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步京城
翌日清晨，两夫妻又经过一番意味深重的教导，带着罗天龙来到了村里的土地庙，以期保佑他此行一帆风顺，学有所成，假以时日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镖师。 一行三人走进土地庙里，拜了观音大士，诚心地给众神上香祈福，整个过程毕恭毕敬，才算大功告成。 临行前，农妇难免泪流满面，良久后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农夫这才带着罗天龙踏上了前往长安的旅程，农家人的朴实和善良，令罗天龙百感交集，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的一个天地？恐怕没有了家村生活的安逸与和谐，中原武林是否能够锤炼出他过人的心志，还是未知之数，命运之轮继续转动着，开启他未来崭新的道路。 “孩子，我们歇一会吧，我和你大娘苦心栽培你二十年，从当年答应你父亲收下你开始，就知道你将来必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农家人，长安车水马龙，三教九流云集，长风镖局门庭若市，你在那好好干，有机会结识到京师里的重要官员，我与你黎叔叔说过你父亲的事，他知道你父亲是谁，只是素未谋面，他也托人去打探你父亲的下落了。”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农夫擦了擦罗天龙额头的汗水，望着通往长安的路，意味深长地说着。 罗天龙尴尬一笑，“谢谢大叔，天龙一定好好干，不贪求功名利禄，只求行事公正，问心无愧而已，至于我父亲的下落，我一定会在暗中多加打听，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世，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我父亲当年一定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如此” “好孩子，懂事了，该去外面的世界闯荡闯荡，大叔也留你不住了，到了长安，我拖回春堂的掌管准备一些药材给你泡澡，你这身子骨从小到大都比较寒冷，需要特殊的配方才可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寒性” 农夫一把抱住罗天龙，任由罗天龙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回想起与罗天龙二十年的父子感情，禁不住老泪纵横。 他感受着罗天龙那份依依不舍的心情和宽广的心胸之中那份得天独厚的豪情壮志，拍了拍罗天龙的后背，示意罗天龙继续启程。 “嗯，大叔和大娘对天龙有再造之恩，只要有时间回来，天龙一定常常回来看望你们” 罗天龙低声抽泣着，二十年的感情，说散就散，命运就是如此无常，令人难以捉摸。 农夫轻轻挪动了一下罗天龙的双臂，欣喜地点了点头，擦拭了一下罗天龙脸颊上的泪水，两人才在乡村的出口处眺望着远方。 “翻过前面那几座大山，就是白绫山，过了白绫山，就是中原的小镇了，长风镖局总镖局就在市集中心，黎叔叔就是在那里做总镖师的，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嗯，黄大叔，那我们上路吧” 一座座青山，一缕缕薄雾，铺设着少年前去中原之路，沿途美景无限好，只是自小怀揣着成为武林大侠梦想的罗天龙无心顾及那么多的沿途美景，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份得天独厚的氛围和赞叹着大自然造物的美妙与神奇，农夫只觉得和罗天龙走在这青山绿水之间倍感舒畅，就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罗天龙的神色。 只见他的额头散发出纯白色的光芒，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看到这里，农夫暗自惊奇不已，“此子每隔一段时间前额就会释放出白色光芒，福缘深厚至此，当真是习武的好材料啊，莫非真有上仙在暗中保佑此子，如此，我大可放心了” “哈哈哈，相传这白绫山是由一条大白蛇演变而成，你小的时候啊，大叔经常逗你，说这里有大白蛇，就是不让你乱跑，其实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大叔也是不曾见过神仙呢，山不在高，有龙则灵” 蜿蜿蜒蜒的白绫山，在清晨薄雾的幕障下显得错落有致，似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修仙阵法，那高山薄雾的背后，似乎藏着隐世的高手和仙人，一切浑然天成。 罗天龙呵呵一笑，感叹着大自然造物者的神奇，不知不觉间，身心灵都与周围一切合为一体，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农夫暗自回想着黎总镖头与自己诉说罗意天的故事，庆幸自己并没有把罗天龙的身世告诉黎总镖头，因为这两个人都得罪了不少中原武林人士，还好自己一直隐瞒，否则后果难料，只是罗天龙与当年的罗意天实在太过相像，要是有认识的，估计年事都已经很高了，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下一代去补偿，这是不是太残忍了？此子宅心仁厚，悟性与心智都皆非常人可比，有这样的机缘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也许是我太过于溺爱，胡思乱想罢了。 想到这里，农夫的心潮才得以平静下来，继续陪着罗天龙赶路。 日上三竿，阳光逐渐猛烈，两人饥渴难耐，便在一棵大树底下休息，拿出随身携带的牛rou干和山间的泉水饮用着。 “天龙，中原繁华，我们乡村人不比中原人心思繁杂，正所谓人心难测，这次你跟随黎叔叔要好好习武，好好做人，凡是多留个心眼，有事就找总镖头商量，知道了吗？”“嗯，天龙知道了，我现在也没想那么多，这中原的天气也太热了，我们先睡个好觉，等养足了精神再上路吧” 罗天龙说完，倒头就睡了，农夫看着倒头就睡的罗天龙，轻轻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关爱之心溢于言表，想着罗天龙扑朔迷离的身世，一边感叹，一边摇头，把罗天龙的头和身子往自己怀里一靠，倚着树干，慢慢地酣睡起来。 梦境中，农夫看到了罗天龙在黎总镖头的调教之下一点一滴地成长和进步，可是好景不长，在一次押镖途中，黎总镖头竟然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劫难，押镖的队伍全军覆没，所有的货物被劫匪洗劫一空，罗天龙被黎总镖头巧妙地救出，安置在山洞里，浑身浴血，最终还是倒在了山洞之中。 农夫一梦惊醒，立即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地掐了掐脸蛋，确定刚才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境之后，农夫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还在熟睡的罗天龙，脸上紧张之色渐渐舒缓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喝了一口山间的泉水，靠在树干上任由清凉的秋风吹拂着自己浮动的思绪。 “刚才那一幕真的好逼真啊，要是真的话那自己就失去了一个结拜兄弟了，我这兄弟身经百战，长年押镖，不过不失，颇为仗义，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也结下了不少梁子，每逢关键时刻总有高人解围，料想不会有事才对，可是自己从前也梦到过天龙会离开自己去和长风镖局当了镖师，希望这个梦不是真的，点到为止吧，老夫一生淡泊名利，早已厌倦江湖争斗，罗意天，你这是要逼老夫重出江湖啊” 农夫想到这里，希望自己的梦不要每次都应验才好，“也许是自己太疼爱天龙，多心了吧！” 农夫这样安慰着自己，用山间泉水轻轻擦拭着罗天龙的额头，罗天龙感觉到额头一阵清凉，慢慢睁开了眼睛，知道是黄大叔舍不得自己，“呵呵，黄大叔不多休息一会吗？” 罗天龙爽朗的笑声平拂了农夫的情绪，使得他心里最后一道忧虑也烟消云散了。 “大叔早醒了，看到你额头出汗了，以为你体内寒性又发作了，大叔和大娘没有孩子，你就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以后你要好好听黎叔叔的话，不要顽皮，知道了吗？” “天龙知道了” 罗天龙看着满脸慈爱的黄大叔，满口答应，竟有一种不忍分离的苦痛。 两人相继前行，不到一日行程，很快就来到了中原的长安城。 热闹的长安城令罗天龙流连忘返，使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黄大叔来长安的时候那个天真活泼的自己，然而今天自己却要和黎叔叔学习武功，日后也许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不由得感慨世事变迁，二十年的乡村生活就要和自己告别了，等待自己的，又将会是一番怎样的际遇呢？ 罗天龙想着想着，在农夫的带领下穿过了热热闹闹的人群，直接往长风镖局快步而去。 长风镖局乃中原武林第一大镖局，由当年京师御林军总教头黎国平一手创办，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光景，因有着得天独厚的人脉优势，长风镖局一路顺风顺水，短短十几年时间就已经发展成为中原武林第一大镖局，朝廷官员看在当今皇上的面子上，都在暗中保护着长风镖局的押镖队伍，也能卖个人情，平时押镖什么的也有折扣，长风镖局也因此积累了广大的人脉，大江南北各路绿林豪杰多少都会给一些面子。 长风镖局的大门前，两个威武雄壮的石狮子矗立在大门两侧，怒眼圆睁，显示出雕工者精深的工艺，近前一看，令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长风镖局的牌匾也颇为考究，乃是用朝廷专有的黄花梨上等木打造而成，长风镖局四个大字笔劲苍穹，龙飞凤舞，也是京师名家手笔，远远望去，一副睥睨天下的强盛气势也起到了一些震慑人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