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染红的街道
雨水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天色黑得可怕。也许是之前的战斗中供电线路遭到破坏，此刻餐馆里更是变得漆黑一片难以视物。 “咚咚咚咚！” 一阵又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在漆黑中响起，让人知道此刻里面的战况有多么激烈。凭借餐馆外面路灯的光线，偶尔可以看到两道身影正以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在闪烁着。每当这两道身影撞击在一起，就必然会发出可怕的爆炸声。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相对来说较为矮小的身影撞破了临街的玻璃窗，还在半空口中就喷出了一口血雾。但与之战斗的对手却没有放弃的意思，竟然飞身追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撞了上去，一双拳头仿佛机关枪射出的子弹一样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 前方之风的身体被打得弓成了く形，但她手中依然牢牢地握住那巨大的锤子。 “给我去死！”趁着宫大河前力已尽但后力未继的一刹那，前方之风挥动了锤子。而且不是一次，她飞快地连续挥动了七次巨锤，一边吐着血一边造出了七个风之钝器。 宫大河连忙往旁边掠开想要躲避。 但这些钝器们互相侵蚀，竟然变换了矢量方向，狂暴的飓风卷在一起，化为一个巨大的桩子。 是宫大河最讨厌的范围攻击技能。 “咚！”他仿佛苍蝇一般被整个拍飞，头晕脑胀的撞在餐馆旁边一栋爱情宾馆的粉红色招牌上。 “死吧死吧！”六月债还得快，这次轮到前方之风乘胜追击了。 她怒吼着追了过去，狂暴地挥动着巨大的锤子，一下又一下的砸向宫大河。 一锤，由钢铁焊铸的广告牌就整个被敲散了，宫大河的身体也被打飞，撞在宾馆的墙壁上。 两锤，宫大河“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背后的墙壁也出现了巨大的圆形龟裂痕迹。 三锤，由钢筋以及水泥混凝而成的墙壁炸开，宫大河整个人都被打进了旅馆里，听里面连续发出的碰撞声，估计还撞破了好几堵内墙。 “哈…呜……”前方之风想笑，但从口中喷出的鲜血让她的笑声额然而止。 她毫不在乎地吐掉口中的血沫子，提着巨锤就冲了进去。 但随即她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来，紧追着出来的是宫大河那锲而不舍的身影以及狂暴的攻击…… ——行间—— 没有窗户的大楼中，倒悬漂浮在一个充满红色液体的圆通容器中的男人微笑着，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空中。 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技术，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中，却播放着几个四角形的影像，还能随着阿雷斯塔发出的指令切换着表示的内容。 所有的指令都不需要他移动身体——因为那样实在太浪费了，只需要通过脑波，就能够准确地把命令输入。 已经差不多几十年没有行走过的他，大概谁都会觉得他是不健康的吧。但其实不然，他可以说是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维持在一种理想的健康状态中。 因为对他来说，不存在锻炼身体这种概念。不管是控制肌rou收缩活动的电气，还是内脏的管理，这些都交给机械来自动处理了。 他正注目着的画像中，显示着几个资料。 一个是世界中meimei们的配置图和她们的脑波状态表格。 第二个是即将诞生于这个都市中的某样“东西”的生命体资料。 第三个是某位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枪的苍白少年。 第四个则是用超距离望远镜捕捉到的正在街道上战斗着的两道身影。 「真是有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完全无视了某位几乎让学园都市陷入瘫痪的入侵者，阿雷斯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正陷入苦战中的高大少年。 无关好坏，也无关喜恶，只要有欲望，就可以利用——这一向是阿雷斯塔用人的宗旨，当然前提是要有值得利用的价值。 ——行间—— “轰！” 再一次互殴后，战斗着的两人都倒飞了开去，死物一样跌落在水泊之中。 “咯……”咳出一大口血之后，伤痕累累的前方之风拄着锤子摇摇晃晃地再次站了起来，她眼角上画的妆因为被大雨冲刷的关系稍微有些被冲掉了，盖着头发的布早就在战斗中被打烂，胡乱扎着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显得非常狼狈。 她不甘心地看向对面。果然，那个苍蝇一样的家伙也已经爬了起来。 比起前方之风的凄惨境况，宫大河的样子看起来要好一点，至少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从他惨白的脸色看来，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就算没有“天罚”术式，cao控着风的前方之风也绝对是level5级别的人物，光论出力的话远比宫大河要强大得多。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竟然只是拼了个不相上下。这对一直以最终兵器自居的前方之风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可恶，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她大叫着，疯狂一般再次舞动着手中的锤子。 柏油路面仿佛纸巾一样被狂暴的力量掀起，如同海啸中的巨浪一样向着宫大河卷了过去。 在这有着吞天气势的攻击下，宫大河却面不改色地迎了上去。用催眠术封印了自己负面情绪后，此刻他的心中并没有恐慌之类的多余念头。 “愚蠢……”集中力量在柏油路面上破出了一个大洞，宫大河游鱼一般穿了出来，向着前方之风扑了过去。 “死！”前方之风怒喝一声，挥锤就砸了过去。 巨大的锤子打在宫大河的身上，却毫不受力的穿了过去——这只是个幻影！ “雕虫小技……”前方之风没有丝毫迟疑，她转身再次挥锤，打向旁边虚空中的某处。 但同时，攻击也已经来到她的身上。 “咚！”“轰！” 又是一次壮烈的互殴！两人再次喷着鲜血弹开。 落回地面的前方之风觉得双脚一软，几乎就要倒在地上。而她对面的宫大河更是不堪，有如葫芦一样在地上滚了好远才停下。 “我一定要杀了你！”前方之风拖着锤子，蹒跚着向宫大河走了过去。 “你没有机会的！”宫大河挣扎了几下，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你也发现了吧，随着力量的减弱，你的行动会越来越受我能力的限制！” “那又怎样……只要在那之前把你杀掉就可以了！”前方之风咧开嘴笑了起来，她的身上都是鲜血，加上本来就很诡异的铁环装，显得非常狰狞。 “愚蠢……”宫大河嘲讽道：“我们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胜负了！” 他也不待前方之风反驳，继续说道：“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学园都市，我们超能力者的主场！” “哼！”前方之风不屑地正要说话。 宫大河却仿佛要打击她一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只是一个人，在外面肯定还有同伙吧？但你以为藏着这个城市后面的那个家伙对这种事情会没有安排吗？” 仿佛要证明宫大河的说法一样，远方某处的大楼突然开始成群的倒塌，漆黑的天空中，竟然出现了数十枚有如雪亮刀片一样的羽翼！然后从羽翼那里产生了类似发电一样的现象，发出了雷电一般的攻击，而目标则是学园都市外部的某个区域！虽然由于距离太远听不到声音，但从那映红了乌云的火光就可以确认，被攻击的区域肯定已经全灭了！ 而与此同时，针对学园内部的攻击也出现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袭击着前方之风的全身。那是一种让人难受的压迫感，仿佛从皮肤的表面一直延伸到了内脏的深处。 她的身体所有部位，包括内脏，都开始疼痛起来。 “咳……” 前方之风的身体折成了く字型，她用手遮着嘴巴，不停的咳嗽着，而每次咳嗽时，猩红厚重的液体就会从她的手指缝隙中漏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愤怒地看向那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中的羽翼。 「我的身体虽然有经过特殊的改造，但直到现在为止，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些都和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有关吗？」 “咕……咳咳……” 被雨淋湿了的路面上，又有了新的红色散了开来。 “这就是，这个学园都市对付我们的，最终武器吗？”痛苦仿佛反而让前方之风冷静了下来。 用手腕擦了擦嘴角，她缓缓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将活力重新注入到伤痕累累的身体中。 「难怪了，我也觉得这次入侵顺利得不太正常……不过没有关系，不管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我要做的都只是完成我的目的，仅此而已……」她冷静地思考着目前的状况。「都市的机能有九成被剥夺了这一点是事实，我们这边的优势还是没有改变。阿雷斯塔已经被逼到了‘不使出秘密武器就不行’的地步了……可惜外部的支援看来是不能用，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她恨恨地瞪了前方的宫大河一眼，挥出了几个风之钝器，但这次攻击的目的不是杀伤，只是阻挡以及妨碍视线而已，趁宫大河忙着应付的时候，她不甘心地转身没入了雨幕之中。 “以为这样就能逃走吗？你还真是天真……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呢！”脸色惨白但情绪却异样兴奋的宫大河咧开嘴笑了笑，也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