询下，最近这周，我那方面不行，上周还好好的，也不知道咋了？”苏小尘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不好意思。 “裤子脱了，我检查下。”女医生说道。 苏小尘真的哭了，但是没有办法啊。 检查了整整好久，一个女医生，旁边的女护士还帮忙检查的，苏小尘那叫一个尴尬。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没事的，休息下就好，出去吧。”女医生看了看那篮子，又问道：“篮子里是什么？” “是中药，这周刚从山上采的，来城里卖。” 苏小尘千谢万谢，终于安心了，还真以为那该死的虫子把自己给咬废了。 刚走出医务室没多久，后面就腾腾得跑来个人，拍了拍苏小尘的肩膀，苏小尘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小护士MM。 “医院出门左转往小巷子里走，那里有家中药店，也许会要你的东西。”那护士MM很甜美的说道，眼睛那是直勾勾的看着苏小尘，心里想的却是好大。 苏小尘一听，真是开心，一直在找这种中药药店，总算找到了一家，急忙感谢。 接着那女护士递来一张明片，苏小尘一看，是那个主治女医生的。 “这是方医生的联系方式，如果后面有什么不适，可以再来，然后，背面有我的手机号，你也可以来，来跟我说！”那女护士本来是想要苏小尘的手机号码，可是一个女生主动不好，就找了方医生的名片，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苏小尘。 苏小尘哪有想那么多，他一心想着出门左拐小巷中药店，笑着说了好几声谢谢就走了。 苏小尘出了医院，就急奔那中药店，这次千辛万苦，说得嘴皮都破了，最后都快要跪下来哭爹喊娘了，已经卑微得蝼蚁偷生了，就差给那老板舔脚趾头了，那中药店的老板终于收了。 捉肘见襟！苏小尘是明白了什么叫穷苦潦倒了。 “老板，就给这么点啊？这篮子可值五六百快钱呢？”苏小尘捧着手中的那250元，还是有些不信，这还没打头野猪多呢。 “你要不要？不要拿回来！”那老板气势汹汹的吼到。 苏小尘深深的咽了口气，默不作声的走了，他能不要吗？苏小尘这才感觉自己就是那个250，手握着这250，却很想哭。 其实，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哭，只是没有流下眼泪而已。 徘徊在都市的繁荣中，灯火通明，天已经黑下来了，苏小尘竟然完全不知道。 “还差一千来快钱呢？上哪整去呢？”苏小尘在街上走来走去，寻思着，总不能这样回去，那要让表姐表妹门多失望。 在这附近的，只剩一个同学了，苏小尘想来想去，打算向那同学借点钱，便拨通了电话，那同学很客气，约好在一个酒吧门口等。 这个同学苏小尘已经四年没见过了，关系不算好也不差，就那样，很简单的高中同学关系。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苏小尘终于在灯红酒绿下见到那个同学。 “苏小尘同学，站这干嘛呢？快进去吧。” “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苏小尘打量着眼前这位同学。 她叫谢秋秋，是苏小尘的高中同学，是名富二代，高中时，她的家产就已经近亿，在这个小县城里，她爸爸也算个知名的人物了。谢秋秋大学混了两年，又出国混了两年，现在正打算出去环游世界。 富二代，从来不需要工作，也不知道工作是何物，她们只知道一个东西：夜生活！ 谢秋秋高中时外貌个子都很普通，可这次苏小尘见她，几乎已经认不出来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她白天睡觉，晚上生活，除了酒吧还是酒店。 这些，苏小尘大学时，就已经听说了。这也是苏小尘不想向她借钱的原因，但眼前，这县城里，能借给他钱的人，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 穷困逼人啊。 “hi，姐妹们，我来了，上酒！”刚进酒吧，秋秋就开始喊了。 现在才九点左右，酒吧的生活还没开始，但是劲霸的摇滚，灰暗的房间，充满烟酒味的空气，疯癫的氛围，早已经充斥到每个人的骨子里，来这的人，都是来疯狂的，发泄的，堕落的。 你要说自己是个纯洁的人，你还不好意思来！ 舞台上，现场音乐High翻了，一个舞女，妩媚得在跳着，时而台下有人塞了张百元大钞。 秋秋和苏小尘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秋秋很熟练的开了两瓶啤酒，递了瓶给苏小尘，碰了一下，就咕噜咕噜得喝了起来。 苏小尘吸了口气，这里的环境显然不是他这类人来的，虽然他也想来，这里的侈靡，堕落，浮华，是人性完全相反的另一面，另一更真实更肮脏的一面。 苏小尘想开门见山，直接说借钱的事，可刚开口，一个姐妹突然串了出来。 “哎呦秋秋，有帅哥也不分享一个，独自享用，太没义气了吧。”这突然出现的女人只穿了抹胸，超短裤，整个肩膀，小腹，大腿都露在外面。 “呵呵，我同学呢，你晚上要用就拿去吧。”谢秋秋点了根烟，吐到了苏小尘的脸上，那眼色是火辣辣的。 高中的谢秋秋可是个乖巧的女孩，跟苏小尘说句话都会脸红。 “同学啊！”那女人一听，更高兴了，整个人直接贴到了苏小尘身上，两手绕过苏小尘的脖子，直勾勾的看着他：“帅哥，晚上有没空陪我啊？” 苏小尘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好人，猜测也跟秋秋一样富二代或官二代吧：“这次没空，下次吧。”、 苏小尘委婉的拒绝了。 被苏小尘一拒绝，那女人更有兴趣了：“你是觉得我没秋秋漂亮吗？” “不是，你很漂亮。”苏小尘急忙改口。 盈盈冷哼了一声，也拿起酒瓶子灌了起来。 “秋秋，今晚约你出来，是想向你借一千块钱。”苏小尘低着头，喝了口闷酒，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