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阵法之谜
殿门大敞，幽暗的大殿显得有些凄冷。归霁娘站在门口，她凝视着大殿，心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洛玉湮四人站在归霁娘身后，静静地打量着大殿，殿门上的红漆脱落得不像样子，处处显出斑驳的痕迹，可正是这些痕迹为大殿增添了厚重。 未打开殿门之前，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特殊，就似普通的大殿矗立在华美庭院的一隅，若不是有人带着来这里，根本不会有人走过来。 可真正站在大殿门前，远古气息扑面而来，恍如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沙璃安抚着自己的有些悸动的情绪，不知是不是之前在桐城大阵里面的缘故，面对幽深的大殿，心中生出一种恐惧。 “怎么了？”洛玉湮看向紧抿着嘴唇的沙璃，“脸色不太好。” “说不好，总觉得里面很吓人。”沙璃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像是里面再召唤着自己，可踏入里面就可能万劫不复。 归霁娘转身看着沙璃，轻笑道：“别担心，没事的。每次新来的女弟子到这里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哪怕我来了这么多次，走近这里还是会心生敬畏。” “都是这样的？”沙璃听了归霁娘的话，顿时放了心。 诫远张望了一下，放出灵识去探查一番，背着手说道：“确实是个至阴大阵，而且这个大阵的灵气就在于女人的阴气。女人到这里，灵识强的会感受到大阵的召唤，而灵识弱的也会感觉到不舒服。”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沙璃连忙点头，可算诫远解答了她的疑惑，“感觉有力量在吸引着我进去，但总觉得里面非常恐怖。” “哟，想不到小丫头的灵识这么强。”诫远笑道，“这种大阵经过千年的阴气滋养，其实已经带有了灵性，学会了伪装自己。普通的女弟子受到召唤，会觉得这里面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而修为高深的人和灵识强的人，则会看破这层伪装。” 沙璃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无奈：“尊者，你这是夸我吧？” “当然。”诫远尊者笑道，“你若不是山门的弟子，我还真想把你拉入归墟岛，灵识如此强大，最适合修炼我们归墟岛的阵法了。” 沙璃想了想不久前在归墟岛发生的种种，这事还是算了吧，她可真不想去归墟岛。她挤出个笑容，说道：“多谢尊者的好意，像我这种资质还是用来做拖油瓶比较合适。” 五人缓解了一下情绪，归霁娘淡然说道：“走吧，带你们去看看这里。” 归霁娘率先踏入门槛之内，身后四人礼让一下，洛玉湮与诫远跟随其后，沙璃和楼清霄并肩走在最后。 “你对这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沙璃小声问着楼清霄。 楼清霄摇摇头，惋惜地说道：“只是能感觉的强大的力量，至于其他特殊的感觉啊召唤啊，一点都没有。” “师祖们设下的阵法真是没法比拟。”沙璃由衷感叹。 踏入大殿之后，大门被门外的弟子再次阖上。桎梏的声音带着老旧木门的喑哑，缓缓低吟着。一阵浑厚的气息从大殿深处袭来，沙璃抱着肩膀抖了下。 “里面还有人？”沙璃问道。 “没有，你应该是感受到了大阵的气息。”归霁娘说道。 沙璃强忍着把那句“大阵成精了”咽在了肚子里。她四下张望，大殿太空旷了，哪怕是低声说话，都能隐约听到回音。 走在大殿之中，沙璃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搜肠刮肚了一番后，看似与小山门内的大殿又几分相像。同是空旷而古老的大殿，不加修饰的古朴形制，里面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木雕的花纹都少的可怜。 五人放轻脚步，正殿中只有一座真身塑像，眉目间透着悲悯慈爱，像是神女一般。归霁娘告诉他们，这是舞风堂后代掌门设立上去的，据说是舞风堂的开山始祖。她从香案上取下了几炷香分到四人手中，对着塑像拜了几拜。 “不孝弟子归霁娘，今日破例带外人进入大殿，实在有难言之隐，还望师祖谅解。”归霁娘虔诚地说道。 一番祭拜之后，终于跟随着归霁娘向着后殿走去。 后殿相比于前殿来说，稍显狭小。中间的空地被一圈低矮石柱包围了起来，石柱与石柱之间隐隐能看到有阵法力量的流淌，反而空地中平静无波。 石柱外围是一层层阶梯状的石阶，石阶上整齐地放着蒲团，这里应该就是平日弟子修炼的地方，一切看起来朴素无华。 诫远得到了归霁娘的允许，他慢慢走下阶梯，洛玉湮也放出灵识去探查石柱间的平坦空地，一时间气氛安静得诡异。 沙璃和楼清霄两人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去探查。石柱包围起来的地方，就是一块石板空地，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就连进门时候的那股强大古朴的气息都消失了。 “归掌门，能否引动一下这个大阵？”诫远站在石柱旁，说道。 归霁娘点点头，她随便挑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开始运转舞风堂心法。随着归霁娘静心运功，一阵若有若无的紫色雾气渐渐凝聚出来，四人抬头望去，似乎就是舞风堂的薄纱大阵。 紫色薄纱一直处于聚而不凝的状态，石柱间的阵法流动终于有了波澜，丝丝真气将石柱慢慢链接了起来，等到真气围绕一圈之后，中间的空地上终于显示出了大阵！ 阵法的痕迹出现在中间的空地上，等阵法符印完全成型后，仿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开始源源不断地吸取起归霁娘的真气，似是有吸干她的态势。 沙璃捂着嘴，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阵，楼清霄也是一脸吃惊。站在距离大阵最近位置的诫远和洛玉湮锁着眉，目光往返于大阵与归霁娘之间。诫远多是好奇，而洛玉湮则有些担忧。 归霁娘的真气被大阵一点一点吸出，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就在她真气完全消失之前，大阵忽然停住了吸取。大阵停滞了一下，忽然以相反的旋转方式将吸进去的真气吐出，比之前从归霁娘身上吸取的真气更加精纯。 归霁娘变换结印，敞开经脉迎接大阵吐出的真气，凝聚在半空的真气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瞬间涌向了归霁娘。 等到真气再回到归霁娘体内的时候，大阵的痕迹又逐渐消失了。 归霁娘睁开双眼，精神比之前饱满了许多。四人向着她围了过去，归霁娘活动了一下身子，相比于之前已经舒缓了许多。 “这大阵也太神奇了，难道是转化了？先吸取自身的真气，转化之后再将精纯的精气返还给个人？”沙璃惊讶地看着归霁娘，修者界有太多神奇的事情是她所不了解的了。 “应该是这个样子。”归霁娘看着恢复平静的空地说道，“我个人力量有限，若是往日弟子们都在这里，真气将会更为精纯，也会更为磅礴。” 洛玉湮见诫远的眉间并未舒展，轻声问道：“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诫远神色犹豫，他看着洛玉湮，想了又想才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阵法。我也只能姑且猜测一下。” 诫远略微沉吟，说道：“这个阵法最精妙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吸收真气，同时还可以将返还真气，返还出的真气要比之前的更为精纯。对于修炼者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存在，只要将真气吐出，在经过阵法吐纳，再回到身体中那就可以滋养灵识真气。” 沙璃听诫远尊者这么一说，惊讶说道：“这么好用？没有一点问题吗？” “舞风堂弟子用了千年，还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归霁娘说道。 诫远点头：“那么对于大阵来说，它吸取众人的真气，经它吐纳之后，将真气中浑浊的部分保留，精纯的部分吐出。那么那些浊气去了哪里呢？” “被大阵吸收了？”楼清霄顺着诫远的话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诫远一叹，“所以这个大阵，与舞风堂弟子的修炼是相辅相成的。一边是弟子吸收更精纯的真气，一边是阵法吸收浊气为阵法提供封印之力。” 听完诫远的说法，几人震惊得说不出来话，短短一日之内，需要他们辨别思考的事情实在是太超乎意料了。 “还是那句话，这只是我的猜测。若是归掌门允许，我再给庞掌门追加封信笺，让归墟岛其他尊者前来一探。”诫远说道。 归霁娘对这事似乎已经麻木了，她平静地说道：“既然这大阵涉及到了东夷归氏，便不再是我们舞风堂自己的事情了，全听几位的意见。” 提到了庞掌门，洛玉湮三人立刻对视了一眼，此事可绝对不能让庞掌门单独插手。洛玉湮不动声色地说：“那就把几大掌门都找来吧，一起商议，或许还会有些新的收获。” “好。”归霁娘回答得爽快。 五人正在商议之时，大殿殿门传来了被推开的声音，归霁娘率先走了出去，没有她的允许，暂时这里是不能进来的。 走到前殿才发现是之前看守尚柔的那名掌事，掌事见到归霁娘见礼说道：“掌门，有几个自称是您本家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