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合合
他们开始了紧张的排练,虎子会时常抽时间来接我下班一起吃个晚饭,然后走着回家。那时候觉得这个城市的路太短,我们的体力太好,总是还没觉得累,就快到家了。我时常也会在休息的时候做一堆吃的去仓库给大家改善伙食,顺便看看他。 记得有一次我起了大早做了几个披萨还有一大盆意面和沙拉,用餐盒装好,包裹在棉被里保温,打算给他们送去。不能想象,被棉被裹起来的吃食就像里面藏了两三岁的小孩儿,我实在发愁怎么搬运。合合自己在家闲着,看我行动艰难,说:“喂,你要不要我帮忙?”我立刻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我的菩萨啊合合,我说:“合合,我想对你表白!”合合送我白眼。 我头发还是做饭时拿发带随便绑了一下的造型,合合一头小赖子短发倒干净利落,我坐在出租车上打量她:“宝贝儿,你说我也剪个你这样的好不好?”合合撸撸自己的头发,说:“想剪就剪啊,特方便,早起一胡噜,造型就搞定了。”我锤锤她的肩膀,说:“好汉,帅气!” 没一会儿就到了,下午六七点,他们正休息。我和合合抬着“小孩儿”步伐紧凑的冲进了仓库。我气喘吁吁:“嘿!我做了吃的,快来接!”他们急忙赶来替我们接过手。年年和我关系已处的不错,看着我说:“自从大牙进了门儿,我们的生活是越来越滋润了。”虎子早已走近我,说:“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我挥手:“我有合合。”我拉过合合,给大家介绍:“这是我闺蜜,合合。”亦如我初次来仓库时一样,合合虽寡言少语,但也还算随和,大家也热情好客,她融入的也不尴尬。我看得出斑子对合合似乎很是照顾,吃饭喝酒事无巨细,从不会让她一人落单。合合也和斑子熟络了起来。 我没有别的本事,偏爱做饭,看着大家大快朵颐,吃还不忘夸我,我高兴的很。队伍里还有一个小子叫卢京,也是个没脑子的贫嘴,直说:“虎爷你要是不娶了大牙嫂子,你一定是要后悔!”我本是当个笑话听,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的脸色并不自然,我的心情瞬间就冷了一些。无奈,我也堕入了无端猜忌的深井了。 吃过了饭,斑子带着合合参观他的工作间,胡大爷和年年讨论女声的唱段。我便和虎子一起出门散步。他一直走路没说话,我便开口:“如果......不是我过分敏感的话,你刚刚是不是有些介意卢京的话。”他像是刚回过神来,缓和着哼笑了两声,回答我说:“我只是还没想过结婚的事。”我轻轻拍了一下他垂在身边的手掌,说:“你要是真的想过,我就该压力山大了。哈哈。”他搂了搂我的肩膀,似乎是舒了一口气。我说:“人就是很奇怪,卢京没说以前,我也没想过,甚至是在没看到你听了结婚这话低头皱眉以前,我都没想过我们结婚balabalabala什么的。只是刚刚看到你那个表情,虽然心里也很理解,但还是觉得怪怪的。”他沉默一小会儿,搂着我的肩膀又紧了些,说:“现在说这些都还早,你别想太多,结婚不结婚也不是我现在跟你发个誓就板上钉钉的事,顺其自然最好。”我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再过不到一周他又要去别的城市演出,我们或许随时都会一拍两散吧。我想着不由得自己笑了自己一下。他看到我笑,便低头问我:“你笑什么?”我摇摇头说:“没,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个女人,有着性别带给我的难以根除的劣根。”他也笑,仰起头看着天说:“芽儿,真的,别乱想,你很好,我会努力让我们很好的。” 虎子把我和合合送回了家就回仓库排练了。我收拾着食盒和合合聊天,说:“怎么样?和他们在一块儿还适应吗?”合合三下五除二把身上脱得就剩了内衣,赶着去洗澡,说:“挺好的啊,我臭死了,我先去洗澡,出来说啊!” 我自己收拾完,拿起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不小心摁错打给了合合,浴室里响起了她的铃音,这丫头怎么把手机带到浴室里......合合在浴室问我打电话干嘛,我只说拨错了。 她洗好出来换我,待我洗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睡着了。我过去推推她,让她回房间去睡,之后便收拾了客厅自己也去睡了,本想着和她聊聊,倒是时间也怪凑巧的紧赶紧。临睡时虎子发了一段吉他solo,我听着入眠,一夜无话。 自那以后我再去仓库的时候,总会问合合想不想一起去,她总是不会回绝我,我想她一个人也是待着,斑子又对她不错,相处相处也没有坏处。 第二天他们就要去兰州巡演,我那几天有采访任务要上班,不能跟着去。所以这一天我请了假去仓库看他排练,下午结束的早,他说很想吃些我做的菜,就买了些食材回了他的家里。 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家,简单的男士独居风格,色调冷淡,但却感觉干净舒适,他的书很多,唱片也多,屋子被这些东西填满也很不错。我看到一把好琴,摸着弦问他:“古典吉他要功底的,你要是考医学院当学霸,哪来的时间学这个?”他在择菜,说:“用一句官方话回答你,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我一下子有些佩服他。自己也曾立志要学吉他,攒钱买了琴也上了课,却拿手小指头短当借口,到现在连三个小节都弹不下来。常立志真是愚蠢。 这段时间接触多了才知道,原来他们这支乐队在小众的音乐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也有了不少粉丝追捧支持,人常说十年磨一剑,他说过,自组建乐队到现在已经八年。 他看着我发愣,叫我的名字,说:“想什么呢?”我回过神来起身过去给他帮忙,说:“觉得你牛呗。我高中毕业开始发誓学吉他,可是到现在都还按不住和弦。”他嘲笑我,说:“你们这帮小青年,学吉他都是因为看着偶像剧里演的浪漫、帅气,哪有几个真爱这个的?”我撇撇嘴也不置可否,说:“是是是,你长得帅,你说的都对。行了行了,去那边儿坐着等吧,我要炒菜了。”他被我推着去沙发上坐着。放在鞋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他走过去拿起来看。我看他看了几眼,竟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胡闹!”我问他:“怎么了?”他把手机关了随手扔在沙发上,说:“啊,没事儿,斑子他们今天又去喝酒去了,这明天要走了,今天喝大了,明天一迟到,沈盎还不得把他骂死。”我笑着说:“老干部,您别cao心了啊,斑子自己应该有数儿,这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巡演了。”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因为准备的仓促,我做的菜也不丰盛,好在菜的味道还可以,他也不挑剔,这一顿吃的也蛮舒服。他吃饱了靠坐在沙发上,把我揽在怀里,说:“老话说的真是妙,你已然抓住了我的胃。”我得意地说:“相公,奴家不才,只抓住了你的胃。”他听了这话嘿呀了一声,突然翻过身来把我压在沙发的靠背上,说:“小娘子,只抓住了我的胃,你还想干嘛呀?”我反应过来瞬间羞得要死,恨不得化成一缕烟顺着窗户缝飘出去。我闭着眼睛捂着脸,说:“我说的是还要抓住你的心,你想到哪儿去了?”他半天没有说话,我慢慢放下捂着脸的手,看他一双眼睛正炯炯的注视着我。墙上暖暖的壁灯照的他很帅,我很舒心的弯起了嘴角,说:“你这样看着我不累......”还没等我问完,他就俯下了身来。
这是我们两个的第一个吻,缓慢,悠长,温暖,柔软,他轻轻的小啄我的嘴唇,一下一下,小心翼翼...... 时候也不早了,我想他明天就要出发去兰州,我还是早一点回去好让他休息。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该回了,你今天得早点儿睡。”他说:“芽儿,要不你跟我去吧。”我摇摇头:“我尝试着请假来着,可惜我们领导不批。你就好好去演出,小别胜新婚呢。哈哈。”他刮刮我的鼻子,在我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他送我回家,跟着我到了楼梯口。他说:“回吧,我看着你上楼,你在楼上跟我招招手。”我刚对着他点头,就看到不远处院子门口有两个摇摇晃晃的熟悉的身影,我说:“我的妈呀!是斑子和合合!”他转过头也看到了他们,我冲过去从斑子手里接过合合,她果然已经处于耳光都扇不醒的状态。我看着斑子说:“什么情况啊?”斑子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迷迷糊糊靠在虎子身上走都走不动了。我跟虎子说:“走吧,都先上楼让他们俩醒醒酒吧。”他点点头扛着斑子跟着我回了家。 好在我的大祖宗合合没给我把家里折腾的乱七八糟,虎子是第一次来家里,屋子里还能看。合合已经睡着了,我也抱不动她,只能虎子来帮忙。虎子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这傻丫头竟然闭着眼睛呵呵的笑了几声,嘴里嘀咕着什么紧啊时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估计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了吧。我把合合安顿好,出来给斑子冲了一些蜂蜜水,他休息了一会儿清醒了不少,我问他:“合合不能喝酒,你以后别带着她喝了啊。”斑子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她自己想喝,我能拦的住吗?喝点儿放松放松也没什么不好的。”虎子皱了皱眉,跟我说:“他估计喝多了糊涂着呢,没事儿我完了跟他说。”我点点头,说没事。他站起来把斑子搭在肩上说:“行了,太晚了你早点儿睡吧,我送他回去。”我说:“好,那你开车小心,到家了发个信息就好。”他点点头就和斑子离开了。 我坐在沙发上回想斑子面对我的表情和态度,觉得有点儿怪,估计真是喝多了吧。我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乱想,起身收拾杯子和茶几准备去睡觉。突然听到沙发上传来一阵很陌生的铃声,原来是斑子把手机落下了。我把手机拿起来,打算一会儿跟虎子说一声,这时候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竟是合合发给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