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拨云见日
沙璃看着尚柔大步离开，自己还站在原地，她望着归霁娘书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心中的厌烦。中文㈠ 谪仙交给自己的任务，怎么也得交了差。沙璃想了想，还是去跟上她吧，什么事就怕那个万一，尤其自己还是个标准的乌鸦嘴。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自己嘴捂上，脚下不敢耽搁，追着尚柔的方向而去。 尚柔走得悠闲，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沙璃火急火燎地从后面追上来，走到长廊拐角处，四处张望了一下，现她的身影又要消失在另外一个拐角。这舞风堂楼阁层层，跟丢了就麻烦了，张口就要喊住她。 可话还没说出口，一道熟悉的黑影从半空中掠过，直接扑向尚柔。尚柔惊恐之下腿都软了，黑衣人不费力气直接将她提在了手中，踏着屋檐离开了。 一切生太快，饶是沙璃有心理准备都来不及应对，见到归雩将尚柔抓走了，她立刻动身追过去，急忙呼救。 洛玉湮归霁娘还有诫远刚从书房中走出来，就听到沙璃的惨烈的叫声。三人心中顿时明白尚柔一定是被抓走了。 归霁娘面色阴晴不定，沉声说道：“快跟我来，他一定抓柔儿去大阵那边了！” 沙璃的呼救起了作用，周围的弟子纷纷朝着沙璃那边赶过去，有人半路上遇到了面色阴沉的归掌门，更是知道出了大事，一刻也不敢耽搁。 一时间，安静的舞风堂半空中人影重重，顿时喧闹起来。 沙璃紧跟着归雩，但恐与归雩的修为，只敢在身后跟着，归雩也没将沙璃当回事，只顾带着尚柔奔向舞风堂大阵。尚柔撕扯着归雩，但归雩第一时间就给尚柔下了封印，直接将她真气封住，尚柔的挣扎不过就是花拳绣腿。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要是敢伤害我，我家不会放过你的！”尚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没了方才趾高气扬的态度。 归雩面罩没有取下，独留一双凌厉的双眼，他低头扫了眼尚柔，像是冷笑了一声，脚下度又快了些许。 尚柔这回真是慌了神，她大声哭喊着：“姑姑！二公子！救命啊！” 归霁娘带着洛玉湮诫远跟了上来，沙璃最先与他们会合。三人来不及追问沙璃究竟怎么了，一起追着归雩身影。 “这边。”归霁娘调转方向，“这边走近。” 归霁娘带路，四人与归雩几乎是同时到达大阵地方的。沙璃环视一圈，周遭只有一处气势古朴宏大的建筑，那建筑中应该就是大阵所在。 归霁娘率先落在了大殿入口处，三人紧跟其侧，封住了归雩的道路。归雩落在殿前，想要另找出口的时候，现其他弟子也围了过来，正好将他围困在了门前的这处空地中。 尚柔见到大家都来了，而且将黑衣人围困在了中间，顿时又来了劲头。她收起了哭声，狠狠说道：“贼人还不快快放了我，否则我姑姑不会放过你的！二公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归霁娘上前一步，面有戚色地看着黑衣人，说道：“归雩，不要再犯错了！你把柔儿放了，我会替你去族里面求情的！” 归雩摘下了面罩，露出一张与归霁娘酷似的面容，轮廓更加刚硬。他的手死死扣住尚柔，任凭尚柔如何挣扎都毫不放松。 尚柔吵吵闹闹，归雩嫌烦直接封了她的嘴，短时周围陷入诡异的寂静。 “求情？我早就不算归家人了，又何来的求情？”归雩冷笑了一声，“霁娘，你不要再天真了，我不信本家的人。” 众人围在四周，虽不明真相，但多少知道此时不是插话的时候。归霁娘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一心只想拦下归雩。 “这还不是当初你一意孤行造成的吗？！你非要逼自己走上绝路不可吗？！”归霁娘痛心疾，声音都有些颤抖。 归雩眼神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他始终擒着笑容，说道：“一意孤行？”他摇摇头，“道不同罢了。” “好，就算如此，你与本家的恩怨何必牵扯到这舞风堂？！这舞风堂是我的心血，你就忍心毁了我的一切？！”归霁娘冲他吼道。 归雩低下头，似乎真的对归霁娘有所亏欠。只有提到归霁娘的时候，他的面容上才会微微有所动容。 沙璃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归雩，并不像是个亡命徒，一身黑衣显得修长，看起来很是正派的一个人。 这舞风堂的大阵是舞风堂的根本，更是归霁娘守护的地方。而归雩是不计代价也要破坏阵法，甚至可以无视归霁娘的恳求。归雩越是这般看重，越惹得洛玉湮的怀疑。洛玉湮侧身站在大阵前，余光看着殿门，可心思却在归雩身上。 洛玉湮见归雩神情有些犹豫，眼神立刻犀利起来，忽然顺手夺过身边楼清霄的扇子袭向归雩。 洛玉湮度极快，归雩同样反映机敏，在洛玉湮出手的瞬间，他带着尚柔立刻后退，同时将尚柔挡在了身前。 本来洛玉湮手中的扇子已经凝聚上了真气，尚柔被封了喉咙惊叫不出声，但眼睛都快裂开了。洛玉湮手腕翻转，硬是将即将喷薄出的真气收了回来。 这一转腕，给归雩赢得了时间，归雩在周身结成结界，手上还有尚柔，洛玉湮顿时进退两难，不得已停顿了下来。 归霁娘闪身追上，洛玉湮余光看到归霁娘，两人立刻并肩再次围堵过去。归霁娘显然留有情面，仅是想要将他围困起来，洛玉湮也想从他嘴里套出来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归雩有恃无恐，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周身结界光芒耀眼，归霁娘与洛玉湮则采取包围的架势，周围弟子怕干扰到他们，只敢在诫远的带领下在外围拉起结界，以免让他跑了。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归雩一字一句地说道。 “舞风堂的大阵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你执意要去破坏它！甚至不惜用自己侄女的命去换？！”归霁娘近乎狂一般地喊道。 众人大骇，就连扭动着身姿的尚柔也不禁怔愣在了原地，她的目光惊慌得如同等待宰杀的小兽。十指紧扣在归雩的胳膊上，脸色惨白。 归霁娘声嘶力竭，顾不上周围人的诧异。洛玉湮心神一凛，这要用尚柔献祭，半疑惑半确定的心情让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被夺去山河扇的楼清霄已经将古齿剑握在了手中，沙璃与他对望一脸，用余光瞄着身后的大殿。这大殿之内的秘密，或许真与那个血腥的大阵有关，而这个染着鲜血的秘密或许今日就要被揭开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用尚柔的命去换？”洛玉湮转头看着归霁娘，几人相持之中，眼神中神情异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要做什么……”归霁娘气息虚弱了下去。 尚柔瞪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此时已经没了方才那番挣扎，脚下虚浮无力，脸上也失了血色，似乎在一瞬间变得了无生气。 沙璃咂咂嘴，归霁娘此时绝对不会说假话了。沙璃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表情都很微妙，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滩浑水。 从归霁娘的神情来看，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多日的愁绪挤压，心思已经接近崩塌的边缘。 “你们很快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归雩话语平静，毫无波澜可言。正是如此平静，才更让人毛骨悚然。 归霁娘收起了所有真气，她独自小步走上前，洛玉湮真气暗含在山河扇上，以防归雩再留后手。 归霁娘目光黯然，她低声说道：“哥哥，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可这舞风堂是我的根，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可能让你动舞风堂，你若真的执意如此，不如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归霁娘昂着头，直视归雩，归雩却有些开始躲闪了。他蹙着眉，略有无奈地说道：“我知道这舞风堂对你的重要，可事关归氏，我不能不管。” “你要是真在乎归氏，就更不该这样了！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族里面的大家长不会饶过你的！”归霁娘声音哀痛，“别在执迷不悟了！” “你不懂……”归雩低头轻叹道，“我所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归氏，这个归氏也不再是归氏了。” 众人听得迷迷糊糊，就连归霁娘也没有立刻明白他到底说些什么。洛玉湮压住一口气，他的猜测看来是真的，归雩已经知道了大阵的秘密，这舞风堂的大阵就是东夷归氏封印处之一。 同样隐隐猜测出问题所在的沙璃和楼清霄，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这么多人，这事只怕是来不及与掌门商量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洛玉湮的身上。 沙璃不敢打扰洛玉湮，只好小声求助楼清霄，嘴角微动，询问“怎么办？” 楼清霄也是六神无主，事态展完全出了他们的预料，急而迅猛，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楼清霄摇摇头，半晌叹气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晚的事。” “难道是东夷归氏？！”诫远最先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 “归雩？！你从哪里偏听到的瞎话？”归霁娘惊恐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