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遗骸
梅语做的？听了唐华跟王琛的话，我又一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思绪中。 难道说老人遗体的事跟那穿着红色绣花旗袍，两眼珠子吊在眼眶前，舌头从喉咙里伸出来的梅语有关？可是她跟我说她一直都在殡仪馆的停尸房中，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即使想掉包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想了想，觉得有些不通的我，对唐华跟王琛说道：“我觉得没什么关系，从梅语的话来看，她并未出过停尸房！” “可是....”我的话说完，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唐华跟王琛两个人，顿时语塞起来。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后，一起开口，却又一起戛然而止。 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对，所以没有把剩下的话给说出来。 “我想，想要证实你们的经历，现在的办法就是我们去老戏院，把那梅语的遗骸找出来，这样我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另外，重庆公安局的专案组也在来的路上，估计傍晚能到。现在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已我们已经初步的检查完毕，除了发现那些女尸有些是馆长盗走的，还有就是他有恋尸癖外，也没别的线索，反正暂时没事做，今天我唐某人也去看看眼界，走吧，我们去老戏院！”唐华思索了一阵后，启动了我坐着的这两帆布篷的2020警车，然后径直的朝着巫山废弃的老戏院而去。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我想应该都是各自在想事情吧？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唐华带着我跟王琛两个人，来到了巫山城西的一座小山下，这里以前是老城区，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初的时候，由当时巫山县著名的川剧变脸大师于博远所出资修建，历经数十年的风霜雪雨的沧桑，加上这边不适合发展，因此从于博远死后，这戏院一直就荒废至今，原本应该是装饰考究，颇有戏剧风范的戏院，现如今大部分的建筑已经垮塌。 可以说是残垣断壁，破败无比！ 到了戏院门口之后，停稳车子的唐华这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说听他父母说这戏院以前非常的红火，只要一开场，每一场都爆满，后来日本人占领了长沙和武汉之后，一个日本军队进入了巫山，给负责轰炸重庆的陆军和海军航空兵做地面引导。他们在杀死了于博远之后，就把指挥中心建立在了这戏院里。解放后，随着巫山的建设脚步加快，人们慢慢的朝着新城区迁移，加上这里地势比较偏僻，水源不好找，因此也就彻底的荒废了下来。 唐华的话，我没有仔细去听，因为我看着眼前已经是残砖烂瓦，垮塌得已经看不出原貌的戏院犯嘀咕。 心想怎么分辨出梅语说的更衣化妆间。 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一大堆长满了杂草的只剩下了地基原貌和一堆残砖烂瓦的戏院后我发现，这里原来的建筑，应该是一座四合院。我之所以说它是一个四合院，除了因为地基在地面一米高左右，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虽然已经彻底的垮塌，但是却保持着地基原来的面貌。从它是一个正方形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个四合院没错。 “你在想什么？”见我发愣的王琛问道。 “我在想，这戏院已经成了这么一副荒凉破败的样子，该怎么找出原来的更衣化妆间？”我说。 “这个有什么好想的？这戏院是四合院，按照以前的戏院建造的方式，进了大门，面朝北的正厅前，肯定是戏台，而戏台背后也就是正厅左右两侧，肯定有一间就是更衣化妆间，因为这样方便！”唐华说道。 不得不说，唐华的话很合理，的确，按照以前的戏院搭建的方式，北厅前肯定是戏台。 这个我在露天电影里见过。 “走吧！我们进去找找！”听了唐华的话，感到豁然开朗的我，随即迈开脚步朝着戏院里走了进去。 由于已经快要到中午了，太阳特别的大，加上这戏院朝阳，因此倒也没有什么阴森的感觉，除了荒芜之外，还是荒芜。我们三个人走进戏院之后，就直奔北厅，然后在大厅两侧翻找起来。翻找了大约半个小时，我跟王琛两个人便找到了更衣化妆室。翻开地面上的残砖烂瓦之后，一堆绣花老旧得已经腐烂了的戏服，出现在了我们两个人的眼前，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敢肯定，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梅语所说的更衣化妆室。 找到了确切的位置，我便喊了在正厅另一侧的唐华一声。 接着，三个人在更衣间地面上刨了一阵，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的时候。 我们找到了两具骸骨，跟梅语说的一样，其中一具骸骨双手抱着一个木盒。 不用说，旁边那具比较高的骸骨，就是当年的一代大师于博远了。 除了骸骨，我们也把梅语说的装着银元跟金条的陶罐给挖了出来，清理好骸骨跟陶罐之后，从一挖到骸骨就开始紧皱着眉头的唐华，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跟王琛说：“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了，哎，走吧，按照老人的意愿，我们把骸骨带回去放好，等事情过去了，老人遗体火化之后，我们就将他们合葬在一起，另外，再给这个英年早逝的大师独立的修建一座坟。也好让他有个归宿，至于这银元跟金条，按照法律，全部充公！”唐华说完，便起身走了。 看着唐华的背影，我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想必这个时候的唐华的心中，十分的不好受吧？当了二十多年的警察，又是反邪教工作组的，遇见这样的事难免会心中不高兴。 因为这他们无神论的信仰有着极大的冲突！ 我想他之所以要来，就是想找到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答案，现在答案找到了，所以也跟我一样陷入了茫然之中。毕竟这些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理解范围。别说他是警察了，就是一个圣人，遇见这样的事恐怕也是一样的心情。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唐华不会再觉得我跟王琛两个人都在撒谎。 “走吧！”分开把骸骨装起来的王琛，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后转身走向了警车。 ........ 上了车，很快我们就进入了新城区，上了去殡仪馆的路。 在经过一家面馆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时间的唐华，把警车靠边停了下来，然后叫我跟王琛一起走进面馆。三个人都要了一份三块的酸辣rou丝面，在吃面的时候，一直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我，忽然想到馆长的事情有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公安局的人因为停尸房里丢失女尸的事情，到了殡仪馆查看了几次，怎么可能没去过馆长的办公室呢？ 按照里面那些尸体腐败的程度来看，馆长似乎根本就没有移动过尸体，他们前几次去的时候怎么会没发现呢？ 想到这里，我便放下筷子，望着唐华问：“唐队长，我有个问题很疑惑.....”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们之前几次，都没有发现你们殡仪馆馆长的问题吧？”我还没说完，似乎是看穿了我想问什么的唐华就打断了我的话，然后替我把疑惑给说了出来。被他这么一阵抢白，微微顿了顿的我，轻轻点了点头说：“是的！” “杨玲，你想错了，今天我们去的是你们馆长余温的办公室，但是也不是他的办公室！我们几次去的都是余温在二楼的办公室，因此根本不知道他楼下还有一间办公室。”唐华解释道。 “难怪，那他的死，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我问道。 “这个，是因为有人早上听见了一楼的办公室里，传出骇人的惨叫声，所以才有人报警！” 唐华的解释，解开了我的一些疑惑，但是我还是想不通，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来想去，我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于是身体不舒服，又不想吃面的我，再次问我不喜欢的王琛要了一支哈德门。王琛递给我一支烟后，把香烟就放到了桌子上没有拿回去，所以我接连抽了两支，然后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猛的对唐华说道：“不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殡仪馆到现在，总共丢了十具尸体才对，可是一楼的办公室里虽然有差不多十来具尸体，但是从尸体的腐烂程度以及那几具骸骨来看，除了最新的三具尸体外，好像连我们殡仪馆丢失的尸体都凑不齐，更别说还有县城几家医院丢的尸体了！” “这也是我们现在也迫切的想知道的答案，另外，凭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我觉得所有的突破口，都在你们馆长余温的身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也是我最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你和王琛，为什么会出现跟你们长得一样的尸体，连名字都一样。除了你的那叫杨玲的无头女尸和你的年纪对不上之外，那长得跟王琛一样的尸体，从年龄，身高，还有穿着打扮都是一模一样的，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停下筷子看了我跟王琛一眼的唐华说道。 唐华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刻意的不想去想这个问题的我。 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感到一阵头痛的我，把目光看向了坐在我对面的王琛，发现他也是跟我一样，脸上的表情，除了诧异，茫然之外，便是深深的恐惧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一样，也能见到跟自己一样的尸体的鬼魂。但是我想王琛恐怕跟我一样，都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吧？ 按照唐华的话，现在想要找出答案，唯一的希望就是馆长余温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是那么的惨，我们又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喂，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就来！”在我思索着，该怎么入手去解开这些原本跟我无关，现在却让我深陷其中的诡异事情时，唐华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了之后，表情立刻就变得凝重起来。也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从唐华频频点头和他最后那句话来看，八成是殡仪馆那边的警察打来的。果然，挂了电话的唐华，立刻放下筷子，拿起他那老旧的鳄鱼皮挎包，然后对我跟王琛说：“走，回殡仪馆，那边有了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