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风云四起
雅间里的四人谈着天下之事，皆笼着无奈的情绪，看似人人都在其中，可实际上谁都无法做到力挽狂澜，只能做个看客。天下之大，哪里是个人的力量能左右的，皇帝也不过是推波助澜了而已。 沙璃靠在椅子上，四人中数她坐的最随意，完全没有一点忧患意识。她毕生的梦想就是好好修炼，争取容颜不老长命百岁，占个山头优哉游哉，天下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太大也太虚幻，能人那么多，怎么也用不着她冲锋陷阵。 或许是男人对这种事情分外上心，向来标榜自己潇洒人世间的楼清霄，这会儿都开始皱眉深思，计较起来。 沙璃左右看看，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格格不入了，有意低着头，努力挤着眉毛，表现出与大家一致的忧心忡忡。 “这回是真狠心了。”楼清霄说到。 6善缘轻笑一声，说到：“其实远离都城的地方还好，里那里越远，离旋涡就越远。这里的百姓大多还不知道都城到底如何风云诡谲，也算是件好事。” “那其他地方还算安稳？”洛玉湮问道。 “怎么说呢，都城与这乡间野下可不一样。”6善缘身姿笔挺，“这一年来，周围的山贼土匪越来越多，6家的生意没少被他们盯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我这个6家家主更不好做，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6善缘自嘲般地笑了笑，在别人看来，他掌管的可是世人口中富可敌国的金钱大族，可其中熬了多少心血只有他自己明白。 沙璃忽然想到了姜曜，多少与他算是打过照面的。她开口问道：“有废侯的消息吗？”有废侯的消息，那就等于有童非的消息。 三人看着沙璃，沙璃有些尴尬地扫了三人一眼，问道：“不……该问么？” “不是，还以为你不感兴趣。”洛玉湮轻笑道。 6善缘开始犹豫起来，他的态度引起了洛玉湮的主意，洛玉湮问道：“6家主，6家生意遍布煌朝，你应该能知道一些消息吧？” “有，还真有消息。”6善缘苦笑，“但不知真假。” “居然真有？”沙璃没想到自己还问到了正题上。 6善缘轻叹一声说道：“此是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毕竟牵扯太大。既然三位相问，我便如实告知，至于真假，还需三位自己分辨。有人在十方城外偶然遇到过废侯。” “十方城？那不是言家的地方么？”楼清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十方言家，同样沙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言如墨。 “还有鼎剑门。”洛玉湮补充道。 “是啊，一个四大家族，一个修者正派都很敏感，所以我才不敢妄自判断，三位也就姑且一听罢了。”6善缘微微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洛玉湮说道：“这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舞风堂的事还需要拜托6家主了。” 6善缘爽快答应：“这事我保证办成，大概需要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洛玉湮一刻也不想等。 “那便明天辰时。” “好，辰时我会带着两个门派的弟子再去会一会舞风堂。” 6善缘起身，对着三人拱手，与洛玉湮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准备了，明日辰时，我就不现身了，过后再细聊。” 三人也起身相送，6善缘轻车熟路走到了后门处，后门小巷中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看来6善缘为了掩人耳目，也做了不少事情。 送走了6善缘，三人慢慢往回走去，一路上洛玉湮都在想事情，沙璃和楼清霄跟在身后。两人向打破这种气氛，同时开口，两人见对方开口，又同时闭了口。 “萝卜条你先说。”沙璃摆手说道。 楼清霄抱着胳膊，有些忧虑。“这皇权朝中再这么人人草木皆兵，早晚会出大乱子的。我看哪怕是我爹出面，想要完全压制住局面都难。” “你们楼家实力如何？”沙璃看着身边这位丞相家的小儿子，她对皇权了解得还是太少了，太多事都不知道。 楼清霄说起自己的本家，身体都不觉地挺直了。“我们楼家是煌朝的重臣，这几百年来出过四朝丞相，其他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门客每天递门帖都能将门槛踩烂，你说这实力怎么样？” 沙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知道你们楼家厉害了。可若是你们家都镇不住朝堂，靠皇帝能行么？” “诶呀。”楼清霄用扇子抵着下巴，“这朝堂之事我觉得比修者界复杂多了，谁也说不好。有些事就是因为谁都不看好，结果最后反而成了，还有一些事寄予了太大希望，最后反而落空。” 世事无常，哪有那么简单，沙璃是明白的。万事若都能按预计的那样进行，那才有问题呢。每天都有一步登天的人，也都有跌落谷底的人。以前觉得修仙更本就是幻象，现在现自己偶尔还挺强的，也从未想到自己能与皇帝相识，虽然是借着别人的身体。 皇帝也是人，人有自己的想法和私心很正常，修者也一样。百姓觉得神秘只是因为与他们的生活离得太遥远而已。像她天天和山门的弟子在一起，谁不知道谁啊，洛玉湮和楼清霄的毛病她能掰着手指头去数。 沙璃在这边神游物外，洛玉湮接着楼清霄的话说道：“只可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百官压制住了皇帝，架空了他；另一种则是皇帝带着他信任的人对朝堂进行大清洗。” “哪种都感觉不太好啊。”沙璃听着摇摇头，“非要选的话，还是后一种吧，至少觉得能清静些。” “若是我，还是赞成第一种，一个人怎么也斗不过一群人。”楼清霄笑道，“算了吧，这要是我们有的选就好了呢，没这么多事。本来修者界这边就够乱的了，皇权凑什么热闹。” 沙璃挥着手说道：“对呗！要我说，直接在你俩中选一个人坐上那个位置得了，这样我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不用当什么长公主。” 楼清霄吓得赶紧去捂沙璃的嘴，确定四下无人没谁听到这话之后，才肯放手。他颇为紧张说道：“跟你说多少次了，这是忌讳，什么时候都是。你不在意我们可都在意着呢。玉湮跟我可都没那个心情，朝堂的事还是让我爹cao心吧。” “嗯……让你爹当也不错嘛，这样你就是皇子了，我分分钟能给你脑补出来一部宫廷夺嫡大剧，我再写个话本小说，流传下去……”沙璃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洛玉湮的敲打，疼得她直接闭嘴了。 楼清霄在一旁捡笑说道：“看你还敢乱说不，再乱说我也上手。”说着挥了挥手中的扇子。 沙璃噘着嘴，立刻远离了两人。她本就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忌讳，也知道自己对待这件事上与他们这些煌朝权势下生活的人完全不一样，想了想以后还是不拿这种事开玩笑了。 楼清霄看沙璃不说话了，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沙璃抗议地说道，“容我想想……哦对，是6家主所说的姜曜动向。居然出现在了十方城，谪仙啊，我一下就想到了言家家主言如墨，还有重华山的鼎剑门，这事你有什么想法么？” 洛玉湮微微沉吟一声，说道：“还是先解决了舞风堂这事吧，废侯姜曜留给皇帝去头疼。等离开云泽城，有机会我再去会一会小言。” “其实我们这么想有些草率，毕竟十方城周围那么大呢。再说一共有几人真正见过废侯啊，哪有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楼清霄对于这件事还是抱有疑虑。 “也有道理。”沙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中总会想起在桐城外军帐里的事情，言如墨故意将话引向仲十七以博得银羽卫的信任，一直认为言如墨看似坦荡，实际心思沉得很。 洛玉湮停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对两人说道：“都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需继续跟舞风堂周旋。” “太闹心了，我回去睡觉去了。补个回笼觉。”沙璃对着两人摆摆手，走到不远处自己的房间，“对了，吃饭记得叫我。” “行了，你去睡吧。”楼清霄笑道。 晚上时候，楼清霄准时交沙璃起床吃饭，沙璃睡足了也吃饱了，立刻觉得明天舞风堂都不在话下。 归墟岛和山门弟子早就回来了，都知道云泽城来了修者，他们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了，闲来无事三三两两一起上街看看云泽城的景致。 下午时间，洛玉湮抽空与诫远说了6善缘一事，诫远同样诧异云泽6家的表态，没想到6家家主会亲自来，而且做出全力支持的承诺。诫远最后感慨，看来煌朝确实不稳了，这些大家族已经预料到了危机，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 沙璃没有那么多可愁的事，半夜睡不着准备修炼功法，结果又饿了。蹑手蹑脚出来，想着去后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刚走到了院子中，正看到还没睡的洛玉湮和楼清霄站在一起，身旁还有个小厮打扮的人，小厮低着头对两人说了些什么，洛玉湮将小厮打走了，小厮麻利地走向后门，后门虚掩着，沙璃凑过去，从门缝中看到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